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耳朵，狼尾巴？
    天九仔细打量着老巫医。屋里光线暗，她眯着眼睛看了会子，只看到药材堆里坐着一个老朽的老野人。竟然一点狼人的影子也没有。
    “看什么？我一点也不像个狼人，觉得奇怪了？”
    昏暗中，老巫医的一双眼睛亮得吓人。
    天九内心嘿嘿，这个老巫医厉害啊，居然像会读心术一样，把她心里的想法都看出来了。
    “你不是狼人吗？怎么看起来完全就是一个普通人类呢？”
    被看穿了心思，天九索性问得直白一些，不然就太虚伪了。
    “我化形失败了，狼行没和你说吗？”
    老巫医呲牙一笑，天九意外发现老巫医居然有一口雪白的牙齿。这在原始人中是极为罕见的。
    “看来什么事都瞒不过你老人家。”
    天九穿过一地的草药，走过去，随手扯了个木墩子坐下。
    “你老人家高寿啊？”
    “五十五。”
    哟，还真高寿，原始人平均奉命也就十几岁。五十五岁可真是高寿了。
    “你老厉害，是我见过的原始人中年纪最大的了。怪不得什么事都瞒不过你的眼。”
    天九微笑看着老巫医，
    “我叫夏天九，我以后怎么称呼你好呢？”
    “我的名字叫药，族里人叫我巫医，或者药老。狼行叫我老怪物，你随便。”
    果然能人脾气怪。天九觉得老巫医是个极有趣的老头儿。
    “那我以后就叫你一声药老吧。”
    天九赶紧堆上一脸的笑，
    “药老啊，我今天来找你，是有一件要紧事，想向你打听一下。”
    “你是为狼行来的，他化形出问题了吗？”
    药老的脸色一变，一改刚才轻松的口气。
    “也不能说失败，就是出了点事。”
    天九把狼行化形成功，能力大增的事说给药老听。同时又把小长子给狼行下了神咒，使狼行出现变故的事，全都一一说给药听了。
    “鸟神一族的传人竟然是个孩子？他怎么会给狼行下这样的神咒呢？”
    药老不住摇头，
    “不对啊，这片原始丛林中部落众多，可除了我和狼行，再无神兽族的人。要真有，不可能瞒过我的啊。”
    “他是摩沙族的人，进入魔林鬼谷之后才化形显出真身的。”
    天九本不想说出小长子的身份，孩子死了，一提到这事，她心里就难受极了。
    “那也不对，他纵是神兽一族，对狼行下神咒也不会轻易成功。除非有血缘关系。”
    天九此时彻底服了这位药老，果然厉害，她总算找到能帮狼行的人了。
    “他是我和狼行的儿子。”
    天九简单把几年前她偶遇狼行，和狼行生了三个儿子的事说了一下。
    “水也是你的孩子？”
    天九吃了一惊，药老连这都能联系到一起。
    “你别用那样的眼神看我。许多年前狼行爱上了一个外族的小雌性，他瞒着父母，却对我说了。你们相爱的种种，还有后来的分离，我都知道一些。”
    “原来你以前也在人狼部落。”
    “嗯，我和狼行父亲是人狼部落里幸存的两个狼人。我们两关系极好。后来狼行父亲化形成功了，我失败了。再后来族灭了，狼行父亲死了。我重伤没死，带着狼行阿母和他兄弟姐妹逃了出来。进了这白狼族。”
    天九恍然大悟，刚才听早儿说起六年前她们族灭父亡，一家人逃到这里的事。她就有些怀疑，师一个雌性怎么可能带着几个孩子逃出来，躲进这白狼族。原来是药老救了她们母子。
    药老不但是和狼行一样仅存的狼人，还是他的忘年知己，师父，恩人。怪不得早儿担心她和药老发生冲突，狼行会为难呢。
    “现在狼行的情况很糟糕。”
    天九把狼行白天黑夜人狼分离的事给药老仔细说了。
    药老皱眉，沉思，不语。
    “他这样没救了吗？”
    看药老为难的神情，天九心里发焦。
    “你撩起头发，我看看你的印记。”
    印记？
    天九一想到狼行说，她脖子后面的印记是狼吻烙印，是她作为狼行天选小雌性的证据，脸上不由一红。
    但她还是乖乖伸脖子过去，撩起长发。
    “花开正好。真是幸事。”
    什么？
    天九一时没听明白。
    “狼行一定对你说过了。我们狼人一族，初生为普通人的样子。遇到命定的小雌性，结为配偶，才会激发化形。成功以后会随着时间推移，一次次进级强化后，成为神兽。”
    “进级强化什么意思？”
    “九九归真，进化九次之后，第十次才会完全异化，成为神兽。”
    狼行变成狼人之后，一击就干掉了帝苍。那么血腥强悍。竟然才是一级吗？那要真变成神兽，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
    天九不敢相像了。
    她到底是找了一个什么样的家伙做了老公啊？
    “每一次进化都很困难吗？要怎么样才能顺利进化？如果不能顺利进化，狼行会怎么样？”
    天九不敢想下去了。进化失败，狼行会死吗？她看向药老，赶紧自我安慰，她记得很清楚，狼行说过药老进化失败了，现在不还活得好好的吗？
    “轻则会残，重则会死。”
    “你不是一直还活着吗？”
    天九一听狼行会死大惊，脱口而出这句话。说出来才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对你不敬的，我只是——”
    “我知道，你担心狼行。放心，我都活了这么老了，就是这会死了，也没啥遗憾。”
    药老用一种非常亲切的眼光看着天九，
    “狼行果然没看错人，他比我命好。”
    “药老求求你，你快想法子救救狼行吧。他不死，也不能残。”
    狼行若是残了死了，她和孩子在这蛮荒远古怎么活下去呢？
    “要说救狼行，你救我没用。”
    药老摇摇头。
    “你都救不了狼行，还有谁能救他？”
    “你。”
    “我，我怎么能救他，我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小雌性罢了。”
    天九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心虚，而且还有一种不祥的感觉油然而生。
    “你应该知道，狼行是何时开始化形的？”
    “当然知道，就是他和我……”
    天九说不下去了，刚穿越过来，在山洞里就被狼行……她迷糊中就看到狼行身后有一条长长的狼尾巴。后来清醒过来，看到狼行是个普通人，狼尾巴消失了。再后来，又是她和狼行……然后……
    天九猛地抬头，黑暗山洞里，正对上药老一双看穿一切的眼睛。
    脸刷一下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