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九心里一紧，虽然现在她对肚子里的孩子心里有些矛盾，即疼又烦。
    可孩子要真有事，她又像所有即将为母亲的女人一样，恐慌害怕。何况这是原始社会，缺医少药的，万一难产，不但孩子生不出来，她也得死。
    一想到她肚子里还是一窝，天九心就乱了。
    “婆婆，你能看出来我肚子里有几个孩子吗？”
    “根据脉相来看，大约有三个、四个。哦，还有一个太小了一点。”
    三、四、五个？天哪？
    天九眼前一黑，差一点没晕过去。
    她又不是猪，真能一下子生这么多孩子？这么多孩子，她真能顺利生下来吗？生下来了，她怎么养活啊？
    “让我再仔细看看，嗯，一个小雌崽，剩下四个全是小雄崽崽。”
    天哪，这个巫医也太厉害了吧。比现代社会x光还厉害，不但能看到几个，还能看清雌雄。
    “我肚子疼，我不会难产吧？”
    天九脸都变黄了。
    “你是人，他是狼人。你怀了他的他的崽，所以才会肚子痛。没事，流不了，也不会难产。”
    “真的？”
    听着秋田婆婆这么肯定的话，天九有点不敢相信。在现代社会生孩子都是过鬼门关。医学那么发达，也不敢说生孩子百分百顺利。秋田婆婆凭什么这么肯定啊？
    “有我在，啥崽都能生下来。”
    晕。
    天九抓住秋田婆婆的话，在这个鬼环境下，她除了相信秋田婆婆的话，她还能干什么？
    “真的？”
    “你要不信，可以出去问问。整个蛮族所有的新生崽，都是我接生的。没有一个死掉。不管是小崽子还是雌性。”
    秋田婆婆脸上露出忧伤的表情，“我能救所有人，唯有一个人例外。”
    “对不起，惹你勾起伤心往事了。”
    天九心里一痛，同是为人母，秋田婆婆眼底的哀伤，她此时完全能感同身受。帝苍害死了秋田婆婆的女崽。秋田婆婆医术这么高，竟然都没有办法救活自己的女崽。这对一个母亲来说，是多么深的疼痛。
    “没事了，你就是身子骨有些弱。这些狼崽子这两天还小，你不觉得难受。从明儿开始，他们会迅速长大。你会饿得难受。让狼人多给你打些猎物。我给你留些草药，你放在一起炖了吃，能让你保住胎气，增强体力，为几天后的生产早作准备。”
    “你们这里有铁锅吗？”
    天九听秋田婆婆说到炖汤。想着蛮族这么先进，难不成都有了铁锅？
    “什么是铁锅，没听说过。我们用得是石锅。我们蛮族有个著名的石匠，他会打石碗、石锅、石桌好多东西。你家狼人现在部落第一勇士，让石匠给他打一口石锅绝对没有问题。”
    秋田婆婆说着这些话，就开始收拾她的兽皮袋。天九这才注意到秋田婆婆的兽皮袋相当简陋，只是几块兽皮用动物的筋粗缝到一起，勉强成一个袋子的形状。装着一些她的草药和工具。
    “这个小石刀也是石匠给你打的？”
    天九注意到秋田婆婆袋子里掉出一把小石刀，精细小巧，边刃锋利。一眼就能看出是把磨制石器。
    “是小石匠打给我家女崽的。”
    秋田婆婆叹息一声，把小石刀递给天九，
    “你喜欢，就送你吧。你的眼睛真像极了我家女崽。”
    “谢谢。我一定会好好用的。”
    天九接过小石刀，深深对秋田婆婆施了一个礼。她和孩子的命运，如今就要交到秋田婆婆的手里了。天九心想，等晚上天黑下来，没人的时候，她一定得进空间，拿医药箱出来。送给秋田婆婆一些礼物。作为答谢。同时她给秋田婆婆准备一些医药用品，她生孩子的时候，用得上。
    “你把他扶坐好，我给他看看。”
    秋田婆婆给天九看好，并没有直接走。她走到半昏迷的野猪身边，让河扶起野猪，开始给野猪处理伤口。
    这个秋田婆婆真好，天九坐在褥子上，看着秋田婆婆给野猪处理伤口，然后又给河和狩包扎伤口。
    她心里感动极了。
    其实刚才一进山洞，她就想进空间拿东西，给他们治伤了。可是，她肚子痛，而且头发晕。竟然没有一点力量进空间。
    她是被狼行抱进山洞的。河和狩扶着重伤的野猪跟着进山洞。但狼行一个冷眼，河一行人只能暂时先坐在靠近山洞口的地方。所以他们和天九隔着一段距离。天九此时一点力气都没有，想要走到他们身边，给他们治伤，都走不动。
    天九本想着秋田婆婆给她看好了，走了以后。她喘口气恢复一点力气，就给他们治伤。
    没想到，秋田婆婆不让人请。直接就给他们把伤口处理了。这个蛮族老巫医有着一颗真正的医者父母心。
    来到远古时代，天九第一次真心佩服一个原始人，还是一个兽人。
    “婆婆，你真厉害。我能跟你学治病吗？”
    小森嘴甜得很。欢喜地给秋田婆婆打下手，递这递那。小嘴巴巴的，一句比一句说得好听。这小子拍马屁简直是一点都不脸红。
    “嗯，你手长得好，又细又软，是个干巫医的料。”
    秋田婆婆慈祥地抚摸着小森的头，“一会他们有啥事，你就去我洞里叫我。”
    “嗯。”
    秋田婆婆起身要走，小森赶紧给她提包，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
    “婆婆，让小森送你回去吧。这孩子啥都好，就是胆小了些。我们这地方还没打扫，今晚就让他先跟着你一起睡吧。”
    蛮族人员杂，雌性少。环境恶劣，这些年新添的小崽子就少。能拥有自己的小崽子，对于雄性来说，在蛮族是身份地位强大的象征。他们会把自己的雌性和小崽子照顾得相当好。雌性啥都不干，除了吃喊玩就是专心照顾小崽子。
    谁也不会把这么珍贵的小崽子送到别人身边，哪怕是一晚上都不会。
    秋水婆婆没想到，天九竟然舍得让孩子去陪她。老眼里有了泪光。自从失去独女，她的山洞孤独得很。尤其在这样的春夜里，她夜夜不能入睡，听着洞外的野兽吼叫，纵是她把整个蛮族的人都当成她的孩子，可她内心深处，有着浓浓的孤独。
    “好，那我带小森先走了。”
    说着，秋水婆婆伸手攥住小森的小手，往外就走，全身都充满了幸福。不由把苍老的头仰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