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便望见少女目光融融嘴角勾起的倾城之态，有些错愕地别过眼。
    女子当红楼的记录管事已经很多年了，见过送进来的美人不是没有，但她们更多的是恐惧与疲惫，不像面前这样的少女有着鲜活的灵气。
    她的语气温柔了些，“是的，不过若是你能在之后的抢位中夺得前三的话，管事便会给你们赐名。”
    “谢谢，不过抢位是什么？”慕尖尖不懂就问，声音宛若春季中潺潺流淌的小溪在池边石头上碰撞，清脆动听。
    女子犹豫了一下，按道理她并不负责将这个解释，但仍然被少女灼灼双目晃了下心神，行动比她的思考更快，“抢位是指对新来的这些女奴每个进行各种类别的划分，比如琴棋书画等等，拔得头筹才能将身价提高，摆脱女奴的身份，不过——”
    不过若是你的话，怕是没有什么才艺也会有客人喜欢的吧……
    无论是温声细语地说话，还是举手投足的体态，倒不像是个贫苦女子，倒像是个世家小姐，也不知她们是从何处找来的这个女子。
    “谢谢。”慕尖尖道谢后正准备从侧门离开，没想到被女子叫住。
    “等等。”女子抬手，见她转身后才将手放下，掩饰自己的失态，她皱眉，“在这里不要一直同别人道谢，无人会记住你的感谢，只会将此当成你软弱的证据，还有……”
    慕尖尖眨眨眼。
    “尽量不要同花魁碰上。”女子轻飘飘说出这么句话，她垂下头将纸本翻至另一页，似乎不愿多说了。
    “可是你不就记住了吗？”慕尖尖认真道，“谢谢你的忠告哦。”
    女子：？
    她刚刚都白说了吗？
    慕尖尖走进侧门，见有人领着选择才艺，便也开始细细挑选起来，心中想着刚刚女子说的话。
    远离这里的花魁？
    为啥？
    花魁是坏女人么？
    “系统，我运气难得好了一次，牌牌编号是五二零诶。”慕尖尖思索无果后，注意力不禁转移到了这个上面。
    系统无语：我的傻宿主哦……
    “五二零，你选什么？”
    慕尖尖身后出现一道声音，她产生了被人表白的错觉，偷偷瞄了眼还在远处的管事后，这才转身望着进来的单初雪与庄梅，果然见她们胸口的木牌上刻着“五二一”与“五二二”。
    “不知道。”慕尖尖摊手。
    琴棋书画她会什么？
    吹口哨、五子棋、看书、画漫画。
    “我看你就什么也不会，”庄梅轻笑，走到慕尖尖身前的“棋”牌前刻下了她的编号，“雪儿，琴棋书画中你喜欢什么啊？”
    慕尖尖听着二人的交流声，最终也选在了“棋”上面。
    【你确定？】系统深表怀疑。
    “只有这个稍稍可以速成一下，其他的怎么练？就凭那个‘书’，我练个好几年估计还是狗啃字。”慕尖尖痛心疾首。
    系统：你对自己有清醒的认知与定位就好。
    慕尖尖见单初雪也在“棋”上刻下编号，她有些担忧，“雪儿也选这个吗？”
    “嗯，比起其他这个对雪儿来说更容易些，况且这不是有我们在吗？”庄梅垂眸，轻轻揉了揉单初雪的脸蛋。
    二人在保护雪儿上面态度出奇一致。
    也是。
    慕尖尖将心头的不自然抹去后，牵起了雪儿的手。
    ——
    每人将分类选好之后，红楼便给她们安排了十人一间的住处，并开始早起吩咐嬷嬷来教导她们礼仪与才艺。
    就这么平淡地过了十多天，外界的消息被完全隔绝，初测也紧接而来。
    “五二零，你这脸蛋——近日可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啊。”几人正排队前往测试地点，庄梅的声音从后方轻轻飘入慕尖尖的耳中。
    慕尖尖早就习惯庄梅左右一句让人不舒服，并没有搭理她，脑中想的是前几日通过训练余下的时间观察她们所在院子中的地形。
    红楼很大，当时进院的新人来说，可不止是她们瀛洲来的，故此人数众多，院落分布也尤其杂乱，更何况还有修士看守……
    难上加难。
    只能慢慢来了……
    “……我和你说的你听见没？”庄梅拿着抽签后重新站在了慕尖尖的身边。
    “你和我说啥了？”慕尖尖还没看手中抽的签。
    庄梅：！
    又没听见！
    她在拥挤的过道中低低地望了眼手上的签，扫了眼身旁等候的众多女子，最终俯在慕尖尖耳边咬牙切齿地又说了一遍，“我们这次‘棋试’听说有花魁来，若是能在她面前露脸被选中做侍女，便可以直接摆脱现在的身份，知道吗？”
    “嗯嗯。”慕尖尖点头。
    庄梅望着少女呆呆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你知不知你已经被我们类的其他人嫉妒了？小心被做手脚被刷下来！”
    若是她有对方这样的脸蛋，早就趁着机会爬上去了，哪像她天天随意又懒散，根本不把当下的处境放在眼里。
    “好的谢谢你。”慕尖尖笑笑。
    庄梅听着外面叫了自己的编号，“哼”了一声便走了出去，慕尖尖望着女子离开的背影，这才打开了手中的抽签。
    “琴棋书画”分为四试，而每场中都是与同类的人两两比试的，慕尖尖并不担心自己的实力。
    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她打开抽签想要去看自己是第几场，就发现白纸黑字上赤裸裸写着二字——
    “画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