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还记得21点的规则吗?”
梅芙本以为希礼是要专心对付面前的男人,没成想他却突然抬头,看着自己。未等反应,又补上一句,“我亲爱的公主大人?”
21点的规则……梅芙当然还记得,只是问这个做什么。
有些僵硬地点点头,又顺着希礼的意思,坐在桌子另一边。
“那、我来当庄家了?”希礼的语气好生欢快,洗牌的动作行云流水,“今天咱们玩得简单,不管那些杰克保险什么的了,只管大小。”
“5”
“2”
“3”
“4”
这是梅芙和那男人最先拿到的明牌。
开始抽牌,又翻开。
梅芙拿到了一张10,男人则是一张8。
“比分咬得很紧嘛,”希礼悠哉地点评一句,随即又将那摞洗好的扑克递到两人面前,“要跟吗?”
现在梅芙是17点,男人是15点,如果不跟,男人现在就已经输了。
“……跟、跟。”男人因为失血而嘴唇发白,他颤抖着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一只手因为失血过多而无力地垂在一边,另一只手又要抽牌又要按住伤口,手心胳膊上全是血,连带着扑克上也满是猩红的指印。
梅芙也只能跟着点头。
随即,希礼很是贴心地将那张扑克往男人面前送了送——他现在不是受着伤呢么,不方便伸手够太远。
翻开——是一张6。
而梅芙手气并不好,是另一张10。
最后比分是27点跟21点。
男人赢了,他赢了。
“我赢了,我赢了!!!”男人尖叫着一阵狂喜,他长舒一口气,自己已经赢了,总该让他离开了吧——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刚为什么要经历这一遭,但……看起来可能自己总不至于死在这里了。
“果然是高手,难怪能在外面赢那么多。”希礼笑道,语气里满是敬佩。
随即,一把上好膛的手枪被放在梅芙面前。
“什么、什么?我赢了,我已经赢了!”察觉到情况不对的男人歇斯底地咆哮起来,“我明明已经赢了,为什么!为什么!不!”
“先生您在说什么呀,”希礼转过身去,歪着头,一脸疑惑地看着几近崩溃的男人,“我可没说你赢了就会放过你啊。”
“把枪拿起来,”希礼柔声道——他好像从来没有这么温柔过,“对准那个男人,然后扣扳机。”
很是平静的语气,像是在说什么无足轻重的小事。
梅芙一愣,本能地拒绝退缩。
“把枪拿起来。”希礼重复了一遍,温和而平静道,“杀了那个男人。”
梅芙此前从没有杀过人,今天是第一次。她不想,却更怕忤逆了希礼——不用想也知道惹怒希礼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枪有些沉,梅芙拿不动,只能两只手一起握紧把手。
她那时候才十五岁,什么都不懂,希礼说什么她都不得不信。
哆哆嗦嗦地,梅芙往前迈了几步。
那男人看着黑洞洞的枪口离自己越来越近,从一开始的暴怒和歇斯底里变成了单纯的恐惧和害怕,没有人能够坦然地面对死亡,尤其是他这种人。
“对不起,求求你,放过我,放过我,”男人哭嚎着,眼泪鼻涕混着血水一并往下淌,“对不起、求求你,不要杀我,我、对不起。”
梅芙举着枪,本不算多笨重伯莱塔M92F手枪被体型娇小的梅芙衬托得像是个什么庞然巨物,她一步步走近面前因为恐惧而几乎丧失了全部神志的男人,像是喋血的死神挥舞着镰刀。
如果可以,男人宁愿自己是被一枪毙命的,何至于受此种折磨。
等到梅芙站在一个距离男人足够近的地方,她停了下来。
她看见男人因为失血而变得苍白、看见他凸起的眼球、粘血的头发还有颤抖嘴唇。
男人哭求着,声嘶力竭。
而梅芙直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杀掉面前的男人。
他有家人吗?他有妻子吗?他有女儿吗?他的女儿会不会也像自己一样,成了没人要的孤儿?他的父母,是不是因此无人照看晚年凄凉?
手抖得愈发厉害。
梅芙一个寒颤,将手枪丢在了地上。
随即便是一阵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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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1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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