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冷小台面目呆滞地把唇上粘歪的两撇胡又抚了抚,忽然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地淡定转回身,“所以我说这李志刚吧忒那啥,啊,你说是吧。”
兰切用豆花碗掩去嘴角的笑意,搭腔,“恩,是。”
饭桌上一下就安静了,冷小台硬着头皮把剩下的半碗豆浆干掉,打算起身结账,刚站起身,就看到迎面走来一个手拿托盘的男人。托盘上放着两大碗清汤面,闵仑仅靠单手抓着托盘边缘,另一手拿着翻盖手机,正聚精会神地按着九宫格,也不看道。
感受到冷小台的视线,闵仑稍微驻步,把头抬了起来,两人又是短暂地对视了一眼,闵仑又把头低下去了。
“快吃。”手机发出机械地系统男声,“我还有事。”
冷小台快步离开摊子,身后是李鸷不满的声音,“怎么给我也买清汤的啊,以为谁都像你一样不进油盐?”
系统音:“别说话,吃。”
正如兰切所说,俩人为了不暴露身份,是不能拿出证件报名那些路边拉客的一日游旅行团的。而且最近是旅游旺季,附近的旅游景点人满为患,冷小台和兰切还真得好好琢磨琢磨怎么玩。
为了避开人群,俩人寻了一条荒无人烟的山路,较有兴致地沿着溪水进了山。一路上,冷小台确实展示了他口中自己那不凡的体格,上蹿下跳,东看西逛,爬了一整个上午不见喘口大气的。
直到丽日临空,他才屁颠屁颠地从山腰上跑下来,翘着脚凑到兰切身前要水喝。
兰切将矿泉水拧开,被冷小台一把夺过,冷小台仰头猛灌了几口,把下巴颏上的水痕一抹,笑意昂扬地躲到一边去了。兰切见冷小台鬼鬼祟祟地蹲到路边的巨石上,用剩余的矿泉水冲洗着什么。不一会儿,冷小台从巨石上跳下,弯着眼角跑回兰切身边,“给,你尝一个!”
兰切低头,见那不大的小手上竟捧着一把熟透的树莓,他很想说自己对树莓过敏,但看冷小台邀功一样将树莓举到自己面前,便捏了一颗含到嘴里,“谢谢。”
这天多云,忽晴忽阴,现在太阳又没了云朵的遮掩,冷小台只好拉着兰切坐到树荫底下歇息。
“好玩吗?”兰切将背包里的牛奶和面包帮冷小台翻出来,又找了吸管插、进优酸乳里递过去。
“还行吧。”冷小台跪在户外餐布上,找几块石头将边角压住,歪头叼住吸管,就着兰切的手喝了一大口,“我好久没爬山了,上一次还是和我初恋”
冷小台楞了一下,兰切道,“没事,你说。”
“哦。”冷小台接过优酸乳,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小时候早恋,我带她出去爬山,然后给她摘野果吃。”
“挺好的。”兰切戴上一次性手套,将买来的熏鸡撕成小块,“漂亮吗?”
冷小台揉揉鼻子,“好多年没见了,我都记不得了。”
“喜欢她吗?”
“肯定喜欢啊,我还给她装饰过q、q空间呢!”
“呃”
“还有q、q炫舞,她的号都我给练的。q、q炫舞你知道吗兰神?”
兰切好像体会到冷小台当初到尼布罗萨听不懂天书时的心情了,摇头,“不知道。
“还有充黄钻,那对初中生的我来说可是巨款!”
“你还给她买钻啊?”
“昂”冷小台塞了口鸡肉,“什么蓝钻红钻都给她整上了。”
兰切神情复杂,“你真有钱。”
“有什么钱啊,她最后不还是和五班那个家里开文具店的小胖子跑了,那小胖子竟给她送笔。”说着说着,把冷小台自己都气笑了,“我跟你说兰神,我小时候可有意思了。我从小没有家人,也没人管,用我哥们的话说,我特他妈缺爱。有个小姑娘追,我就能感动个稀里哗啦的。那时候不学习,天天特么搞对象。”
“你谈过几个啊?”
“三个。”冷小台举着鸡腿,“不过你去我们学校打听,估计他们能说我得三十个,他们老瞎传我,说得我好像个人渣一样。我对女朋友都可认真了,那后来分了,我也不想的啊”
兰切听说过血雨腥风体质的冷小台从中学时期就绯闻不断,随口问了句,“那你第二个是怎么分的啊?”
冷小台突然停下咀嚼,一脸幽怨道,“她爱上我第三个女朋友了”
兰切:“哦。”
兰学神感受着来自冷学渣的恶意,听冷小台仔细分析了充黄钻在撩妹上的必要性和实用性。他觉得,他和冷小台之间,有代沟。
俩人边聊边吃,还靠着树小憩了一会儿。冷小台枕着兰切的肩膀,昏沉中听到有微弱的呼救声。他一个打挺坐起身,把兰切也推醒了,“兰切,你听。”
兰切屏息静气,眉梢一挑。两人对视一眼,果断起身向呼救声传来的方向找了去。
不出片刻,两人便在山崖下发现了一个年轻人,年轻人坠崖时被树藤缠住小腿,除了轻微的擦伤以外,并无大碍。然而这山崖陡峭,年轻人还是被悬空倒挂,所以如果没人来救他,那就只能等死了。
被冷小台与兰切救上来以后,年轻人情绪激动。他抓着兰切的手说了好几声谢谢,然后才愿意乖乖坐好等冷小台给他包扎腿伤。
“你一个人走这条山路做什么,多危险。”冷小台给纱布打了个结,抬眼,不知为何,他觉得眼前的年轻人有些眼熟。
年轻人随手脱了帽子,没接话。冷小台猛然想起,光头,从脖颈到后脑勺上都是纹身,这个人不就是他在火车上遇见的那个人嘛!
虽然只是一闪而过的画面,冷小台依然记得车厢连接处的角落里,一个光头蹲在那里抽烟。由于这纹身实在个性,所以冷小台记忆深刻。
更重要的是,在火车上,光头男人刻意避开了冷小台的视线,将面容隐在了阴影中。所以冷小台对男人面容的熟悉感并不是来自车厢上的那一瞥,而是更早,早在冷小台记事不久的时候。
早在那不愿与任何人提及的过去。
第64章 【第82章 】十二岁的噩梦
冷小台这天的乔装还是成功的,因为在他认出光头的身份时,光头却没有对他的这张脸做出任何反应。
兰切是控血的,他不动声色地帮光头止了血,又麻痹了痛神经,光头自己走下山是不成问题了。兰切不算是个纯粹的好人,他不希望这个光头打扰了他和冷小台出游的雅致。然而眼前的冷小台却在救上光头以后,表现得兴致全无,兰切便低声问了句,“我们要带他下山吗?”
“啊?”冷小台当时正蹲在地上失神,显然没有听清兰切的问题。
就在这个时候,天边遮住太阳的那片云被风吹开了,阳光再次洒下,斜阳下的影子拉得老长。说来奇怪,只听‘啊’地一声,眼前的光头突然惊呼着站了起来。他惊恐万分地盯着冷小台的影子,慌乱中险险被脚边的石头绊倒。
光头一个趔趄跌坐到地上,面无血色地瞪着冷小台,嘴里不成声地嘀咕着,“不要,不要杀我。”
冷小台没有去看光头那副没出息的丑态,而是觑着眼,看着即将西落的太阳。云兴霞蔚,本是不错的光景,可此时的冷小台已经没了赏景的心思。
他轻叹一口气,站起身,迈开下山的步子,从兰切身边走过,“走吧。”
那天兰切与冷小台回到度假山庄时被金刚逮了个正着,好在两人平安无事,金刚只是敲打了主谋‘闵奂’一番,然后就领着他们去厨房端他特意留好的饭菜了。
吃饭的时候,冷小台显然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情绪不高,也没什么食欲。吃了几筷子后,冷小台就回屋休息了。
兰切始终默不作声地陪在冷小台身边,他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却不知从何问起,也不知从哪猜起。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冷小台又一次因噩梦失眠时,终于能被他发现。
轻薄的纱帘被风扶起,露出窗外的半轮圆月。冷小台坐起身,抹了把额上的虚汗,腕表上显示的时间不过夜间一点四十分。
他看了眼另一张单人床上背对着自己的兰切,翻身下床,赤着脚走过木质地板,推门出去了。
这座木屋建在湖面上,冷小台在门外的木质长廊边坐下,抱着膝盖看着水中的月影。夜里有风,水面被吹起道道波纹,冷小台意念一动,将水面的褶皱捋平了。
整片湖静得像镜子一样,水中浑浊泛绿的杂质也因意念的催动沉淀到底部,借着这晚清亮的月光,浮于水面的几条彩色锦鲤清晰可见。
吱嘎,身后的木门被拉开,兰切将手里的毛毯披到冷小台肩上,“失眠了?”
“恩。”冷小台没回头,“做噩梦了。”
兰切在冷小台右后方的位置席地而坐,“什么梦?”
冷小台将手指插、进发隙,把前额的碎发尽数捋到脑后,没有回答兰切的问题,而是随口问了句,“吴导说第五期什么时候录?”
“明天下午进山。”
“下午?”冷小台挑眉,“行,上午能睡个懒觉。我今晚上一时半会是睡不着了。”
俩人沉默片刻,兰切突然起身,道了句,“你等我一下。”随后就进屋了。不一会儿,兰切拿着几罐啤酒和两个酒杯出来,“这木屋不错,东西挺全。”
冷小台打眼一看,笑了,“兰神,你太他妈懂我了。”
兰切将酒杯摆到地上,往地上盘腿一坐,开了罐啤酒往杯里倒,“我觉得你心情不好。”
“不用给我倒了。”冷小台单手拎起一罐生啤,食指娴熟地扳动,呲咔,开了,“我不用杯子。”
他好像是渴了,仰头灌下大半罐,闭着眼龇牙咧嘴地咽下这口拉嗓子的酒,痛痛快快地道了一句,“爽。”
水里的鱼儿都睡了,静静地悬在水里。兰切陪冷小台喝光了拿来的几瓶罐啤,大概是兰切抿一口,冷小台干一罐。
度假山庄建在半山腰,夜里的温度不高,冻得冷小台的鼻尖和脚尖都是凉的。他用冰凉的右脚搓了搓左脚的脚背,歪头枕在身旁的木质雕花围栏上,“今天星星怎么这么少?”
兰切放下手中的空杯,毫不犹豫地抓过冷小台赤着的双脚,踹到怀里。冷小台是真的醉了,他微微抬动眼皮,“兰神。”
“恩?”
“你不觉得咱俩这样特像一对基佬吗?”
兰切用温热双手捂着冷小台冰凉的脚,像是没听见这句的调侃,缓缓道,“你还没告诉我,你做了什么梦呢。”
“啊”冷小台仰着头,月明星稀。
兰切突然歪歪头,“要不,我们交换,你告诉我,我也告诉你一个我的秘密?”
冷小台醉意朦胧地盯着兰切,几秒后,他噗嗤一声笑了,兰切不解,问他,“你笑什么?”
冷小台摇摇头,还是笑,他记得以前的兰切是从不追问他的,他不想说,兰切也不问。可今天兰切竟格外执着起这个噩梦,甚至还撒娇一样玩起了交换秘密的游戏。
“你就这么想知道?”冷小台道。
兰切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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