“你不会后悔今日的决定，现在告诉我欧阳惠兰在哪里？”
    易小川收起契约，面色严肃的看着红拂女。
    红拂女面色期艾，从袖口抽出一张面纱戴上，站起身来朝楼下走去。
    易小川也不在意她这些小脾气，换谁突然失去自由也不会好受。
    走到楼梯口，红拂女对着两个把守的壮汉道：
    “去把楼上处理一下，好好照顾她的家人。”
    把守之人一头雾水，但是还是很听话的去了楼上。
    不知道他们看到小翠的尸体又会有何感想？
    易小川跟在红拂女身后，从背后欣赏着她迷人的曲线。
    怪不得曹操钟情于人妇，易小川有点恶趣味的想到。
    很快，红拂女带着易小川来到二楼最西边的雅间儿。
    轻敲三下，门开了。
    一位婢女装扮的女子朝外探了探头，看到是红拂女后，恭敬行了一礼，让开半个身位。
    房间内，一位面色苍白的少女半躺在床上，一只腿打着夹板，包裹着白布。
    正是欧阳惠兰，手里捧着一本书正津津有味的看着。
    听到房门打开，转头看了过来，眼光掠过易小川的时候闪过一丝惊讶。
    “张姐姐，你不来陪我我好无聊哦。”
    欧阳惠兰似乎和红拂女关系很亲切，这是易小川完全没想到的。
    他以为欧阳惠兰身受重伤，被秘密关押在某个地方，被众多大汉看管着，脑补了很多逼良为娼的画面。
    “姐姐这不是来看你了，婢女还满意吗？”
    红拂女宠溺的笑了笑，揉了揉欧阳惠兰的头。
    “两位姐姐对我照顾的很周到。”
    欧阳惠兰点点头，显得很是乖巧。
    “这位易公子你认识吗？他说是你的熟人。”
    红拂女坐到欧阳惠兰床边指着旁边还在沉思的易小川。
    “有过一面之缘，当时我和哥哥在街边卖艺，易公子给我们打赏了很多银子。”
    欧阳惠兰并不知道欧阳朴天和易小川谈论了什么，哥哥告诉她易公子可怜他们所以打赏了很多银子。
    虽然天生聪慧的她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但是她也没有刨根问底，等哥哥愿意告诉自己的时候自然会说出来。
    只是她恐怕永远想不到哥哥为她付出的是十年寿命。
    人生又有多少十年，这份情不可谓不重。
    “既然还活着，为什么要躲着你哥哥呢？”
    坦白说，设身处地，易小川有点生气。
    他认为这种留下一封遗书选择牺牲自己的人是最自私的。
    特别是还有人在深深爱着自己。
    这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
    同时，易小川又有点佩服欧阳惠兰，不是每个人都有坦然面对死亡的勇气。
    而且她的初衷还是为了自己的哥哥。
    “我不想再拖累哥哥了，这些年为了给我治病，哥哥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我身上，他太累了，没了我，他会过的更好。”
    “就让他以为我已经死了，这样他只会伤心一段时间，而我只要能在远处默默看他一眼就好。”
    欧阳惠兰默默低下头，声音低沉，神色略显黯淡。
    “呵呵，是吗？”
    “那你可知道就在半个时辰之前，为了找你，你哥哥差点被天香楼的人打死？”
    “而且就在这二楼，你在这悠闲的看着书，你哥哥却命悬一线。”
    “要不是正好被我遇到，恐怕你们现在已经天人永隔了。”
    易小川一句接一句，句句都如一柄重锤锤在欧阳惠兰胸口。
    她眼中的决绝和坚定瞬间破碎，眼泪不自觉的夺眶而出。
    “那哥哥现在怎么样了？”
    欧阳惠兰甚至忘记了自己的伤情，激动着从床上爬起来。
    眉头微微皱起，一声痛哼声从嘴里绽放。
    “我已经把他安顿妥当了，只是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做傻事了，生命的重量你现在可能还体会不到。”
    看着面前梨花带雨的欧阳惠兰，易小川也起了一丝恻隐之心。
    十八岁，在后世也不过是个刚成年的孩子，也是花一样的年纪。
    “以后，你跟着我吧，这天香楼就不用呆了。”
    听了易小川的话，欧阳惠兰面色一红，总感觉易小川的话有些歧义。
    “易公子，我是把惠兰当做接班人培养的。”
    听到易小川要把欧阳惠兰带走，红拂女有点急了。
    当时她救下欧阳惠兰后，经过一番观察才有了这个决定。
    尽管欧阳惠兰只是受了点轻伤，微微骨裂。
    但是一个连死都不怕的女人是非常可怕的，非常适合做她的接班人。
    作为一个情报组织，她第一时间就查清了欧阳惠兰的身份。
    所以尽管知道欧阳惠兰的哥哥欧阳朴天混进天香楼被打个半死她也没有制止。
    斩断这最后一丝感情，欧阳惠兰将会成为她手里最好的那颗棋子。
    而她也可以抽身好好去计划她的野望。
    本来一切都是按部就班，顺顺利利，完美无比，谁知半路杀出个易小川，还是自己招惹出来的。
    “接班人？你觉得你还需要接班人吗？”
    易小川听了红拂女的话，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
    红拂女微微一怔，是啊，只要好好替公子办事，自己有的是时间，接班人已经可有可无了。
    不管红拂女和欧阳惠兰的反应，易小川转过身蹲在床前，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上来吧！”
    欧阳惠兰本就涨红的脸此刻更红了。
    易公子，好直接。
    虽然大唐民风彪悍，但是男女之间身体接触还是没有后世那么开放。
    红拂女的眼里也闪过一丝错愕，对于加入第八号当铺似乎也更加能够接受了。
    她现在很期待以后的日子，应该会很有趣。
    在两个婢女的帮助下，欧阳惠兰趴到了易小川的肩头。
    “抓好了。”
    易小川微微用力，背着欧阳惠兰向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停下脚步，微微侧头说道：
    “等我的消息。”
    红拂女知道，易小川这是对她说的。
    长街上，闻着欧阳惠兰身上的处子幽香，感受着众人异样的目光，易小川嘴角微微上扬。
    夕阳迎面照射，把两个人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