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品鉴定评估结束。
    但合作才刚刚开始。
    虽然已经凌晨一点多，但众人全都精神奕奕。
    季晟和陆正清等人谈话地点从标的鉴定工作间来到了一小型会议室。
    有点像会客室性质，除了一张小型会议桌外，这里沙发、咖啡机俱全。
    几位掌眼师傅之中除了程师傅之外，其他人都没跟进来，因为这时候要谈的是合作内容了，公司负责人才能决策。
    季晟是古今艺术的老板, 但他是甩手掌柜，具体合作内容还要交给总经理程师傅去谈判。
    他喝着咖啡提神，毕竟在现代社会这边他可没有无限体力，这么晚了，人确实挺犯困的。
    反倒是陆正清、邹清秋等之前叫着困的几个人，此刻一个个精神不已，一点看不出困的迹象。
    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嘛，季晟给他们带来这么大的惊喜, 众人还兴奋着，怎么可能犯困？
    “其实具体合作内容也没有什么好谈的，很多业务都是外包给别的公司去做，比如宣发、巡展之类的，都有专业的公司为我们去服务。”陆正清笑吟吟说道：“之前我们联合拍卖就和那些专业公司合作过好几次，现在谈点费用问题就行了。”
    程师傅嗯道：“多少费用？您说。”
    季晟仔细地听着。
    陆正清清了清嗓子，道：“首先是场租，这次我们想给客户们带来一个别开生面的拍卖形式，所以场地租在了亚特兰蒂斯酒店的会议厅，当然了，肯定不止租一个会议厅，这些我们都和酒店负责人谈过了，为期三天的拍卖，算上其他方面的场租，总费用是一千零五十万。”
    季晟微微颔首，从场租费就能看得出, 这次联合拍卖的规模不会小, 即便比不上苏富比、嘉德等巨头，也相差不远了。
    “其次就是图录。”陆正清详细地介绍, “在拍卖前，我们要准备参拍的藏品制作图录，一本小小的图录会邀请不少名家来制作，本来我们准备一册花个三五百元，可是看了季先生和古今艺术带来的藏品，决定向苏富比、佳士得等巨头看齐，一册图录的制作价格大概在一千块钱样子，大家对我的决定没意见吧？”
    “没有。”
    “确实，这次精品太多了。”
    “光是季先生带来的这些标的就应该制作精良的图录。”
    吴弘毅、邹清秋、田良平等人应声道。
    季晟突然开口道：“图录是要制作精美点，我这次邀请了很多重量级的贵宾过来，要是图录简陋实在拿不出手。”
    “嗯？季先生你邀请了很多重量级贵宾来？”牛元忠惊奇地看过去。
    其他人也颇为诧异地看过去，此前他们听陆正清说季晟没有核心客户资源，所以全都不大乐意其成为本次联合拍卖的主打公司，现在季晟却说会邀请来很多重量级的嘉宾？
    这让他们感到诧异的同时来了兴趣。
    陆正清好奇地问道：“季先生，你都邀请了点谁过来？”
    天下奇珍群里很多人季晟还不清楚真实身份，这个要等联合拍卖地点和日期确定之后才能去统计的，他索性把知道身份的人说了出来, “比如云天明、陈峰奇两位……”
    “哎哟。”
    话还没说完呢，陆正清就失声道：“云天明和陈峰奇两位文玩行业的大师你都请来了？”
    吴弘毅也微微吃惊道：“陈奇峰老哥可是字画收藏行业的顶尖大师, 他手上有不少齐白石、张大千等大师的作品, 在字画行业可是响当当的人物，之前西泠印社邀请他去参加春拍都被婉言拒绝了，你居然把他请过来了？”
    邹清秋跟着道：“云老玩玉石比较多，传说他有一个私人的小型博物馆级别的收藏库，里面摆放的全是天下奇石，另外字画、瓷器均有涉及，他如果能来的话，一定可以带动不少人。”
    季晟早就知道云老和陈老二人在文玩圈子里名气很大，可没想到名气大到这种地步。
    一个顶尖收藏家意味着什么？
    以为着其有庞大的财富。
    自然，顶尖收藏家受到每个拍卖行欢迎，被拍卖行业的人熟知很正常。
    田良平感兴趣道：“除了这二位，你还邀请了谁过来呀？”
    程师傅也看向了季晟，眼眸子全是好奇之色，他很想知道自己老板除了征集藏品的强大能力之外，在社会上人脉有多广。
    季晟不紧不慢说着，“哦，宁玉兰、张昌永……”
    这回他话又没说完，陆正清露出古怪的神色打断道：“你和小霞关系那么好，把老张请过来不会有问题吗？而且我听你说的这些人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好像都是天下奇珍群里的人？”
    “老张和小霞没什么啊，我上次还看见她和老张问好呢。”季晟随口回了一句，“嗯，确实都是天下奇珍群里的人，你也在？”
    “啊？真是那个群里的人？我可不在那个群里，压根没资格进去，虽然我有不少财富，但那群人根本看不上我。”陆正清瞪大眼睛解释了句，有些不敢相信道：“这个群里的人除了没几个能弄到真正好东西的古董商人之外，其他全是文玩圈大佬，还有几个人身价百亿，你……你到底从这个群里邀请了多少人过来？”
    或许是因为太吃惊了，他说话之间都愣了下。
    牛元忠、邹清秋等人似乎对天下奇珍群也有些了解，这个群对于很多玩收藏的人来说，几乎等于圣殿一般的存在，因为能进这个群的人，要么是顶尖大收藏家，要么是财富惊人的收藏爱好者，又或者神通广大能弄到奇珍异宝的古董商人。
    否则真以为那群达官贵人吃饱了撑着取个群名叫做“天下奇珍”？
    季晟连鸡缸杯都能弄到，能进这个群他们并不感到意外。
    感到意外的是，季晟居然和天下奇珍群里那群玩收藏的大佬们关系那么好，一下子就邀请了好几个过来参加联合拍卖。
    陆正清等人当然要问清楚季晟邀请了多少过来，这种级别的大佬收藏家，他们要以礼相待，要全方位伺候舒服的。
    季晟并不知道众人内心的讶然，只是实话实说道：“大概邀请了四五十个群里的人过来。”
    陆正清：“……”
    邹清秋：“……”
    牛元忠和其他人：“……”
    就连程师傅内心都在震动，他怎么都没想到季晟的人脉居然如此的广阔，这种级别的大佬一般拍卖会能邀请到几个参加就已经非常不错了，季晟居然一下子邀请来四五十个？
    你这是什么能量啊！
    他们当然不知道天下奇珍群里那群大佬不是看季晟的面子，而是冲着成化斗彩鸡缸杯来的。
    但陆正清他们不知道啊。
    这群人乍一听季晟这么牛逼，顿时对他的态度再次改变了，从一开始的职业假笑，到看到季晟带来的标的真心实意去结交，再到现在听到他拉来了一大群大佬级别的贵宾，莫名地，陆正清、邹清秋和田良平等人觉得在季晟面前矮了半个头。
    接下来的合作细节商谈，原本该是陆正清为主，可结果却变成了他们征求季晟的意见。
    “季先生，搭建方面你有什么看法？”
    “人力公司你要是觉得有合适的，也可以主动推荐来啊。”
    “监控、展板、画框这种小事就不劳季先生你费心了，我来搞定。”
    “宣发的话，季先生，你觉得咱们请省级电视台、网络媒体，还是请全国性质的去宣传？”
    季晟被这群人突然改变的态度弄得哭笑不得，他第一次组织拍卖会，哪里懂这些方面东西，最后全都推脱给陆正清、邹清秋等人去操办。
    费用大致预算是两千九百五十万样子，他们六个公司平摊，大概每个公司出四百九十二万，末了一合计，索性按照三千万去计算了，大家各自拿五百万出来，多退少补。
    季晟没什么意见，有投资才有收获，前来参加拍卖的客户越多，他们收集来上拍的藏品成交数量也越多，自然没谁舍不得花钱。
    聊完正事，草签合同。
    当程师傅代表古今艺术公司在合同上盖下印章之后，会议室里气氛从一开始各自算计变得轻松。
    虽然天色很晚了，但大家并未回去休息，而是坐着闲聊其他的。
    刚开始大家还在聊着合作方面的一些事情，但聊着聊着，很快变成了聊各自的产业。
    比如陆正清除了贞利拍卖公司之外，还从事珠宝原材料供应和加工，他和周大福、老庙等地方性的分公司都有简单合作。
    吴弘毅旗下的产业就比较有趣了，他除了从事拍卖行业，还是三亚这边最大的水果供应商之一。
    季晟觉得颇为有趣，拍卖和水果原本是两个南辕北辙的行业，吴弘毅居然都各自涉及。
    本来他准备聊几句就回去睡觉了，可谁曾想牛元忠突然说到公司旗下的产业之时，让季晟来了兴趣。
    “我们岛风集团其实涉猎比较广，除了拍卖、收藏品之外，旗下还有医药、建筑、金融等规模不错的子公司。”牛元忠笑眯眯道：“去年的时候，我们公司更是通过司法拍卖，获得了亚太药业控股股东的三千四百五十万股股份，现在总共持有十点七五的股份，可以这么说，如今亚太药业已经在我集团掌控中。”
    药业公司有涉及？
    季晟突然间回想到了一些事情，连忙问道：“那你们公司旗下的药业公司有生产乙肝疫苗的吗？”
    “有啊，只不过每年要支付别人专利费，不是自己研发的疫苗。”牛元忠随口解释了一句，反问道：“季先生对医药行业感兴趣？”
    季晟当然不是对医药行业感兴趣，他感兴趣的是乙肝疫苗，此前他在八十年代时空答应过程建军帮华夏和默克公司那边接触一下拿下乙肝疫苗，默克公司就是默沙东，只不过在漂亮国的默克公司可以自称且被称为默克，但在世界其他国家，默克公司要被称为默沙东。
    季晟虽然和默克公司没什么接触，照理说帮不上什么忙，但他此前投资的福泰制药创始人乔舒亚.博格就是默克出来的，所以他知道如果借助乔舒亚.博格这条线，还是有机会和默克公司高层见面商量疫苗的事。
    只不过那么做的话，可能会付出一些大代价。
    付出代价季晟并不怕，为了八十年代时空十一亿同胞的健康安全，他觉得付出些代价也值得，更何况，他付出的代价不会白付出，八十年代时空的华夏高层一定会念他的好，到时候开公司做什么事都有人撑腰。
    但问题是八十年代时空的乙肝疫苗有缺陷，会降低人生育能力。
    这倒不是网上一些人阴谋论说是默克公司故意坑华夏，毕竟老美那边也在用这样的乙肝疫苗，只能说技术不完整。
    现代社会这边已成定局，季晟无力改变什么，可八十年代时空可以，况且，他如果能带着先进的乙肝疫苗技术回去，同样可以在八十年代时空创造巨大的财富。
    自然，他听到牛元忠这么说忍不住要问上两句。
    “医药行业我可不敢碰。”季晟摇了摇头，随即笑着说道：“只是我个人对各种疫苗技术比较感兴趣，比如说乙肝疫苗的生产工艺、核心基因工程之类的，到底是什么样的？”说着，他还假装说笑了一句，“当然，我知道这些都是各大医药公司的秘密，只是感兴趣而已。”
    “这些不算什么秘密。”牛元忠随口说道：“现在是信息化时代，大家挣得是专利费，生产工艺和核心基因工程不交给生产的医药公司怎么制作出疫苗，你说对吧？就拿我集团旗下的医药公司来说，其实乙肝疫苗的生产工艺和核心基因工程数据之类的都有，但就算我随便给一个人，他敢去生产乙肝疫苗吗？肯定不敢啊，且不说私自制药违法，就说专利方面，你要是敢生产，拥有专利的公司就敢把你告的破产。”
    这倒不是牛元忠胡说，就拿阿三那边来说，阿三制药从来不给专利费，那他们的核心技术哪来的？要是真的制药核心技术握在各个大型药企手里，阿三根本没机会获取到核心技术，然后再制作成成品药物。
    一般说来，大型药企要赚专利费，基本都会给足购买了专利的公司核心技术，不只是给技术，还要派人去培训什么的，让购买专利的公司拥有独立的生产能力，自然，牛元忠集团旗下的医药公司拥有这些技术并不是什么稀奇事。
    甚至很多医药技术，在网上都能搜得到。
    有人甚至还自学成才，就拿南云坤明一位父亲来说，他为了挽救儿子生命，亲自动手制作药物，让原本只可能活十九个月的患儿，成功存活。
    在信息化大时代，很多以前敝帚自珍的技术，都变得不再神秘了。
    像牛元忠集团旗下的医药公司购买了专利，拥有核心技术和生产工艺，其实是很正常的事情。
    这些道理季晟全都懂，可他却听得眼前一亮，既然技术不是秘密，是不是能获取到？
    想到这，他眨着眼睛道：“那牛董，你能不能给点详细的生产工艺和核心基因工程资料我看看？”
    牛元忠也没多想，“你要真感兴趣，回头我让人给你资料，不过我提前警告你啊，千万别私底下制药，这一块国家管控很严的。”
    季晟连忙保证道：“不会，我没那么傻的。”
    嗯，他确实没那么傻，也没想过在现代社会这边制药，而是想着把乙肝疫苗技术带回八十年代时空。
    默克公司借助乙肝疫苗技术赚了多少钱？
    别的不敢说，光是廉价提供给华夏乙肝疫苗技术，就让默克公司少赚了六百亿的美元！
    季晟如果能带着最先进的乙肝疫苗技术回到八十年代时空，再扶持一下福泰制药，或者自己直接成立一个医药公司，每年少说能为他赚几十亿美元！
    每年几十亿啊！
    季晟一想到这就忍不住整个人兴奋起来，一旦他在八十年代时空获得大量的财富，他就可以收刮更多地资源拿回到现代社会这边，从而转变成庞大的财富。
    发财了！
    只要牛元忠愿意提供乙肝疫苗技术。
    季晟知道自己这次发的财，很有可能超出想象，这可比他这次联合拍卖收获还要大无数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