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逃离
    鼻子能闻到血的味道，不算浓重，却让夏凇颤抖。
    他一屁股坐到地上，看着地面沉默了。没有错，他杀人了，即便是尽力控制着怮影离的力量，可还是轻易的就让李发全惨死。
    夏凇一时间害怕了，害怕被人知道自己杀人了，害怕自己迈出了不该迈出的一步，害怕自己的行径暴露了会被人如何看待，甚至不敢再多看一眼那尸体，浑身阴冷加燥热折磨着大脑。
    如果龚叔、刘婶知道了，会如何看他？会对他失望吗？会为他伤心吗？
    活生生的尸体，那血，就像颜料一样怎么可以那么的红，那暴露的骨头，怎么能那么刺眼。
    夏凇灰头土脸的站了起来，有些失魂的走过李发全的尸体，捞起地上还在发光的能量罩。
    摆弄了两下能量罩，看着机械底盘下方有个按钮，周围的四个按键都标明了销毁顺序，而最下方的则标注着解除。
    按下按钮，随着能量在机器间游走，包裹着光球的圆形能量罩消散，组成底盘的微型无人机也散架解体。
    一切的动作就像机械一样几乎不在单纯依靠大脑控制，手捧光球，夏凇坐在地上垂着头，看着光芒逐渐变成人形，像是刚睡醒一样的零鹬睁开了眼。
    “夏凇...”
    第一眼看着眼前垂头的少年，零鹬出神了一下，又望了望四周，看到李发全和女人的尸体还有两个不省人事的家伙，：“夏凇？”
    “零鹬...”少年抬起头，露出一个微笑：“已经没事了零鹬，我们可以回去了。”
    “嗯，”零鹬没有再多说，伸出手握住夏凇的手：“走吧，我带你回公司。”
    零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看那幅场景，即使不是夏凇救了她也和夏凇有很大的关系，她没有去问原因也没有去深究夏凇的情况，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任何的询问都是对他的伤害。
    拉起夏凇后，零鹬拿过地上的手枪，在夏凇呆呆的背过去的时候她一招手，地上的四个人被堆到了一起，最后一发电网笼罩了两个人加两具尸体，四块无人机上的按钮同时摁下，电流在收缩，能量罩挤压着血肉浓缩成一大团浑浊物。
    零鹬不需要毁尸灭迹，她只是把夏凇的痕迹全部消除，这样无论是新元也好还是这伙人的组织也好，就算发现了这里也不会找到任何关于夏凇的信息。
    拉着夏凇旁若无人的走到马路上，这种酩雨镇出发的长途山路也几乎不可能有什么来往车辆，零鹬很快就找到了之前那几人停在山脚旁边的车子，虽然是执法队的喷漆，可是执法队可没有级别开着迈兰肯sm e5级别的车子。
    把手枪往后座一扔，零鹬坐上驾驶座看到钥匙还挂在方向盘下方，熟练的启动半自动驾驶，一边在旁边屏幕里输入目的地后，全速朝着机场方向出发，一路上，夏凇闭着眼睛，好似在休息，而零鹬也时不时看一眼旁边这个显得无比疲惫的少年。
    “这个速度一会就到了，你可以先休息一会。”
    “等着在飞机上睡吧，四个小时呢，”夏凇揉了揉眼睛，把车窗打开一条缝吹着风：“身份证还有你拿的那个枪能过的去机场检查吗？”
    “放心，这都是小问题，最大的麻烦已经解决了不是吗，”零鹬一边开着车一边平静的说着，她能感觉到夏凇再问这些话的时候心里完全没有想着，他的身体还在肉眼可见的抖着：“我现在是不需要进食，你去了机场还可以吃顿饭，估计没什么胃口，怎么样，接受的了吗？这些会是家常便饭的。”
    “家常便饭...”夏凇皱着眉，突然怒气上来，一下子将脑海里那些画面一股脑压下去，接着又叹了一口气：“可别呀，公司怎么整天做犯法的事情啊？这让我去怎么适应呀！”
    零鹬习惯性的一甩长发，脚底继续加速：“想什么呢？公司又不是什么故事里的大反派，天天就想着滥杀无辜，这个世界这么复杂有争斗也是在所难免，公司是杀人了，问题是其他势力也在这么干，你不做，你吃亏，你被人杀，那最后还不如自己来杀。”
    “所以还是干着这种事情...”夏凇靠在座椅上闭着眼睛说道：“所以一定要我过去能做什么，我什么都不会，让我去做这种事情对我来说也...”
    话未说完，夏凇已沉默，似乎是因为李发全几人的事情，又因为自己自己使用的那一身力量，这些一切的一切都昭示着他与死亡密切的联系，更彰显着自己这个个体的格格不入。
    “你的心事其实并能算是困扰你人生的严重，夏凇，相信命运，也相信我，好吗？”零鹬双眼盯着前方没有去看夏凇：“明明起始和结束的是对方和我，为什么反到头来折磨的是你自己？你忘了我当初要杀你的时候你是怎么对我的？那你现在在犹豫什么？仅仅是因为那些血腥的画面从未见过吗？那么，你后悔救了我吗？夏凇！”
    “相信...命运？”夏凇感觉睁开眼的视线有些失焦，而他的明明清醒的思维也变得迟钝，零鹬的话，好似冷水在逼迫着他清醒，却又让他无法不依靠着这种外力来摆脱内心的逐渐形成的梦魇。
    那无法思考出结果的困扰，那内心对自己能力与想法完全格格不入的迷茫，已经化作了初生的梦魇深入内心。
    就像是沉浸在水中不愿意浮出，即使水流带着冷意，可是在全身离开水面暴露在空气中的那一刻要更加的彻骨，但是零鹬强硬的将他揪了出来，让他在寒冷与更加寒冷中选择了第三种。
    “或许你说的对，零鹬...”夏凇感到有些困倦：“即便是我，也不能顽固过头了。”
    本来纠结了一路还想要小眯一会，结果零鹬一脚油门刹住，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到了市区机场。
    匆匆忙的被拉下车，又急忙跑上楼去取票连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夏凇迷迷糊糊的被拉着过完一整个程序，就连过机场检查的时候都是零鹬抬着夏凇的手，虽然手里是张那辆车上随便翻出来的一张票，但是检查身份晶片的机器却没有发出任何异常的警报声就放夏凇上了飞机。
    包里还塞着一把枪，夏凇有些胆战心惊的抱着背包小声说道：“在飞机上也随时有检查的，你可别让我露馅了，这东西是凶器啊。”
    “你放心吧，机器都检查不到，现在就算你把枪拿出来对着乘客的脑袋我都能让他发现不了。”附在夏凇背后零鹬的声音幽幽的想起：“看到你能接受，我很高兴。”
    “是吗，”夏凇随意的回了一句，轻叹一声闭上了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