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一个激灵般，方玄突然转身。
    那月亮中修长的身影，是美少女战士？
    不，那人虽然带着黑色口罩，卫衣的兜帽也遮住了半张脸。
    但方玄却很熟悉。
    “侦探游戏好玩吗？”方玄冷漠地注视着空中的那道人影。
    以前一直想不通的地方终于能解释了。
    这人居然在练气期时，就能御剑飞行。
    “我要代表月亮……咳，你好，陌生人，夜深人静了，你一定还没睡吧。”
    王余闲不知道方玄有没有认出自己。
    但尾随这种事情毕竟太痴汉了，还是不要暴露得好。
    见他还要装，方玄收起紧捏着挂坠的右手，并将挂坠揣入兜里，嗤笑道，“你应该庆幸你刚才没有转头就跑。”
    说到这，王余闲一拍自己额头，对啊，赶紧溜啊，还留在这瞎赖赖干啥。
    但方玄接下来的话，却止住了他离去的身体。
    “要不然，你已经成了一具尸体。”方玄嗤笑的表情瞬间变得死寂，声音也如来自九幽般寒冷。
    “他没有开玩笑。”王余闲突然闪出了这么一个念头。
    见王余闲想要走但是又停下来的细微动作，方玄又变成了一副和煦的样子，“就像在空中突然猝死的鸟儿一样，坠落。”
    “小小炼气，口气就这么嚣张吗？”王余闲还在假装不是王余闲，以一个筑基期的口吻质问道。
    “别装了，我能感到你只是个练气。”方玄见此，和煦的微笑，突然变成了大笑，“我说得对吗？”
    “王，
    余，
    闲。”
    在念到王余闲名字时，一字一句，完成了从大笑到死寂的表情转换。
    见过方玄的变脸表演，王余闲心里直呼，“妈耶~这哪来的蛇精病，天府省的变脸大师都没他会变。别修仙了，赶快去演戏吧，孩砸。记得别偷税漏税就行。”
    吐槽归吐槽，但王余闲还是汗毛炸立，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哎呀，被认出来了。好巧啊，小方，你也没睡呢？”
    王余闲摘下口罩和兜帽，用俏皮的语气试图缓解一下这紧张的气氛。
    另外，兜帽和口罩，会影响战斗时的视线。
    方玄揣摩着兜里的挂坠，面无表情地直视着王余闲，“你觉得你很幽默？”
    “就喜欢你这种让我尴尬的孩子，肘，进城，哥带你吃烧烤。”王余闲胸脯拍得啪啪响地保障道。
    三只秋刀鱼也悄然间失去灵力供应，坠入下方的灌木丛。
    一只秋刀鱼则藏在王余闲的背后。
    另外两只支撑着他在空中悬停。
    方玄没有理会王余闲的胡说八道，而是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发现什么？”这倒不是王余闲装傻，而是他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我就知道你喜欢买快递，其他的我一概不清楚。放心我不会追问的，时间不早了，明天还要上课呢，我先回了？”
    “果然是你，那道在空中若有若无的视线。”方玄的猜测再次得到证实，随即不屑地笑道，“别装了，你从开学的第二天，不，第一天就注意到了我吧。”
    “哈？”王余闲突然想到开学第二天，在商场里碰到过方玄的身影，“那天你发现我了？”
    “嗤。”方玄只是冷笑。
    王余闲连忙解释道，“别介，那天我是在商场闲逛溜达。可不是在跟踪你啊。”
    “你以为我会相信吗？”方玄像是在看傻子一般地盯着王余闲，“学校里无人不知的修仙模范，会在周末不修炼而去闲逛？闲逛还会专门躲着我？”
    “完了，黄泥巴掉裤裆了。”王余闲无语，没想到有一天他会为自己勤奋的人设付出代价。
    方玄像是在发泄一般，继续数落道，“修仙模范，会半夜没事，在外面闲逛？会周末在我家附近转悠。”
    “等等，你家？我什么时候去过你家了？”王余闲连忙打断道。
    方玄见王余闲还要狡辩，方玄的声音变得狠厉了起来，“上行街，就在你跟踪我到尚丹堂之后，我明明已经确认了没有尾巴。没想到还是被你找到了。我想知道，你是已经跟学校串通好了吗！”
    说到最后，方玄已是咬牙切齿。
    因为如果学校也介入了这件事，那么就等于官方的参与。
    这样看来，他就是个笼中的畜生，一直任人摆弄观察，还不自知。
    每天提心吊胆的同时，连那最后一丝的庆幸都是虚妄。
    多么的可笑，可悲。
    想到这，方玄的理智彻底绷紧。
    “上行街？”王余闲愣了一会儿，才发现这就是陈宗伟他们家的住址，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我说我其实是去拜访朋友，你信吗？我有个朋友，他们一家就住在上行街。”
    “朋友？难怪，有熟人。”说到这，方玄的脸色稍微缓和，但随即又是情绪大变，“所以你是通过熟人，知道我的住所，甚至，每天监视我！”
    说道最后，方玄甚至是吼了出来。
    “哎哎，老哥冷静冷静。”王余闲见此，也不叫小方了，直接改叫哥。
    没办法正常人面对疯子，是天然弱势啊。
    “我真不知道你家住那边，所以每天你跑这么远领快递，就是以为被监视了吗？”见方玄情绪稍微稳定了下来，王余闲又解释道，“我对天发誓，对我道心发誓，我绝对没有监视你家，我也不知道你家的位置。”
    不知道是哪一点戳中的方玄的脑回路，他居然又恢复了冷静。
    王余闲看着方玄的变化，心里面直呼雾草。
    他就没见过情绪变化这么夸张的人。
    他甚至怀疑这方玄在活灵活现地演一个变态，就是为了逗他玩儿。
    方玄再次恢复平静后，又开启了另一个话题：“再说炼丹和炼器，你既武法通玄，又获得了绘符师的资格。难道你还要告诉我，你还精通炼丹和炼器？”
    王余闲愈发怀疑自己正在被耍。
    但是方玄的表现，真的就是变态本态。
    他只得解释道，“我之前刚考到炼丹和炼器的一阶资格证，你要看吗？我手机上有。”
    听此，方玄倒是一愣，沉默了片刻，“没想到你们蓝星，居然有你这样的天才。”
    “你们蓝星？完了，这货连说话都变成外星人的口吻了，该不会是外星人幻想综合征吧？”王余闲内心忍不住吐槽道。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能御剑飞行，但我能感觉到你没有筑基。”方玄彻底放松了下来，不复之前的疯狂。
    但转而却轻描淡写地说出了细思极恐的话语，“呵，不过即使是筑基，也没用了。”
    方玄举起缠绕着挂坠的右手。
    狂暴的灵力波动骤然出现。
    王余闲顿时就变成了狂风暴雨中的一叶小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