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两公尺高的展示柜前,沉靖瑶面对玲瑯满目的伴手小物,选定一个与附近香火鼎盛庙宇合作的掛饰,隔着薄薄的袋子,在刺有『平安』两个字的布料上,轻轻地抚摸着。
看着站在不远处,在试吃柜前的杨明一眼,她挑来挑去,还是决定买这个给他,比起健康、财运、爱情、智慧……,她想这个更适合他,愿他平平安安、无灾无厄。
偷偷的结完帐,沉靖瑶朝着他走去,也就他身体素质好、脾气也好,昨晚帐篷里不停地被人打断好事,要是换成了别人,怕不是阳痿也要生气了。
他却能继续抽插几十下,最后在她额上印上一吻,随即匆匆套上裤子,送小朋友回露营车。
走近一瞧,帅哥的魅力难挡,试吃柜的大姊们好像都很喜欢杨明,不停切着架上的商品,热切地要他试吃,一个吃完立马递上下一个,柜上的小垃圾桶里,已经丢进好几支竹籤了。
嘖嘖,是个熟女杀手啊。
「你挑好了?」斜偏着头,杨明抬起宛若精修过的眉毛,对着沉靖瑶伸出手上的竹籤,戳着小糕点来到她嘴边,「要吃吃看吗?这个挺好吃的。」
刚好的角度、刚好的动作,猝不及防的熟悉画面,直直撞入沉靖瑶的心里,有那么一瞬间,眼前人的脸,和过去另一个人的片断重叠。
但沉靖瑶随即回过神来,其实他们两个一点也不像,她不加思索的张开嘴,就着杨明的手,将糕饼咬下,「嗯~好吃!」
「对吧。」犀利的鹰眼变得柔和,杨明将空了的竹籤放入垃圾桶,好看的眼睛都是温柔,「你喜欢的话,我们多买点?」
「我要买五盒不同口味的。」对着杨明摊开了五根手指头。
「好。」宠溺的笑了笑,杨明掏出信用卡结帐,然后很有自觉的,提起全部商品向停车场走去,边走边对着沉靖瑶说,「我还多买了一些零散的,你挑喜欢的,等等在车上可以吃。
沉靖瑶点点头,虽然杨明一个人就可以拿完全部东西,但她还是主动分了一些袋子提着,「你不怕我弄脏你的车子啊?好多人不喜欢别人在车上吃东西的。」
杨明笑着看着沉靖瑶,英挺的脸被阳光照得闪闪发光,「脏了你就留下来洗车如何?」
「谁理你呢!」
打开车门,两人协力将大包小包放入后车厢,回程的路途遥远,起床没吃早餐的他们,肚子的确有些饿了,沉靖瑶拆起手边的包装,先吃了一片饼乾试味道,随即依样画葫芦的,模仿不久前他餵她的模样,将食物递到杨明嘴边,「来喔,啊~」
透过后照镜瞥了沉靖瑶一眼,杨明瞇起眼、噙着笑,没有反抗的,张口吃掉她递来的食物。
「好吃吗?」沉靖瑶好奇的询问,然而杨明故意没有回答,她也不气馁,彷彿对投食上癮一般,再接再厉的又从袋子里翻出魷鱼片,再次递到他嘴边,「再来,啊~」
此时刚好遇上红灯,这次杨明没有张嘴,他放开方向盘,大大的手掌抓住她的手腕,精准的就着她手将食物放进口中,然后还反客为主的,伸手抹去沉靖瑶嘴边的饼乾屑,自然而然的放到自己口中吃掉,「好吃。」
沉靖瑶的脸一下就红了,浓厚的曖昧情愫在两人间流窜。
窄小的空间内,沉靖瑶能够一眼就望透杨明清澈的眼睛,经过这两天的观察,她能真心实意的感受到,他喜欢她。
他不是个情感外放的人,但他的感情是一种润物细无声,你要细细地体会,才能从中体会到他的心意,你不会感觉到压力,因为他总是以你的感觉为第一优先,只有在他情感即将饱和之时,才会释放一点点讯号出来,就像现在一样。
谈一场恋爱吧!沉靖瑶这样告诉自己。
不追求遥不可及的梦,像她一样的平凡人,找个一般平凡的对象,谈一场平平凡凡的恋爱吧。
此时车内无声胜有声,彼此的感情都涨到最高点,只差有人戳破那张纸。
「我们……」
「嗯,我们?」杨明看着她微笑着,鼓励她慢慢说出想说的话。
「我们…….」她吞吞吐吐的,想说出口的话迟迟说不出来。
「嗯?」
一句话推迟再叁,最后她深吸了一大口气,鼓足勇气,打算这次一定要说出口,「我们在……」
然而戏剧性的,一天多没响起的手机,此时却不合时宜的大肆作响起来。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沉靖瑶有点不太想接,此时交通号志也由红转绿,杨明被迫回头,将注意力放在前方的路况,车子也跟着车流往前行驶。
铃声继续作响,犹豫再叁之后,沉靖瑶最后还是接起了电话,一昧的逃避不是办法。
叁句併两句的尽快结束通话,沉靖瑶掛上电话时,她与杨明间的曖昧氛围消散不少,恢復冷静的她,也因被打断的关係,原本要说的话更说不出口,杨明也没追问起刚刚未完的话,他只是一路安静的,将车开到她家楼下。
直到将人连同伴手礼都送到家门前时,沉靖瑶才总算打破沉默,「你不问我……电话是谁打来,也不问我发生什么事吗?」
杨明半靠着墙壁看她,双手习惯性的在胸前抱起,刚刚车内很安静,即便不开扩音,电话里头双方商量等等见面的事情,他也都听得一清二楚。
「我不问你,不代表不在意,只是每个人都有不容易说出口的事。」
稍稍停顿一下,杨明整理了一下继续开口,「也许现在时机点还太早,但一点一滴的,我会努力到你能够轻易说出任何事为止,我们有的是大把的时间。」
沉靖瑶歛下目光点点头,意外于杨明的敏锐之馀,再次感谢起他的体贴,「谢谢你。」
杨明勾起笑容,拿出身后原本要送同事的伴手礼,一盒包装精美,用四季花卉装饰的礼盒交到沉靖瑶手上,「如同前面说的,我的大方不代表我不在意,这盒糕点请替我转交对方,当作是我跟他的见面礼。」
电话那头是个男生的声音,而且是个年轻男生的声音,从她的肢体语言判断,那是个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人,既然对她来说这人重要,那么他……也会注意着这个『重要』的人。
接过礼盒,沉靖瑶也拿出刚刚挑选的平安掛饰,轻轻放到杨明手中,「这是刚刚买的小礼物,礼轻情意重,心诚则灵,愿你执勤和出入都平平安安,小心为上。」
当小手的温度在自己掌心时,杨明很不争气的,心中的那点介意被扫得一乾二净,他在沉靖瑶面前,将掛饰放进皮夹里收好,打算随身携带着,「谢谢你,我会好好收着,你等等赴约时也小心。」
20平安與平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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