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墟一般的朝仙门到处惨声哀怨，陈泽凌空而立，虎头人寇遥已经伏诛，看得鲁段心生余悸。
    四重天内他们这些势力为了能够在永夜之中活下来，无时无刻不在争斗，厮杀。
    几乎每天都有人突破成为帝尊，也每天都会有帝尊死去。
    可是如寇遥这种帝尊之中的佼佼者陨落却不是常有的事。如今朝仙门被毁，他们的避魂灯也将被陈泽拿走。这里的人，恐怕难以撑过这次永夜。
    避魂灯是什么？
    陈泽看到那根底座至今差不多十米粗，差点儿捅进云霄的青铜柱子目瞪口呆。
    “你们管这玩意叫灯？”陈泽忍不住爆粗口。
    鲁段笑道：“避魂灯也是分等级大小的。朝仙门的避魂灯是整个四重天最好的避魂灯。同样的灯油，我们的只能庇护半里范围内的人不被凶魂追杀，而他们能够庇护一里。”
    “那问道碑刻字留名的人分出高低，在这里有什么作用？”洛圳问。
    鲁段说：“灯油品质的高低，只能用来削弱高级凶魂的感知力。一般像寇遥这等修为的人，但靠这一盏避魂灯也只能遮蔽三级以下的凶魂。若想不被更高级的凶魂追杀，他们还需要再引燃一盏高级的避魂灯。”
    “凶魂，真的有这么可怕吗？”吴璇问。
    “非常可怕。”鲁段提及时脸色都有了些许的异变：“凶魂分作白、绿、蓝、黄、红、紫，黑七个等级，永夜降临之时，什么品质的灯油，代表着能阻断什么品质以下的凶魂感知。比方说避魂灯引燃的是蓝色品质的灯油，那么黄级，也就是四级以上的凶魂还是能够感知到人的被庇护区域人的气息。”
    “传闻凶魂是古往今来的强者进入四重天后，死在通天路上的残魂所化，各个凶戾无比，道果位证都在真正的帝尊之上。毫不客气的说，就算是陈泽面对，也未见得能够活下来。”他说。
    “那为何是我们的血亦或者是那些拥有永夜之血之人的血制作的灯油可以庇护，阻断凶魂的感知？”吴璇问。
    鲁段化身讲师开始凶普：“那是因为能够在问道碑刻字留名的人，是这个道场主人选定的接班人。凶魂更可以说是一种考验，唯有活下来的人才能够继承他的衣钵。而永夜之血的人则是那些被选定之人的后裔。凶魂们受到指引，对这些人手下留情。但因为在这里困了太久，凶残无比，对其他人绝不手软。”
    “一个纪落一千万年，九重天是由九个纪落后的强者道场堆叠而成。但这九个道场并非一贯而成，期间相隔了不知道多少个纪落。所以这些凶魂最长困在这里的，可能已经超过亿年甚至更久。”
    这就说得通了。
    连地球都存在了四十五亿年了，这仙界生灵动辄数万年的寿命，手段通天只手都快能打爆地球了，怎么可能只有这么点儿历史。
    现在看来是每隔一段时间就要被清洗重新孕育，就如同地球一样，多少生物统治地球，但终究会走向灭亡，同时还会有新的霸主重新占领。
    “四重天如此多的帝尊，你们的修为是如何区分的？”陈泽比较关心这个：“难道还分几道帝尊不成？”
    鲁段笑着说：“帝道，证其一已经万分艰难，谁敢言能同证两道三道？我们只有不断在这一条路上摸索探行，突破自我。至于境界的区分，倒是没有具体的名字，不过大家更喜欢用凶魂来衡量。比如我现在可战绿阶凶魂，也就是二级凶魂，所以我在帝尊之中属于二级。”
    “二级帝尊就能在四重天站在巅峰之态？”洛圳不敢相信，“不行，我要跟你比试一番。”
    “我说的二级可是比肩凶魂的二级。寻常帝尊，在一级凶魂面前都是蝼蚁。来，你只管向我出掌，不比留力，我来衡量下你的修为究竟如何。”
    洛圳也真真好奇起来，他抬手便是一掌，运足气力。
    轰！
    两人攻势散开，冲击周遭万千云朵。
    荡漪结束，洛圳很是失落，鲁段竟然未能被撼动一丝。
    “洛兄，若我所料未错，你的帝道并非是自悟而来的吧。”他说。
    洛圳这下有些尴尬：“你还真说对了。我的帝道属于走捷径得来，看来战力非常的低微了。”
    “也不算，只是感觉你的道果未稳，需要继续夯实。”这时他看了眼陈泽：“陈泽兄的修为就要恐怖的多。看他斩杀寇遥的实力，只怕已经能够比肩三级凶魂了。”
    那便是三级帝尊！
    但，这的如此吗？
    陈泽摇摇头。
    这什么寇遥，跟他曾经交战的人皮鬼儡相比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儿。虽说当初他只与人皮傀儡打个势均力敌，斩杀纯属偶然。但他实力至少也得在五六级左右吧。反正四级肯定是不够用的！
    “果然是个变态。”吴璇吐槽着。
    这时朝仙门的长老们主动将臻行等人的无魂尸体献了出来，纷纷跪地：“求大人庇护我等。”
    他们清楚地知道没了避魂灯，留着这些灯油也没什么用。不如献出来，换个保命的机会。
    陈泽看到臻行耷拉着脑袋，朝上的面孔紧闭，形如枯槁，“这是被抽过血的了？”
    有人赶紧回应：“是！他们都被取过灯油。不过身体还未死去，我们用资源喂养，可保证在下一次永夜到来前恢复，继续取血炼油。”
    “血不能直接用吗？”陈泽问。
    “可以直接用。但凭借一人之血难以让避魂灯燃烧七天，所以一般都是按照比例，用这些外来者的血加上四重天内寻来的永夜之血配比熬炼成灯油。虽然灯油的品质会比原浆血液低，但好在数量会充足。”这人说。
    说白了这就是用别人的命来保自己的命！
    看似黑暗，但这也是四重天的现状，陈泽就算威慑整个世界，也无法让这些人舍弃自己的性命不做这等事。
    “太残忍了。”一想到那些孩子要被取血丢命，吴璇的同情心再度泛滥起来。
    陈泽笑道：“这就是四重天的规则，只能说生在这里就是命。”
    鲁段说：“其实普通人的情况还好，永夜之中的凶魂只对修士感兴趣。”
    洛圳无语，难道自己真的要废掉修为？
    可陈泽那灿烂如花的气运分明是一片好兆头啊，他真的不甘心。
    “外来者百万年才进来一次，都被你们抓来做灯油了，哪里来的凶魂？”陈泽问。
    “外来者有很多，能够降落在问道碑附近的都是筛选出来比较好的苗子。所以最终能够踏足通天路去往五重天的，其实都是当初落选之人。”
    陈泽无语，看来有天赋被看中也不是什么好事儿。至少在四重天，鲜有被选中的人逃过抽血炼油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