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如烟已提前一步回了云宅,她动作迅速,每走一步都紧张地左右张望,生怕凌云望追来。
凌云望那个疯子!
所有人都以为凌云望是个正义剑客,只有云如烟知道,他心里眼里都只有他的救命恩人。如今,他那恩人远走,凌云望便变得残忍狠辣。
他对旁人仍未变,但的确是在折磨云如烟,让云如烟想到他都发抖。
她必须得走,免得凌云望找到她,另外,凌云宗也不能回去了。
在走之前,她需要云父云母给她灵石、丹药,否则一路上拿什么生活?
云如烟可不是云月玺,因为她福星和救命恩人的名头,她没过过一天苦日子,连独立修炼都不会。云如烟已经习惯了朝云父云母伸手,如今打算如法炮制。
云父正在庭院中修炼,他几乎不出门,也不知道云如烟如今的名声,见云如烟回来了,严肃的脸浮现一丝笑意:“如烟回来了。”
云父关切道:“怎么身上弄得这么脏?可是在路上出了什么事?”
又不是自己亲爹,云如烟哪儿有寒暄的心情。
她摊开手,目含急切:“爹,你有没有灵石?”
云父确实还剩了点灵石,但他也不宽裕,多问了一句:“你要多少?拿去做什么?”
云如烟竭力忍耐着不耐烦,她都这么慌了,还问什么原因,果然不是亲父母。
云如烟懒得多说,干脆扯谎道:“有多少给多少,宗门里打点关系要用呢。”
云父孩想细问打点什么关系,云如烟不耐地提声道:“爹!你再磨蹭,我怎么抓得住我的机缘?你这样不支持我,以后我还该对你好吗?”
云如烟深谙云父的弱点,她这话一出,云父便再也不敢多问,眼见着要递给云如烟一袋子灵石。
云如烟伸着手,在她要得到灵石的瞬间,一个泼辣的女声响起:“别给她!”
煮熟的鸭子落了空,云如烟含着恨怒朝那人望去,来人瞧着美丽精明,不是云母还是谁?
这些日子,云母就对云如烟总吸她的血不满,他们现在没了家族供养,每块灵石都是她出去猎杀妖兽赚来的,结果呢,全被云如烟给拿了去,她辛辛苦苦受一身伤,毛都没见到一根。
云如烟见是云母,沉了脸,转头就向云父告状:“爹,你看娘,又凶我!你们将来还靠我养,现在一点点要求都不满足我?我又不缺这点灵石,只是师尊虽疼我,但不给我灵石,只给灵器,我要是有灵石,也不麻烦你们了!”
云父一听到渡寒真君给云如烟灵器,眼便一亮,他威严地冲云母道:“别再胡闹了,你再不识大体,和如烟作对,云月玺就是你的下场。”
云母气不打一处来,当她成了被吸血的人时,便知道被吸血有多疼。
她道:“云月玺是什么下场?”
云父怒目:“你没听如烟之前说?她去参加什么比试,天天挨打,肯定赢不了,没爹没娘没师尊,你说她是什么下场?”
云母冷笑:“哼,她的下场就是凌云宗留不了她,白云宫等大宗门抢着认她当弟子,这种下场不好?云如烟,你福气那么深厚,怎么没大宗门抢着要你?还要你拿灵石去打点关系?你这是福星还是赔钱货?”
云母言语犀利,若非她不厉害毒辣,当初也不会那么对待云月玺。
云如烟被臊得脸通红:“……我是凌云宗的人,才不会接受其他宗门的示好。”
云父听着也皱眉,指责云母:“你瞎说什么?吓着如烟了,再乱说就给我出去!”
云母这次不依云父,咄咄逼人地朝前一站:“我出去还是你们出去?我可都听说了,云如烟在试炼大会上受了一百零六颗化骨钉,所有大宗门的领队都请凌云宗宗主处罚这个陷害同门、心思恶毒的人。她,行刑是凌云望亲自动的手,她想求渡寒真君,被渡寒真君踹出去老远。”
“她现在在凌云宗混不下去了,还打点关系呢?别人都在猜凌云宗什么时候把她逐出宗门。现在她才回来骗你的灵石,你非要给她,那你就和她一起滚好了!”
云母性子泼辣,一番话说得云父冷汗涔涔,问向云如烟:“她说的是真的?”
“不是真的还能是假的?你还以为她是福星呢?咱们家全力供养她那么多年,你见她给咱们家带来一点好处了?上次还害得我们受化骨钉,修为大跌!”
云如烟身子微微发颤,怎么云母全都知道了?
她就不能晚回来一点?
云如烟在云母那嫌弃的眼神中,想起了之前云母看云月玺的眼神,之前云母拿云月玺当垃圾,现在,则又用那种看废物的眼神看着她。
之前云母用这种眼神看云月玺时,让云如烟觉得心中畅快,颇有得意,现在对象换成了她自己,她则觉得自己被侮辱了。
但偏偏,云如烟一句话也反驳不出来。
她怎么那么倒霉?自从云月玺开始反抗那些人后,她就一直在倒霉。
云父还有些惊疑不定,云如烟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
“你会不会听错了?你忘了,在我们一起做的那个梦中……如烟怎么可能会落到这个地步。”
“或许,梦是反的,也说不定!”云母恨恨道,“你要是不信,你就让云如烟带着你去凌云宗问,或者,我现在亲自去凌云宗请人,让他们看看,有什么女儿会动辄拿不养父母来威胁父母要灵石!”
云母这下是彻底被激怒了,以前她想着云如烟说不定真有用,还能勉强忍耐,现在,她确定云如烟是烂泥扶不上墙,哪里还肯让着?
她当真作势要去凌云宗,云如烟被她吓了一大跳。
云母去凌云宗,那她岂不是要被凌云望抓回去?
云如烟反应特别大:“别去!”
她面色慌乱,足以证明云母说的全是真的,云父的心立刻沉了下来,马上把灵石袋收回去。
云母脸上划过丝痛恨:“现在承认了?刚才不还腆着脸要灵石?我说,你好歹是被我们养大的,要灵石时你要是说几句好话,我今日说不定还不会这么揭你的短,现在你还是个丫头片子,就敢威胁我们以后不养我们,以后你还得了?”
“不过,你就算要养我们,我们也养不起你了!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名声吗?别人都巴不得你死,看你的下场。你本来就是我们捡来的,现在,我们不养你了,你滚吧。”
云母从云父手里夺过灵石,宝贝似地捂着。
云父又重新恢复了之前那般威严、沉默,却又略有游移的精明脸色,不再阻止云母。
云如烟紧紧咬着牙,她是狗吗?云母居然要赶她走?
云如烟道:“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不怕因果报应?你们捡了我,就要对我负责。”
云母恨恨道:“你给我提什么因果报应,因为你,我们失去了我们的亲生女儿,从金丹期跌到筑基期,这都是你害我们的!”
云如烟说不出话来,她平日一直保持着自己温柔善良的形象,装得久了,自己也认为自己真那么温柔善良。但面对云母的逼问,云如烟竟然一句话都回答不出来。
她想说又不是我逼你们的,但看着云母拿出了那令人胆寒的鞭子,便不敢再说话。
她噤若寒蝉,只想着不挨打,可惜,云母的脾气不是她想躲就能躲。
就如同曾经的云月玺闭嘴不说话也要挨打一样,云如烟什么都没说,就被几鞭子抽了上来。
鞭子专挑痛的地方抽,云如烟毫无自保之力,被抽得到处逃窜,又被云母一鞭子抽回来继续抽。
云母实在是恨极了:“我之前赚的灵石,全被你给祸害了,你要不交出灵石再滚,小心我活活打死你!”
云如烟的灵石全都花光了,哪有多的交给云母。
她被抽得在地上打滚,痛得生不如死,彻彻底底体会了被父母责打是什么感觉。
那是一种心碎的感觉,本来最该疼爱、保护自己的人却想置自己于死地,比起身体的痛,心理上更加绝望。
云如烟活活被抽了一下午,她从凌云望那儿逃出来,是为了过更好的生活,没想到刚出虎穴又入狼窝。
她交不出来灵石,满足不了云母,幸而,云母也不想收留她,免得被凌云宗的人记恨。
她把云如烟赶了出去。
云如烟原本就是想走,但她本来想的是拿上灵石丹药,风风光光地离开,没料到,她如今落魄得像乞丐。
最讽刺的是,今日天光明媚、微风和煦,仿佛天都在高兴。
另一边,白云宫内云雾缭绕,云月玺正同楚河他们切磋,她的鲛绡纱以柔克刚,居然能以一打二而不落下风。
方天问和楚河同时收了剑,楚河摆摆手:“不打了不打了,和你打没意思。还是陈志好。”
他勾勾手:“陈志,过来切磋。”
陈志憨厚一笑:“我不来,我只想当个厨修,打架的事情,我不擅长。”
楚河和陈志经过一番努力,也终于从白云宫的外门弟子变成了内门弟子。
方天问道:“既然我们都不想和对方打,不如一块儿去后山找妖兽。只是,今日据说长老他们会在后山测试对抗魔族的法阵。”
楚河点头:“我也听说了这件事,不过,长老他们没有封山,说明我们能去,说不得我们还能涨涨见识。”
云月玺也觉得不错,她把淡蓝色的鲛绡纱缠在手臂上,同楚河他们一起前往白云宫的后山。
说是后山,实则是一座连绵的峰群,灵气非常充裕。
这么大的山,说不定他们根本遇不到白云宫的长老们。
没想到,云月玺他们刚走几步,就听到一名老者的声音:“少主,此阵虽威力巨大,能压制魔族魔气,但是同时会对法阵内的所有人进行攻击,有些敌我不分。”
云月玺微微蹙眉,这名老者的声音,听着怎么这么耳熟?
这时,又一道清冷孤绝的年轻男声传来:“法阵持有者也无法控制?”
老者摇头:“不能。”
“宫内所有阵修拿出来的法阵只有这个?”褚昭冷脸再问。
“也有其他的,但已经被否决,更不能拿给少主过目。”
“既然此阵达不到本座的要求,那其余所有阵法都有可能使我满意,把那些法阵全都呈上,一一演示,本座今日一整天都给你们。”
他似乎心情不佳,连本座都用上了。
“另,观看的弟子出来。”褚昭冷冷吩咐,他说得莫名其妙,云月玺等人却都清楚,他是让她们出去。
云月玺、方天问、楚河以及陈志一同出去,行礼见过各位长老和少主。
所有人都面色严肃,唯有云月玺目中闪过一丝惊诧。
那位少主旁边站的两名老者,正是当天龙女身旁的两名老者。少主目若寒星,容貌比过星辰河湖,如同孤美的冷月,若非他手执长剑,高冷疏离,定然会使人不要命地朝他靠近。
关键是这剑,云月玺也见过,龙女拿的就是这柄剑!
再看看这位少主和龙女一模一样的清高眼神,云月玺差点石化,几乎说不出话来。
龙、龙女,少主?雌、雄?
方天问察觉到云月玺走神,生怕她被少主责罚,提醒道:“云师妹刚来白云宫不久,这位是少宫主褚昭。”
是少宫主还是少公主?
云月玺竭力压抑着自己的思绪,她偷偷看了褚昭一眼,褚昭跟没事儿人一样,眸中如藏着星辰,正看向她。
云月玺镇定下来:“参见少主。”
褚昭颌首,重新去看法阵。所有人好像都习惯了他的性格,方天问他们已经退到另一边,云月玺也跟着退开。
修士观演法阵时,或许也能得到顿悟。
云月玺的心到处乱蹦,她默念好几遍清心咒,才专注地去看法阵。
好好的美人龙女忽然摇身一变成了冷漠少主,谁受得了这个刺激?
观察完法阵后,云月玺和方天问他们离开,剩下的事情,他们没有权限再插手了。
褚昭继续从一堆法阵之中挑选尚能用的,或者有待改进的,同白云宫的阵修交流。
他仍然冷静,说话条理清晰、有条不紊,哪怕是心高气傲的阵修也对他心服口服。
没有人知道,褚昭的手臂上浮现了一块金色的龙鳞,正微微泛红,昭示着主人微羞。
云月玺则晕乎乎地连妖兽都没打一会儿,早点回自己的住处休息。
她冷静下来一想,越来越觉得自己之前被龙女美色所惑,忽视了许多细节。
龙女和她七日一见,每次出现都是偷摸地背着人,他身为白云宫的金龙,想来地位极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
想来,是因为他根本不是龙女。
那么,自己那日强吻的居然是雄龙?
云月玺自以为自己修真多年,够不拘小节了,她的心早已千锤百炼,没想到,现在仍会这么失态?
明日就是她和龙女分开的第七日,明天到底见不见?云月玺在心中思考这个问题。
她颇觉苦手,干脆去练了几套剑法。
她的鲛绡纱什么刀法剑法都能用,因此,云月玺学了许多套功法。
她努力之时,云如烟也在努力。
云如烟愤愤地想着,云月玺不过水木双灵根,也能够被白云宫收为弟子,她的资质可比云月玺好多了,她也能行。
云如烟化名作如烟,去各个宗门寻求拜师。
可惜,她之前养尊处优时,自觉自己是福星,一点都不努力,又依赖丹药,常言道,是药三分毒,云如烟的身体里积累了许多丹毒杂质。
她受了化骨钉,只剩了练气期修为。
去第一个宗门时,选拔的弟子见了她就摇头:“你再是单灵根也没用,修习那么久才练气,说明你悟性太差,不符合我们的要求。”
第二个宗门倒没像第一个宗门一样直接拒绝,他们让云如烟使一套自己熟悉的功法。
云如烟便挑了自己最擅长的剑法,结果,她虽然身姿优美,但十招有八招都是废招。
那些人直接摇头:“我们这里可不要拎不清轻重的修士,你还是另找高明吧。”
更甚有一次,云如烟去某个大宗门时,有人认出她就是云如烟,直接冷脸让她滚,说是不欢迎她这种道德败坏的修士,还说要修书给凌云宗,把云如烟吓得立即跑了出来。
她这下不敢想大宗门了,只想着小宗门能否收留自己。
没想到,那些小宗门更是良莠不齐。
她的运气似乎很坏,遇到的宗门都很奇怪。
一个小宗门没什么眼界,看着她脸上抹着粉,就直接鄙视道:“你打扮成这副模样,涂脂抹粉的,想必没什么时间修炼,我们不要你这样的修士。”
另一个宗门则收了她,在云如烟高兴地进入宗门后,才发现那个宗门里的女修都死气沉沉,而所有男修都一脸**之相,还有人趁机对她动手动脚。
云如烟如今虽已落魄,骨子却还记得自己曾经的了不起。
那些人的触碰调笑都令她恶心,可是,如果她离开,成为散修……她会死的,她不会杀妖兽,没有一项生存的技能。
云如烟本来忍着男修吃自己豆腐,没想到,有一天,两个男修挨着她坐,一个比一个挨她挨得近时,男修道:“你听说凌云宗的事儿没?”
“什么事儿?云如烟和云月玺的事情?”
“云如烟那个贱人,还没被凌云宗赶出来吗?”男修呸了一口,继续用大手摸云如烟的手,道:“那贱人恶毒无能,便是送给我,我都嫌。”
“不如将她扔给狗。”
云如烟听着这些话,彻底忍不住了,这些龌龊的男修,居然敢嫌弃她?
他们是什么货色?
云如烟忍无可忍,趁一次出门派采购时离开。
她现在满心都是对云月玺的恨意,如果不是云月玺,她根本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她的前半生过得多幸福啊。
在云如烟心中魔气渐渐滋生之时,她面前出现了两个魔族。
魔族对她道:“你想报仇吗?夺回你应有的一切,将曾经轻视你的人,都踩在脚下。”
云如烟不肯轻信这两个魔族。
魔族便带着她,杀光了那个宗门的所有修士。云如烟头一次体会到这种为所欲为的力量感,紧接着,魔族就道:“你也能拥有和我们一样的力量。”
第53章 被坑害而死的修真天才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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