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夜，有些微凉。
    望着河对岸一片火光、兽嘶人喊。
    天九一阵目瞪口呆。
    对岸火光通明，他们离开的时候，河让人放了把火。火势迅速蔓延，随着一声声尖厉的哨声响起，一只只野兽从丛林中蹿出。
    最初那些敌人一看到这些野兽，立马眼红了。旱了这么久，所有部落都陷入了不同程度的饥荒。部落附近的林子里，能打的野兽都打尽了。此时突然见了这么多野兽，那些矮人乐疯了，满眼看到的都是食物。根本没心思都打摩沙部。女人和食物比起来，此时食物更具有诱惑力。
    小型野兽甚好围猎，矮人族正打得欢。突然山林摇动，许多巨型野兽奔涌而出。
    矮人族再想撤退已经晚了，小型野兽和矮人族，在那些巨兽眼里，全是食物。
    狮吼虎啸，一群群恶狼野狗，就像凭空出现的一样，撕咬着、怒吼着。一片血雨腥风，看得天九全身一阵发麻。
    太可怕了！
    天九焦急地看着河面，
    “野猪和小森不会有事吧？”
    “哨声消失一会了，他们应该过河了。”
    河的话才刚一落音。众人惊讶地看到宽阔的河中心，突然从水下冒出一片水花，一个高大的雄性抱着一个孩子，踩在一条大鱼背上，如箭般向这岸射来。
    “森、森、森——”
    众人齐声欢呼起来，不管男女老幼，皆把双手高举，跳着圈圈，喊出着森的名字欢呼。
    鱼至浅水，小森一声轻哨，鱼离开。野猪抱着小森游上了岸。
    “阿母。”
    小森伸出小手，脸色苍白，声音软软。
    “你没事吧？没受伤吧？”
    天九冲过去，一把抱住小森，把孩子从头到脚摸了一遍。还好，没有受伤，只是原先的伤口被水泡了，有些发白。
    小森小脸发白，嘴唇发青。
    “别怕，妈妈一定会治好你。”
    天九声音有些哑，她没想到，在远古捡个儿子，竟然身怀异能。一个小小的孩子，竟然救了她们这么多人。情急之下，她又脱口而出妈妈两个字。喊出来了，她才发现错了。但她一个现代人，一时真不习惯阿母这种称呼。
    “他们还能绕路追过来吗？”
    天九心悸地看着对岸。
    “矮人族人不会游泳，过不了河。河岸很长，他们要想绕道过河追我们，最少也得三天路程。”
    “河这边有敌人吗？”
    “九部皆在河对岸，这边没人。”
    天九松了口气，这么说，她们目前总算是安全了。
    “找个山洞，烧起火。”
    天九看着一身湿淋淋，在夜风下瑟瑟发抖的一群人。
    “我来抱他。”
    树走过来，接过小森。
    天九没有坚持，她一个现代人很少走夜路，还要抱一个孩子，她体力和迅速都跟不上这些原始人。
    十几分钟后，她们在一片山崖前，找到一个大山洞。
    “这么大一个山洞，里面一定会有可怕的兽，”
    看着一片黑乎乎的山洞，大家不敢上前。深恐里面会猛地蹿出可怕的兽来。
    “我来听听。”
    小森一说话，大家都静下来，小森侧耳倾听。漆黑的夜，只有风声和一些无名的鸟叫。
    “没有野兽，是个空洞。”
    “跟我来。”
    天九从背包里摸出手电筒，朝着山洞走去。
    过河的时候，树非常细心的，把她的背包举在头顶上过河，背包和里面的东西都是干的。
    众人紧随族长进去，手电筒照耀下，山洞里的一切清晰可见。山洞很大，足以容纳百人。除了地上杂草，壁上乱石，什么也没有。
    “今晚我们就先住这里了。”
    族长一发话，大家紧绷的神经都松下来。纷纷瘫坐在地上。
    一进洞，河就按照天九指示，有条不紊地安排众人活计。
    老人孩子生病的人，全留在洞里休息，其他人都出去。有找干草的、捡树枝的、找食物的、狩猎的。河还细心地安排众人一定不要远离洞穴，一定不要单人行动。不管有没有收获，以布谷鸟声为号，听到号声立马返回山洞。
    洞门边还安排几个人守着，怕有野兽进来。
    天九坐在洞门边石头上，她已经用毛巾把小森全身擦干净。
    小森身上的兽皮裙湿了，天九把毛巾围在小森腰上，挽个结，成了一条小毛巾裙。
    “森吹哨，让他们回来。”
    咳咳——
    一阵沉闷地咳嗽。
    天九转头看向旁边的河，发现他喘气特别重。洞里黑，月光只能照到洞边的一片地方，天九看不清河。
    “你伤口浸了水，你很冷，你会发烧的。”
    伸手去摸河的额头，河往后闪了一下，天九的手滑过他的皮肤，冰冷还发着抖。
    “我没事。”
    森两指放嘴里，立马发出一阵鸟鸣。
    很快族人们都返回来了。
    因是夜里，地形不熟，采摘狩猎收获甚微。
    大多只抱了干柴回来。
    噼啪、当当……
    山洞里面传出一阵乱响，
    “这附近找不着松木枝，她们都钻不出火。河，还是你去看看吧。”
    树大步走过来。
    “你伤口裂开了吗？”
    “我没事，我去看看。”
    “钻不出火？”
    天九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原始人钻木取火。
    “不是每个人都会生火吗？”
    “不可能，这么高难的技术，我们族里只有技人和上了年纪的婆婆会。”
    树咬着嘴唇，“这里只有我阿母三个人会。但她们三个都试过了，都没钻出来。现在只有看河的了。”
    “河你也会钻木取火？”
    “除了不会生崽，河啥都会。”
    黑暗中，不知哪个雌性说了这么一句，大家都友好地笑起来。
    “扶我过去。”
    河让树扶他。他全身都在抖。
    “你坐着歇会吧，我去生火。”
    天九按他坐下，走到洞边，几人正围坐在那里，地上一根干燥大木头，一些干草，一个用石头磨尖的木棍。众人正沮丧着脸，一看到族长来了，立马让出位置来。
    天九摸出打火机，啪，一打开，一簇火苗燃起。另一只手抓起地上的干燥软草，凑上去，呼一声火烧起来。众人发一声喊出，赶紧拿起软草放上去。大火瞬间烧起来，驱散了山洞里的黑暗，照亮了所有野人的眼睛。
    火！
    圣火！
    圣火在族长手掌心里发出来的！
    我们族长果然是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