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箕谷战场杀得难解难分的时候,远在数百里以外的街亭方向却是异常寂静,没有任何动静。
日落黄昏,即将入夜。
望着空中太阳逐渐向西缓缓落下,李休站在中军帐外不禁长长叹了一口气。
在分配彼此作战任务后,各部将领与其麾下军卒进入了休息状态,只有睡眠充足,才能在夜间袭击战中发挥最强悍的实力。
希律律——
仰天嘶鸣,战马奔腾。
这座营寨的地面每天都在被马蹄与脚步踩踏,李休这时忽然蹲了下来伸出右手抓了一把土壤。
哗啦啦——
摸上去就如同沙滩上的沙子一般细腻,打开五指的那一刻,沙土在手指间的缝隙缓缓坠地,但又很快被风吹得四处飘散。
而站在中军大营辕门处的罗羽转身忽然看到李休玩起了沙土,他饶有兴趣地径直走了过来。
“孝然,如何玩起地面之沙土哉?”
“只是毋趣尔。”李休笑了笑站起身来,又掸了掸右手上残余的沙土,抬头看向站在面前的罗羽,“大哥,营中将士进攻轮次时间安排如何?”
说到这里,罗羽就把现在各营将士休息时间给念叨了一遍。
由于是夜间袭击,也就是说谁先动手,谁就占了头筹,因此在休息时间上,罗羽断然不会掉以轻心。
“每日四岗轮换,各部均分一时辰,黄昏酉时一岗、夜间戌时一岗、午夜亥时一岗,凌晨子时一岗。”
说着说着,李休的表情就变得有些难以形容,看起来像是在思考,或者说是在回复这个办法有些不怎么好。
看到他如此表情,罗羽也不禁皱起了眉头,他话锋一转,询问李休这个轮换作战时间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只见他的表情越发复杂,貌似有些纠结,又有些犹豫?
“不,我说不上来。”李休觉得这个作战时间的方案差强人意,“大体还好,但要保证将士战力发挥极致,汝定下休息时间几何?”
罗羽这时眉头舒展,左手不禁扶住佩刀,没有任何犹豫地回答道:
“四个时辰。”
“这倒还行。”李休点了点头,“从子时结束起,施行两岗两换,其中两岗休息四个时辰至辰时,另两岗即刻歇息四个时辰至未时。直至酉时,四岗将士精神充沛轮换袭击魏营至子时即可。”
这样的办法不仅能够使夜袭时将士们的实力能够发挥到极致,而且在白天还能留出一半人马守卫营寨。
罗羽不禁点了点头,认为李休这个休息时间可行,他的脸上也露出极为赞许的笑容。
“孝然,汝之计较当真妙哉!”
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天空亮光逐渐阴暗,再看向距离这里仅三十余步的行军日晷,时间已经指向酉时初刻。
“传令下去,全营停止歇息。”
说时迟那时快,罗羽听到李休口中的那句话,断然不敢耽搁一步,还没等他转头看向自己,罗羽就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
很快,营中鼓手纷纷登上擂鼓台手持鼓槌捶击战鼓,正在睡梦之中的汉军将士们听到震耳欲聋的擂鼓声纷纷一跃而起。
手拿兵器的声音、穿着战甲的声音、嘈杂脚步的声音,在这一刻全都开始在耳边响起。
站在中军帐门外的李休环顾四周,四个营的将士行动速度倒是蛮快,各部将领满身披挂,但看他们的脸色却好像仍未睡醒。
不过这种情况也是正常,虽说可以原谅,但在李休的眼里,他们要随时待命,就连在睡梦中也要时时想着他们还有作战任务。
大概一刻钟的时间,四个营的将士已经全部集结完毕,放眼望去大概有四五千的样子,已经站满了整座中军大营。
拂拂——
战旗翻卷,热浪滚滚。
但却也丝毫不减汉军将士们的热情。
那些睡眼惺忪的军卒站在营外感受着黄昏微风,没过半刻钟他们的脸上就精神饱满,一副“随时准备着”的表情。
“诸君!此战不为攻营,只为疲敌,尔等出击莫要以纠缠为主,谁胆敢与敌军死战不退,待汝回营照样治罪!”李休的眼神间透露出信任与期待的目光,“为何如此之说?想必诸君清楚。”
所有人都很清楚李休话中之意,在他们的眼里,李休早就已经把这些大汉军卒们当做自家弟兄,少一个都不行。
环顾四周,站在这里的汉军将士们眼神坚定,丝毫没有任何退缩与惧怕的意思,他们的表情也是一股肃杀之气。
忽然,黄袭与张休二人飞马来报。
希律律——
踢踏踢踏——
只见二人翻身下马,黄袭一路小跑来到李休面前抱拳拜道:
“李将军,魏营中不知为何突然加强戒备,我军突袭敌军之策……是否暂缓?”
“不仅如此,魏营垛口与瞭望塔也多出数个,整座营寨被重兵把守,看样子是要与我等相持消耗乎。”张休脸上也露出一丝难色,好像这件事情是真的一样。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夜间袭击敌营的策略难道就这么破产了吗?
紧接着,却见二人身后又闪出一彪人马,那是张韬带领的斥候队。
“将军!”张韬表情凝重,掌中缰绳不敢停歇,一边向前驱驰策马,一边向中军帐方向高声喊道。
黄袭与张休二人面面相觑,然后便左右躲开把道路给让了出来。
希律律——
张韬此刻神情凝重,只见他耷拉着脸翻身下马径直走到李休面前抱拳拜道:
“将军,我军斥候探得消息,魏营忽然加紧戒备之因乃是我军出了奸细!”
“什么?!”李休顿时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地看向张休,随即眼神又挪到张韬的身上,“究竟发生何事?”
于是张韬便将斥候在魏营探得的所有消息如实汇报给李休,而且他的眼神还时不时地瞟向张休。
“…………事情便是如此!张休则是我军奸细!”
谁都不敢相信,张休居然会是叛徒!
站在罗羽身边的王平忽然瞪大了眼睛不顾身体伤痕疼痛直接冲去抓住张休的领子抡圆拳头硬生生地给他的左脸来了个“大开花”。
“拦住王将军!”罗羽见状赶紧冲了上去,身后还跟着几个军卒一拥而上抓住王平的身体和臂膀,“王将军,莫要生气,且听这叛徒如何分说便是,犯不上动手!”
李休也没有想到,张休居然会是这座营寨的叛徒。
他们的眼神忽然转向张休的身上,那充满仇恨与杀意的目光简直都能把他给吃了。
而如此信任张休的黄袭这时也傻了眼,他此刻也难以置信的抓住张休的领子前后摇晃疯狂地吼道:
“汝!丞相如此这般信任于汝,马参军将汝视作至交,为何!为何背叛大汉!”
“哼……”张休对黄袭的话嗤之以鼻,“若非李休这个家伙搅局,右将军此番定能夺下街亭也!呵……丞相厚恩余不敢忘,而那马谡又是何东西?狂妄之辈尔!”
说到这里,众人满头雾水,但随着张休一点一点揭秘,原来他早年参与过汉中之战,但与王平同城不同营,于是就一起投靠了刘备。
不过相比之下,王平是看到汉中必将为刘备所得而归顺。
但张休却不是这样,他曾为曹操帐下死士,隶属于许褚麾下,苦于他未立寸功,于是便出此下策投降刘备。
如同历史上的郭循一般,投降大汉后蛰伏数年,最后在宴席上刺杀了大将军费祎。
而张休也是这般想法,可是诸葛亮防范过密让他下不去手,而且又同魏国失去联系。
直到建兴三年时,诸葛亮南征平叛攻打雍闿,张休并未作为南征将领出战,而是跟随魏延坐镇汉中。
在这段日子里,魏国校事府居然暗中联系了他。
于是就在这个时间段,张休这根已经断了弦的风筝又一次被自己人抓住,他的身份也就再一次成为了魏国的一枚棋子。
在这五年的时间里,张休一直都在给魏国提供情报。
可是有一天夜里自己犯了禁酒令,被魏延上报给诸葛亮,诸葛亮下令杖责三十,从裨将降到百夫长。
这也就是为什么张休一直还是个校尉的缘故。
因为他在军中身份的下滑,接触的情报越来越少。
诸葛亮奇袭陇右三郡的事情他也是后来才知道,结果已经晚了,所以他就只能被迫走一步看一步。
街亭之战,马谡作为主将的消息让他大喜过望,他的性格极其狂傲,只要稍微引导马谡误入歧途,此战大魏必胜。
可事实马谡居然上山扎营这让他高兴得合不拢嘴。
但李休的出现却让整场战局发生了颠覆性的变化。
张休被迫无奈只能暗中与张郃取得联系,这也就是为什么这段日子汉军与魏军作战时死伤惨重,总是被张郃牵着鼻子走。
第024章 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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