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杀了？”我跟高小立异口同声。
    “是的，是我们的疏忽。下午，奈良龙二主动到警察厅自首，我们并没有对他搜身。当他陈述完供词并提供了证物之后，没有给我们任何反应的机会，直接从怀里抽出一把肋差就自杀了。虽然，他第一时间就被送到了医院，但人已经没了心跳。”宫本松子道。
    “他为什么要自杀！”我说。
    松子并没有听出我说的不是疑问句，答道：“应该是为了保护幕后指使的人吧。据我们调查，奈良龙二是毒蛾的成员，之前还担任过松岛哲也的保镖。他之所以会杀死松岛哲也，我们怀疑跟毒蛾内部势力的争斗有关。直白点说，应该跟松岛惠子有关。她指使龙二杀死哲也后，有很大机会坐上毒蛾老大的位置。”
    “松岛惠子才看不上那个什么毒蛾老大。她在中国跟我的一个小兄弟谈恋爱呢正，要不是她老子的命令，她都不会回日本。这点，我愿意以人格担保。”我说。
    “你担保？你的嫌疑都还没洗脱呢！”松子道，“今天龙二是给你们俩当导游去了吧，为什么他去之前还好好的，回来之后就又是自首又是自杀的。你们俩是不是背着我干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我们哪儿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可干。不过今天下午倒是发生了件奇怪的事。”我把下午在高野神社的事跟松子讲了一遍。当然，隐去了我被鬼上身的那段儿。
    “不信？你可以去找那个神官桑核实。”我一副言之凿凿的样子，“你说会不会真的是熊野鸦判官显灵，净化了龙二的心灵，他才会去自首的。”
    “这种无稽之谈你也信？”松子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要是什么鸦判官能破案，那还要警察厅干什么，要法院干什么！把嫌疑犯都送到高野神社忏悔去得了。”
    “那你说是什么原因？”我反问。
    “我怎么知道！反正明天冰洁就能回来，你俩来日本的目的是达成了。但是，案件完结之前，你俩都不许离开日本！”松子的女警本色又显露无疑。
    “让我走我也不走，我还没玩儿够呢。”我说。
    “你俩还是在公寓睡，我今晚要去警察厅加班。”松子撂下这句话后，转身出了门。
    “遥哥，你说咱们这回做的是对是错？”高小立的心情明显很低落。
    “世间的事，哪有那么多对错可言。但求无愧于心吧！”我此话一出，自己也吓了一跳。什么时候，我能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了。
    晚上是辗转反侧的一夜。我听着高小立也是一样。
    折腾到后半夜我才睡着，迷迷糊糊又做了好几个梦。梦里，白天见过的那个乌鸦头人身的鸟人居然有双纯钢的机械翅膀。他说我骨骼惊奇、天赋异禀，正好他们组织里有俩刚辞了职的，邀请我加入。我跟他说传销违法，不去。结果他就把我身份证给扣了。扣就扣了呗，反正咱公安系统有人，再补办吧。谁知道去派出所补办的时候，有个半大娘们儿拿条发光的绳子把我给捆了，非说我是什么发愁者联盟派到他们这儿的卧底。我套近乎说跟他们区朱局长吃过好几次饭，可那娘们儿根本不屌我。那条发光的绳子把我绑得跟那啥片儿里的人妻似的，绳子头还一直往我鼻孔里钻，惹得我打了个大大的喷嚏。然后，醒了。
    面前是一张精致的小脸，离我不过尺许。我的一个喷嚏，喷的那张小脸上星星点点。小脸的主人一边收回手里的线头，一边用手在脸上胡乱抹着。
    “死陆遥，你就是这么欢迎我的吗？”说话的居然是叶冰洁。
    “冰洁？你被放出来了。”我蹭的坐起身来，脸几乎要贴在她的脸上。
    她不好意思地往后撤了撤身子，道：“回来半天了，你睡得跟死猪一样。”
    我环顾四周，高小立跟宫本松子正跪坐在一旁喝茶。
    “你们仨怎么不叫醒我，还一起参观我睡觉，是不是变态！”我说着就站起身来。
    “啊。”“啊。”“噗。”
    我又赶紧坐回到了被窝里，弯腰。
    “那啥……，不能怪我，这大早起的……是吧。”饶是我脸皮厚也红了脸。
    “死陆遥，死变态！”叶冰洁光骂还不解气，又蹬了我一脚。
    “哎呦。你想让我们老陆家绝后吗！”我赶紧作势捂上了我的小兄弟，一脸痛苦的表情。“你这是对待你救命恩人的态度吗？”
    “我……可没踢你……那里。你少诬陷我。”叶冰洁底气不足地道。
    “正常情况你是踢不到，不过，我这现在不是非正常状态吗！”我咬着牙说。
    “那……要不我帮你揉揉？”叶冰洁半天挤出来这么一句。
    “噗。”“噗。”旁边喝茶的那两位，又喷了。
    “高大哥，你不是要看樱花吗？前面路口有几棵，我领你去。”松子说着起身。
    “好，好好。”高小立也跟着站起。
    “你们俩，不要弄在榻榻米上。”松子出门前，脸红着说了句。
    “回，回来！我们不弄，没啥好弄的。唉，我说你俩这是弄啥嘞！”我简直是欲哭无泪。
    “陆遥，你要是实在……想，我……可以帮你。”那么大大咧咧的叶冰洁说话跟蚊子哼哼似的。
    听清的我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大姐，不，大哥。你可近似于个爷们儿啊。帮我……，想想都起鸡皮疙瘩。“不，不用了吧。”我赶紧摇头。
    “德行！”叶冰洁嘴上说得气势，脸却红的发紫。
    “警察厅有结论了吗？”我赶紧换了个话题。
    “有了。我无罪释放。凶手是个叫奈良龙二的人，他自首后就自杀了。”叶冰洁也目不斜视，“我听松子说，你为了我的事四处奔波，调查案子的真相，而且龙二自首就是被你说服的。……谢谢你。”
    “我可没她说的那么好。你这次能逃脱牢狱之灾，都多亏了神明。”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