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林看着坐在旁边的胡天天，笑道：“挺顺利啊？”
    “本来就不是什么难事儿。”胡天天随意的摆了摆手：“曾小小虽然把这事情看的很重，但她却也不是神人，根本想不到沈悦会在笔记本里留下你的联系方式，更不会料到杜芸会直接给你打电话求助。”
    “所以说，人在做天在看，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胡天天站起身推开窗户：“这次的事情，看似机缘巧合，实则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啊……”
    秦林摇了摇头，看向那安静放在桌面上的笔记本，目光渐渐深邃。
    他先翻到了最后一页，果然看到清秀的笔迹写着秦林两个字，下面便是他的电话号码。
    一想到写这些字的姑娘，秦林心中不免有些悲凉。
    前面上百页正如同杜芸所说的那样，是被胶带封起来的。
    秦林上下看了看，胶带的粘痕严实，杜芸并没有因为好奇心而撕开。
    他拿来一把小刀子，小心的将胶带切开。
    先是粗略的翻了一遍，可以看到里面的字迹是沈悦的，但笔画却大都潦草甚至扭曲。
    一个人的字迹，能很大程度上反应他书写时的心境。
    秦林低头想了想，沈悦在记录这些事情的时候，内心应当很不平静吧。
    平息了一下心情，秦林从第一页开始看。
    说是笔记，其实更像是一个女生的日记。
    最开始的时候，记录了沈悦成为曾小小经纪人时的喜悦与激动。
    在她的描述中，曾小小是个怀揣着梦想且十分努力的人。
    但渐渐的，她发现了曾小小的变化。
    变得心机，变得阴沉，直至为了目的变得不择手段。
    随着阅读，秦林的眉头越皱越深。
    沈悦陪着曾小小很长时间，这本笔记也记录了她从默默无闻走到巅峰。
    而巅峰的开始，就是从曾小小去高丽改造之后。
    那段时间沈悦没有在她身边，只知道她认识了一个高丽人。
    沈悦一直不知道那个高丽人是谁，但却知道，他有着非同一般的能量。
    那之后没多久，曾小小回到了国内，签约了皇朝天际，窜红的速度一发不可收拾。
    沈悦作为经纪人，开始经手操办一些她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她一度恐惧，乃至彷徨。
    但在她心中，一直把曾小小当做最亲的姐妹，幻想着她有一天能变回原本谦逊而美好的样子。
    沈悦很快发现自己错了。
    曾小小回不去了，而在经手了一系列的事情后，沈悦悲哀的发现，自己也陷进去了。
    为什么会陷进去，秦林看的很明白。
    她所作的那些事，单个拎出来也许没什么问题，但串联起来后，就是触犯法律底线的操作了。
    而沈悦作为经手人，她明白，不仅没办法拯救曾小小，她自己反而成了那推波助澜的参与者。
    沈悦的文字中有悔恨，有不知所措。
    看到这，秦林也是明白，沈悦之所以自杀，除了接受不了最亲密之人的背叛，也有对自己所做过之事的后悔吧。
    秦林轻叹一口气，不知该说些什么。
    自己无法操纵的人生，可悲，可怜。
    秦林一直看到深夜，笔记中记录了很多曾小小、皇朝天际做过的龌鹾事，每一条都上不了台面，同样的，每一条，都足以让一大串人进监狱。
    而秦林的心情，也由一开始的愤怒，慢慢转化为平静与冷漠。
    让他印象最深的，便是沈悦记录曾小小获得“金鹿女神”奖项之前的事情。
    对这，秦林可是记忆犹新。
    毕竟当初在自己狭小的公寓内，那个律师，便是用曾小小获得金鹿女神的视频告诉他，这个女人，是他朝思暮想的老婆。
    也是从那，秦林的人生开始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今天之前，对于曾小小获得“金鹿女神”的事情秦林都没有过多关注。
    他只以为那是曾小小的金主花大价钱捧出来的。
    但沈悦的笔记却告诉他，远远没有这么简单。
    在网友票选金鹿女神提名的时候，有一个名叫海彤彤的小花。
    那也是个窜红很快的新生代女演员，人气很高。
    若是入围，是有很大几率获得奖项的。
    但就在参选入围之前，却突发了一件事情，那便是海彤彤一系列不雅照和视频被发到了网上，一度引起了轰动。
    秦林当时在娱乐新闻上看到过有关的标题，但并没有关注。
    如今才得知，这一切都是曾小小出手安排的。
    这个最大的竞争对手，便在疯狂的网络舆论之下，抑郁退圈，再无消息。
    至于其她参选的女星，则大部分都被收买，乖乖听话。
    金鹿女神，最终被曾小小收入囊中。
    秦林一直都知道娱乐圈的水深而浑，但真正看到那些黑暗中的行为后，还是被震撼到。
    光鲜华丽的外表下，竟有着那般蛇蝎般的心肠。
    将笔记本合上，秦林缓缓抬起头，不知何时，胡天天已经离开了房间。
    秦林仰靠在椅背上，只觉得身心俱疲。
    他看着天花板，心中想着，这时候曾小小还在准备拿最佳新人女演员，不知又要准备多少龌鹾手段。
    而若是没有胡天天的保护，作为这次最大竞争对手的凌若琪，恐怕也会受到伤害吧。
    秦林不敢想。
    站到窗前，看着外面静悄悄的夜幕，秦林只觉得这夜色也没那么黑，至少没有人心黑。
    开门的声音响起，胡天天打开一罐啤酒递给秦林。
    “还没睡啊？”秦林笑着接过。
    胡天天靠在窗台上，伸了个懒腰：“知道你看了这种东西后肯定睡不着啊。”
    “告诉你件事情，我从小道消息得知，这次电视节奖项的评委换了。”胡天天的语气平淡，并没有什么情绪。
    秦林先是一愣，随即轻笑：“没法从我们身上动手，这次就在评委身上下功夫了么，估计付出不小的代价吧……”
    胡天天点了点头：“你怎么想，虽不知沈悦的笔记本记了多少东西，但只要拿出来，曾小小的如意算盘注定落空。”
    秦林一番沉吟：“先按兵不动，电视节典礼不是直播么？我们就在当天，将这笔记本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