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盏走了。
    或许今日魔族要遭殃。
    但是秦牧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他急急忙忙跑过去，把老院长从里面抱了出来。
    他们是第一次见面，但是秦牧却感觉心情有点悲凉。
    这是他们百国的守望者，哪怕是从来没有见过，也需要他去敬重。
    那些从百国来的天才都围着老院长，心情悲凉。
    “院长，你不能死啊！我一家人都是你救的，我还没有来得及报答你。”
    “该死的魔族，我此生和魔族不共戴天！”
    甚至还有一个少年郎缓缓上前，握着老院长的手，久久不语。
    老院长在他的脑袋上摸了一下，充满了疼爱。
    “难受吗？”他询问少年。
    少年摇摇头，说道：“男儿就应该死在战场上。”
    “爷爷护不住你了。”老院长的眼里都是泪。
    其他人也都禁不住抽泣了起来。
    老院长这一生过得太悲凉。
    他三个兄弟都在边疆，一家人上百口！全都死了！
    全都死在了战场上！
    只有老院长和这个孙子还在。
    秦牧也是一阵哽咽，看了一眼少年，喉咙发堵。
    少年嘻嘻笑着说道：“我已经长大了，不用爷爷保护。”
    老院长艰难开口说道：“我不希望你修炼，给我留个后。”
    这是老人家最后一点私心，说罢少年就开始大哭。
    是啊！他家满门忠烈！
    全都死在战场上了！
    他恨啊！
    他想镇杀万族，他想威慑诸天，他想像秦九天一样，让众生忌惮！
    他沉默了下去，似乎是在无声反抗老院长的意志。
    “秦牧。”
    秦牧也听到了老人的低声细语。
    老爷子的生命已经无多了，一直在消散，恐怕活不过盏茶时间。
    “您说。”秦牧低声说道。
    “我要死了。”
    “嗯，我知道。”
    “但是我是院长。”
    “您死了之后，让凤大哥主持大局。”秦牧回应。
    但是，老院长摇摇头。
    凤九歌确实是天才，也足够强大，也足够勇敢。
    还没有开启自己的领域，二十境敢去战二十五境巅峰，北荒之中几人可以做到？
    但是，凤九歌不适合做这个院长。
    他最明白凤九歌，太好斗，没有一点大局观。
    “我希望你当院长。”
    “什么？”
    秦牧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凤兮也错愕地看着老院长，愣神了刹那。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老院长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他们以为老院长是在开玩笑！
    但是下一刻，老院长已经拿出来了一块木制令牌，放在了秦牧的面前。
    令牌上面画着一个美人，姿态窈窕。
    这就是洛神，是一个难得的美女子，也是洛神学院的创始人。
    这枚令牌是洛神用自己的神魂打造出来的东西，世上只此一枚。
    前者甘愿退位，才能传给下一人，让下一人滴血认主。
    “拿着。”老院长说道。
    秦牧的手在抖。
    这块令牌太沉重，他不敢接。
    他身上的重担已经足够多了，甚至还没有把水城的前辈们尸体安葬。
    还没有把姬家三兄弟的妹妹救出来。
    还没有让金夜找到真正的恢复法门。
    没有斩杀秦圣复仇。
    没有做到太多太多事情！
    现在，又要有一个更大的担子压在自己的身上了吗？
    所有人都看着秦牧，感觉喉咙有点难干涩。
    “接下吧。”有人说道：“火烧魔族神庙这种事情你都做的出来，这块令牌只能给你。”
    其他人也都点头，觉得这块令牌秦牧当之无愧。
    但是秦牧还是缩了缩手。
    “我不配。”他说道：“我从来没有想过去保护什么人族，我以前杀了不少异族，但是每一次都是他们主动找上门，我才出手杀他们一波，包括之前烧了魔族神庙，那是我惹的祸，我自己负责。”
    “那你拿着令牌，先认主，要是有一日你觉得有更合适的人出现了，给他。”
    秦牧咬咬牙，答应了下来，在上面滴了一滴血。
    这就算成了。
    以后他就是洛神学院的院长了。
    看着老爷子咽气，他感觉有点悲伤。
    那个少年郎已经在一边哭成了泪人了，秦牧想要安慰几句，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少年把老院长的尸体收起来，最后看了秦牧一眼。
    眼里都是遗憾和崇拜。
    “你去吧，我不久之后就会去洛神学院。”秦牧说道：“到时候我随你上战场，我护你安危。”
    少年说道：“不用，我洛家人没有那么矫情，终有一日，我会变得和你一样强大，横扫百族战场。”
    秦牧重重点头。
    少年离开，其他人都默默跟在少年的身后，一言不发。
    不过，有强者看了一眼秦牧说道：“今天的事情，就我们知道。”
    秦牧本来已经有那么多重身份了，所以今天的事情只有他们可以知道，要是泄露出去，难免会有人来杀秦牧。
    秦牧点头说道：“谢过。”
    十万人飞遁离开，恍若一排长长的送葬队伍。
    秦牧提醒说道：“去一趟牧神宗，把那扇门也带走吧。”
    他们很不客气，有几个人过去把门收了起来。
    “立在学院之中，让天才去尝试。”秦牧说道：“哪怕不能坚持到底，也可以让七转八转的弟子修炼到九转。”
    他们记住秦牧的叮嘱，就此离开。
    这儿总算是变得冷清了下来。
    秦牧给凤九歌喂下去几颗丹药，凤九歌的气息总算是恢复了一点点。
    他自己也会一点不死法，所以这种伤势慢慢恢复还是可行的。
    只是，一想到院长死了，他的脸色就变得越发难看。
    “百国要乱了？”秦牧问道。
    他摇摇头说道：“不至于，还有金盏谷主在，乱不起来，但是肯定要有一点局势方面的变化。”
    具体会有什么样的变化，他也说不好。
    “罢了，我还是带秦岚回去，让秦岚继续修炼吧。”他叹息一声，也要离开。
    只剩下秦牧和凤兮两人。
    他们用了许久，心情才稍稍平复一点。
    秦牧没有说太多话，带上凤兮回到了牧神宗。
    金夜还在牧神宗等着，看到他们两人拉着手回来，错愕而且惊喜。
    很明显，她固然在牧神宗之中，却看到了两百里之外的战斗。
    不过，她很识趣，没有说院长死了的事情。
    “你是凤兮姐姐？”她问道。
    凤兮红了脸，点点头。
    她抱着凤兮，脑袋在凤兮胸口蹭了蹭，看着格外乖巧。
    “我喜欢。”她嘿嘿笑着说道。
    虽然不大，但是软软的，她就喜欢这种。
    秦牧就当没有看到，目光乱飘。
    “过去烧个水，我们洗个澡，要去见见长辈。”他叮嘱金夜说道。
    金夜屁颠屁颠跑过去，把澡桶摆在外面，烧了水之后自己先跳了进去，在水面上拍打了几下。
    “凤兮姐姐快点进来！我给你擦擦身子！”
    她始终把自己当成一个男娃儿，一切行为都和大男人一模一样，简直就像是一个女流氓。
    但是现在她光溜溜跳进去的样子，还是让秦牧有点尴尬。
    她身材很棒，要是非说找一个人相比的话，大概就是小藤了。
    这两个小家伙都不是人，比例有点夸张，简直有点非人。
    这场景可比林烟雨那种小平面要刺激多了。
    凤兮把她当成女的，自然没有什么障碍。
    不过，她瞪了一眼秦牧。
    “还看？”
    秦牧摸了摸鼻尖，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说道：“我马上加入。”
    “滚！没个正形！”
    修炼红了脸，立马跑开。
    “你也洗一洗！在房间等着！”凤兮又来了这么一句，让秦牧格外紧张，回到了自己房间，也烧了一桶水，好好洗了洗。
    不过，现在他已经开启了天眼和神耳，可以看千里，听千里。
    他竖起耳朵，就可以听到那边的水声。
    “哗哗哗……”
    也不知道金夜那家伙在干嘛。
    “该不会是在用咸猪手吧！”他一阵担忧，双目闪烁光芒，已经看到了数里之外的地方。
    他可以看到数里之外的飞虫，可以看到飞虫的两只触角，也可以分清飞虫的汗毛，格外的清晰！
    然后，他把目光朝着两个小丫头移过去。
    “凤兮啊，我这是关心你，绝对不是为了偷看你什么的。”他自言自语一句，下一个瞬间，已经切切实实看到了那边的两人。
    两个女人。
    金夜果然在用手往凤兮身上捧水，那两只眼睛直勾勾盯着凤兮身前看，快要流口水了！
    “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冷冰冰说道。
    都怪金盏谷主，把金夜当成男娃儿养，现在一天到晚盯着别人家姑娘看。
    别人家姑娘发育的还没有她自己那么好，看个屁！
    他甚至看到了金夜朝着自己看了一眼，竟然和自己对视上了！
    然后，眼神之中都是挑衅。
    仿佛在说：看啊大哥，这可是你的女人！在和我洗澡！
    “尼玛！”秦牧骂了一句，无比的气闷，收回自己的目光，闭上自己的双耳，心里筹划，必须要把这个丫头好好教育一番！
    届时，凤兮也察觉到了一点不妥。
    “有人在看？”她问道。
    “哪有，我的眼睛亮的很，有人在看，我感受的比你清楚！”
    她嘿嘿笑着，继续流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