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大爷、三大爷，您两位给评评理，娄晓娥半夜不着家，我做丈夫的，该不该管教她？”许大茂气得眼睛冒火，恨不得再到娄晓娥跟前，把她好好收拾一下。
    “哎哎哎，许大茂，你再怎么管教，也不能打人啊！看看晓娥这脸，都被你打成什么样子了。”一大妈却是抢在两位大爷开口前，护着娄晓娥，不让许大茂靠近半分。
    倒不是她是个爱揽事儿的，但许大茂那张牙舞爪的样子，真是让人看了就心惊胆战。
    这边吵吵闹闹的，吴奎自然也睡不成懒觉了。
    他穿好衣服，没好气地猛然一声打开门，颇有天降猛男的架势。
    “大早上的，这是干嘛呢？吵死个人了！”吴奎大致看了看对峙双方，就朝许大茂嚷了一声。
    许大茂本就在气头上，登时想跟吴奎呛声。
    但没等他开口，就被二大爷跟三大爷飞快地拖到了身后。
    尤其是二大爷，还谄媚地来到吴奎面前，朝他细声细语地解释起来。
    “奎子，他俩夫妻吵架，我们来调解的。眼看就调解好了，你可以继续回去睡觉了。”二大爷像是捧着一尊佛似的，捧着吴奎。
    他现在是看到吴奎就膝盖软，恨不得从一大爷手里把吴奎这个宝贝徒弟抢过来。
    而且，他可不能让许大茂开口，说不定暴露之前密谋把吴奎的模范名额摘下来的事情。
    在那天大会上，目睹厂长对吴奎的袒护之后，二大爷是完全没了给吴奎使绊子的心思。
    他觉得，自己是斗不过有厂长做靠山的吴奎，但完全可以好声好气地从吴奎手里捡点福利，说不定哪一天就圆了当官的梦了。
    要二大爷说，他们这四合院里，现在最有可能出息的，也只有吴奎了。
    “这样啊，这吵架怎么还动手了呢？许大茂，你打女人？丢不丢人呢！”吴奎见二大爷给自己台阶，面色缓和了一些，但还是忍不住怼了许大茂一嘴。
    他可没忘记，这个货反复来自己面前跳模范的事情。
    结果呢，现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简直贻笑大方。
    “吴奎，我管我自家女人，用得着你管吗？别以为你评个模范就能横着走了，盯着你的人，多了去了！小心你哪天就翻沟里去了！”许大茂被吴奎这一通呛声气得连声咳嗽，一边咳，一边跳脚骂他。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吴奎这小子嚣张起来，简直能一句话把人给气死。
    “诶嘿，没办法，我就是个平平无奇的小模范而已，不像有的人，可以闲赋在家，闲出屁来就打老婆。像这种人，一辈子也不会有大出息的！窝里横，丢死人喏！对了，你要是穷到连给老婆看伤都没钱，我可以借给你啊！”吴奎耸耸肩，能在气死人的基础上，把人气到诈尸。
    他冲二大爷点了下头，无视跳脚的许大茂，就回屋继续睡觉了。
    这一切在吴奎看来，可能就是一瞬间的小事，却深深地印在了被许大茂的暴力吓出阴影的娄晓娥心中。
    吴奎像是一束光，照亮了娄晓娥感到灰暗的前路，给她指明了方向。
    “对，许大茂，给钱，我要去医院验伤。要是我毁容了，你肯定也不要我了，正好，咱们也别过了！”娄晓娥吸了吸鼻子，抬头挺胸地从一大妈身后站出来，跟许大茂正面对峙。
    这一刻，她一点都不怕许大茂了。
    “验伤？验什么伤？我还要把你验明正身呢！走，去医院！”许大茂已经被吴奎气得头晕脑胀，这时候再看到理直气壮地娄晓娥，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根本不顾娄晓娥真的有可能跟他离婚的后果，就要去拽娄晓娥。
    “滚开，别碰我！你比我脏一千倍，一万倍！”娄晓娥一把甩开许大茂，气势十足地走在前面。
    这一次，她甚至不需要家人的庇护，就有勇气表达自己对许大茂的不满。
    许大茂，咱们是时候清算这些年来的婚姻了！
    眼看着娄晓娥真的下定决心要跟许大茂闹掰的样子，二大爷跟三大爷却是坐不住了。
    这对夫妻可不能离婚啊！
    四合院里有个指标，那就是5对模范夫妻就能拿一点补助。
    听上去不多，但是二大爷、三大爷家的孩子都还没成家，院里统共就四对夫妻。
    眼看着等孩子们长大，他们院里就能拿补助了，娄晓娥要是跟许大茂离婚，这离指标就又远了一步。
    所以，二大爷跟三大爷一人劝一个，把娄晓娥跟许大茂都拦在了院里，不让他们踏出后院半步。
    那补助可是真金白银啊，二大爷和三大爷怎能眼睁睁看着与它失之交臂！
    “晓娥，验伤有必要验伤，但离婚这事儿，可不是你们一说就算的。你想想，你离开许大茂，又没孩子，别人会怎么想你？”二大爷一句话说到娄晓娥的痛处，但也是她心中一松的点。
    要是她跟许大茂真有孩子，现在哪怕被打了，也许还会看在孩子的份上，原谅许大茂的冲动。
    可偏偏，他俩没孩子，断得干净，及时止损，正好！
    想到这里，娄晓娥都要谢谢二大爷替她想到这一点。
    “验伤我验定了，这许大茂，我也要不起了。他自己整天招花惹草，现在反倒赖在我的头上！二大爷，谢谢您的好意，我跟许大茂这日子啊，是一天也过不下去了！”娄晓娥从未想过，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时，是那样轻松愉快。
    她算是看出来了，说到底她跟许大茂不是一路人。
    不如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跟许大茂分得干干净净。
    一听娄晓娥说得这么决绝，许大茂本来想要继续强撑硬气。
    但他想到失去娄晓娥，就意味着，他不仅没有生活来源，连能享受的资本也没有了。
    一瞬间，不需要三大爷说些文绉绉的酸话，许大茂就感觉自己的肠子都悔青了。
    都怪娄晓娥自己半夜瞎溜达！
    都怪吴奎刚才那些激将的话！
    都怪自己这双不受控制的手！
    许大茂“扑通”一声，跪到娄晓娥跟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