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八章:试探
    莫斯克晚上的天气，已经有点儿深秋的味道了，倒是不经常下雨，所以很干爽，秋风阵阵的，李毅身上是一件去年买的大衣，布料上乘，既然有钱了，那当然不能和之前一样，一件军大衣就对付了。
    虎子身上穿着的是一件棉袄，可以看出来这件棉袄其实有点儿年头了，甚至还有一些个缝补上去的痕迹，这就让李毅更加奇怪了。
    “你这件衣服，是有来头的吧？”
    虎子在前面走着，拎着一个大手电筒，这种手电让人感觉十分厚重，而且发出来的光也不一般，足以照亮一整个大厅了。
    毕竟库房是厂房改成的，  不少，灯光虽然经常开着，但场地开阔，不打灯的话根本就看不清楚。
    听到了李毅的话，虎子愣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说道：“我妈亲手给我做的，穿了四年多了，舒服，暖和，不想就这么扔了。”
    随后，虎子抿了抿嘴唇，说道：“我妈去年走了，癌症。”
    缓缓叹了口气，李毅拍了拍虎子的肩膀，什么都没说。
    这就可以理解为什么虎子会穿着这么一件衣服了。
    虎子有些奇怪，一般人这种情况下不都会说什么节哀顺变，之类的话吗？
    怎么面前这个生面孔的年轻人却是什么都不说？
    李毅察觉到虎子有点奇怪的反应，转头看了看他，说道：“是不是好奇，为什么我不说什么节哀顺变之类的话？”
    虎子愣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
    李毅看着今晚星星茫茫多的夜空，说道：“人走了，那就是走了，还不让身边的人伤心一下吗？
    什么下辈子好好享福之类的话，最难听。”
    “先不去说人有没有下一辈子，就算是有，那这辈子都没能好好活着，谈什么下一辈子？”
    虎子愣了半晌之后，眼眶有点儿湿润，没错，这句话说的真是再对也没有了。
    李毅苦笑着说道：“之前也有人说什么先苦口甜，说先把苦吃完了，就能吃到甜的了，但是你吃苦就是吃苦，就只是吃苦，和甜有什么关系？”
    虎子抹了一把脸，说道：“李大哥，你为啥要和我说这些？”
    李毅转头看了虎子一眼，说道：“你觉得现在的日子苦不苦？”
    虎子下意识的摇了摇头，现在有吃有喝，饱暖都不用愁，一个月还能存下来不少钱，这样的日子怎么会苦呢？
    比起以前风餐露宿，吃饱了这一顿不知道下一顿在哪儿的日子，其实好多了。
    李毅闻言点了点头，仔细端详了一下虎子眼神之中闪烁着的光芒之后，这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不管虎子有没有在印章上面动手脚的嫌疑，反正他现在的眼神是做不得假的，真的很清澈。
    那么另外一个人，自然而然嫌疑就最大了。
    “你对大圣怎么看？”
    虎子听到这个名字，看了看李毅，然后无奈的说道：“背后说人家，我感觉不太好。”
    李毅笑着说道：“我就是随口这么一问，听马鹏说你们两个可是他的心腹啊，下半夜我就回去睡觉了，也见不到，你应该和他很熟悉吧？
    就当是随便问问了！”
    虎子闻言叹了口气，说道：“大圣这个人，做事挺认真的，比我强不少，而且脑子转得快，比我强，我自认为是比不上的，但是我和他其实不怎么熟悉。”
    不怎么熟悉？
    李毅咂了咂舌，显然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情况。
    虎子是东北那边的人，之前就跟在马鹏的身边，大圣要晚一些，基本上也就是刚刚来了不到一年的时间，李毅就和齐荣他们提出来将生意正规化，成立公司。
    之前对于这些事情，李毅其实是不在意的，毕竟不管时间长短，只要是加入公司了，那就都是自己人，不过现在可不是穷讲义气的时候了。
    和虎子在仓库周边转了一圈之后，虎子就自己去盯着进货出货了，李毅则是转身走了回去。
    回到了办公室里面之后，仔细盯着那张单子，回想着自己最后问虎子的那个问题，李毅感觉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
    当时自己问的是，六月十二号的那天，你还记得发生过什么吗？
    六月十二号这个日期说出来的时候，李毅盯着虎子的眼睛，如果有任何细微的变化他都可以察觉出来，不过出现在虎子眼睛之中的，是迷茫。
    显然，对于几个月前的一天，虎子的印象已经很淡很淡了，这恰恰说明他没有什么嫌疑。
    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六月十二号的那天晚上，虎子和大圣换了个班。
    就这么一句话，李毅就记在了心里面，然后回到了办公室就盯着这张单子仔细查看。
    虎子和大圣都是有办公室的钥匙的，那天晚上到底是谁来偷走了印章，然后盖在了清单上面的？
    仔细想想，李毅自己的怀疑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任何道理的。
    大圣这个人绝对有问题，虽然还没有见到大圣，不过已经可以猜出来一个七七八八的了。
    这个人到底是为什么，偷偷做出来这些事情的？
    他为什么要和虎子换班？
    换到前半夜来？
    清单上面，李毅看出来了一点儿问题。
    前半夜，有好多罐头入库，后半夜根本就没有几辆车！
    而且根本没有排班表，也就是说换班这件事儿，马鹏是不知道的。
    进货的时间几乎都在前半夜，这个大圣又是个顶精明的人物，他会这么白白的帮虎子吗？
    李毅眯起了眼睛，感觉自己好像是抓住了什么。
    后面八月份的先不去看，李毅看了看时间，打开了七月份的档案，总要按部就班的查才行。
    时间过得很快，李毅在七月份也发现了两张印章不太对劲，只是将这两张清单自己收起来之后，他就转身去睡觉了。
    现在脑子还有点儿不好用，毕竟是喝的有点儿多了，所以李毅打算明天和马鹏仔细复盘一下。
    回到了自己居住的房间之后，李毅躺在了床上，没过多长时间就睡着了。
    而过了一会儿之后，也到了换班的时间。
    大圣穿着一身夹克，来找虎子换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