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十,秦都石家内人声鼎沸。石昱正忙碌地迎接着各路江湖人物,而他的夫人则是换上了一身橘色锦衣,身后跟着个贴身丫鬟去了厨房方向。
见是家主夫人来了,那些在厨房里忙活的厨子家丁都站起来跟石昱媳妇问好。
石昱媳妇近来心情一直不错,加上今天日子特别,就对那些下人们说道:“帮我拿二两面条过来,还要两个鸡蛋,两根细葱。”
那厨子不知道家主夫人要做什么,忙点着头去旁边拿了。
等那厨子将东西拿了过来后,石昱媳妇就舀了几瓢水放在锅里,然后看着那厨子道:“你愣着干嘛,给我去生火啊。”
那厨子见家主夫人这架势是要煮面,就殷勤道:“让小的帮夫人煮面吧。”
石昱媳妇不领情道:“今日是我儿生辰,我要你煮长寿面干嘛,自然是我这娘亲亲自煮啊。”
见马屁拍在了马腿上,那厨子赶忙过去生火烧柴了。
对那些江湖中人来说,大年初十是靠山王石昱召开武林大会的日子。但对于石昱媳妇来说,今天只是她儿子石齐玉的生辰。她方才在屋里就是要跟石昱说这件事来着,没想到石昱不仅记不住儿子生辰,甚至根本不听她说完。石昱媳妇是看出来了,她夫君现在一门心思都惦记着武林盟主的位子。
石昱媳妇煮完长寿面就端着去了石齐玉屋子。见石齐玉屋前还是一片云雾缭绕,她知道这里是有阵法屏障的,她就对着里面轻喊道:“齐玉,你在修炼吗?”
石齐玉本不想回她,但一想到石昱用三把乌金剑做抵,让他尽量做一个孝子贤孙。他也就收起冷漠,努力让自己保持微笑地出了屋门。
等石齐玉开启阵法,一股灵气从阵内涌出,让阵外的石昱媳妇如沐春风。
石齐玉问道:“娘亲有事?”
石昱媳妇笑着道:“你这孩子,难道你自己都忘了,今日是你生辰啊。娘亲帮你煮了碗长寿面,你快趁热吃了吧。”
“哦。”石齐玉看着她亲自拿托盘端着那碗面,想着这十二年来好像都没吃过长寿面这种东西。他不好拂了她的意思,就让她进去了。
石昱媳妇知道石齐玉性格清冷,就让自己的贴身丫鬟在屋外等着。
落座之后,石昱媳妇将还冒着热气的长寿面端到了石齐玉的面前道:“趁热吃,一口气吃完后我们家齐玉就会多福多寿。”
石齐玉看着那碗长寿面,拿起筷子吃了起来。筑基期修士已经可以辟谷,他也很久没有吃过普通食粮了。但不知为何,石齐玉觉得自己应该将这碗面吃了,不仅仅是对石昱的承诺,更是因为他觉得这是他娘亲的心意。
二两面条不多,吃了几口后他就看到了面条下面的两个荷包蛋。石齐玉咬了一口,觉得味道还是不错的,就这么一口一口地吃着。
石昱媳妇就静静地看着石齐玉在那吃面,觉得这是她和石齐玉这十二年来最幸福的时刻了。
等石齐玉将面汤一并喝完,他看向石昱媳妇道:“谢谢娘亲。”
石昱媳妇笑道:“娘亲祝你身体健康,修为有成。”
石齐玉有些脸红道:“娘亲,您不生孩儿的气了吗?孩儿看得出来,前面您虽然原谅了孩儿,但还是生着气的。”
石昱媳妇见石齐玉说起前事,就道:“你当日说的那些话确实是伤了为娘的心,但母子之间哪有隔夜仇的。而且你也别去怪老太君,后面她开价问你要兵器仙药的事情我也听说了。我这婆婆什么都好,就是太顾着石家,一旦较起真来,脾气大得很。”
石齐玉不想提石老太君,笑着道:“娘亲,你人真好。”
石昱媳妇握着石齐玉的手道:“自家人知自家事,娘亲平日里在别人看来是骄横了些,但我是有骄横资本的。有你和你爹爹在后面帮我撑腰,我骄横点怎么了。”
“嗯,娘亲说得对!我们修真界亦是如此,实力为尊之下,那些大能修士的亲眷自是比别人多一些特权。”石齐玉赞同道。
石昱媳妇一听儿子也支持她,就笑道:“还是我儿子疼我。”
石齐玉问道:“娘亲,你可有什么想要的?”
石昱媳妇婉拒道:“不用啦,你上次给娘亲的够多了。若说真想要,那就是想你可以娶个仙女回来给我生个大胖孙子。不过娘亲这几天也从附近几个有名的道士那问过了,仙凡有别,你们一闭关可能就要七八十年,一晃眼娘亲也许就不在了。所以娘亲呀也没什么想要的,只要你有空的时候,心里偶尔会想起娘亲就行了。”
石齐玉的心有些难受,他以为自己不会再因为石家人难受了。不过这次跟上次石昱抛弃他选择王权不同,这次是因为石齐玉感受到了他娘亲那真挚的爱。
石齐玉点头道:“娘亲,说来不孝。孩儿还一直不知道娘亲名姓呢。”
石昱媳妇笑道:“那你可得记好了,娘亲姓刘名婷,当初在秦都中可是排的上号的美人。”
石齐玉嗯了一声道:“我石齐玉的娘亲,自然是独一无二的。”
见石齐玉郑重其事的样子,石刘氏开心道:“娘亲真想带你去那帮子姐妹面前炫耀一番。”
“好,我们去。”石齐玉答应道。
石刘氏就是随口一说,不曾想石齐玉竟会答应,喜出望外道:“那我们走。”
就在一群人往石家涌入的时候,作为家主夫人的石刘氏反而带着石家麒麟子出去与她的姐妹们会面了。什么武林大会,什么武林盟主,在石刘氏看来,都没她儿子陪着她重要。石昱也是在门口看到二人一同出去被惊了一下,就连旁边有人跟他打招呼他都没第一时间回复,还是稍后反应过来才对那人抱了抱拳。
石刘氏有那般想法也是正常的,因为她不曾手掌权力号令武林。而一个早已被这种感觉侵蚀内心的人于午时之前来到了石家。
莫竹的身后跟着余拲和翟望等人,他们前面带来的近百人只剩下了二十多个。翟望更是神色慌张,像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石昱见莫竹来了,就与自己身旁相谈甚欢的齐焦觉一同过去。石昱抱拳道:“莫竹先生大驾光临,石某真是荣幸之至。”
莫竹也没在这时跟石昱翻脸,他只是觉得石昱看起来越发深不可测了。莫竹回道:“靠山王这次为武林正道做了这么一件大事,武林以后还得仰仗靠山王呢。”
齐焦觉知道莫竹此番话语明褒暗贬,说的是石昱明明在朝中为官,还要去插手江湖之事。齐焦觉出言道:“我记得莫竹你当年是一个书院的教书先生吧,这不也因为帮武林正道做了很多事才坐到了今天的位子上么。”
莫竹见齐焦觉帮着石昱说话,就笑道:“这不是齐老嘛,多年不见齐老风采依旧啊。那等等就劳烦齐老主持此次武林大会吧。靠山王可有异议?”
石昱不知道莫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既然是莫竹主动提出,他也就不客气地让齐焦觉接下道:“既然莫竹先生都推举齐老了,那石昱自然也是赞同的。”
齐焦觉见二人都推举自己,抱拳道:“如此,老夫便厚颜接下了。等等还得靠两位给老夫撑场面啊。”
“齐老言重。”莫竹和石昱同时说道。
见大会主持一事安排妥当,莫竹道:“那我就先去演武场恭候靠山王大驾了。”
“请便!”石昱抬手道。
莫竹带着人过去不久后,齐焦觉也说要去里面先跟几位好友打声招呼。
石昱相送了齐焦觉几步,还在想着莫竹今日到底有何动作的时候,一个圆滚滚的小脑袋就靠在了石昱的腰间。石昱都不用转身就知道是谁来了,他说道:“不是让你在院子里玩着嘛,跑到这里作甚?”
石兆抱着石昱的腰道:“爹,我一个人玩太无聊了。刚我去找娘亲,那些下人说娘亲带着哥哥出门去了。娘亲偏心,出去玩就只带着哥哥一人,都不管我。”
石昱转身将他抱起道:“今日爹爹很忙,你自己去玩会可好?”
石兆见石昱也没空理他,生气道:“你们忙吧!我自己出去玩了!”
说罢,石兆就小跑着出去了石家,石昱赶忙让一个家丁跟上。
见那家丁边喊边追着石兆,石昱不由得摇头苦笑,却发现谢让不知何时已经到了自己身旁。
谢让看着石兆的身影道:“这就是石叔的小儿子吧。”
“嗯,犬子名叫石兆,正是闹腾的年纪。”石昱见谢让起来后不止刮了胡子,还穿上了自己让人送过去的崭新衣服,欣慰道,“这样子看起来就精神多了嘛。”
谢让笑道:“石叔,让你担心了。”
石昱拍了拍谢让的肩膀道:“好好生活,剩下的交给石叔就好。”
谢让知道石昱是在心疼他,回道:“没事的石叔,我的仇我自己想办法报。这也算是我人生的目标吧,不然我活着也不知道为何而活。”
石昱想了想道:“好吧。”
这时,石家门口又来了两个背负双钩身着黑白锦衣的老者,其中那个身着黑色锦衣的老者双钩中间还立着一个木盒。
石昱看到他们来了,忙出门恭迎道:“石昱见过燕二侠,燕三侠。”
那两个老者只是嗯了一声,没有任何回礼的动作,反而直勾勾地盯着门内的谢让道:“你过来。”
谢让一见他们来了就想闪去演武场,可步子还没迈开就被他们喊住了,谢让只得过去打招呼道:“燕二叔,燕三叔。”原来这两个就是当年谢放的结拜兄弟,他们在谢放死后一直关照着谢家。
被称作燕二叔的白衣老者道:“听说你把你们谢家的金刀当了。”
谢让面上有愧道:“是。”
啪的一声,谢让的脸上多了五道手指印,被称作燕三叔的黑衣老者道:“这一巴掌是替你父亲打的,打你当了你们谢家祖传金刀。”
谢让没有还嘴,只是直直站着。
白衣老者从黑衣老者身后拿下那个木盒,对着谢让道:“一个巴掌得一把金刀,是你赚了。这是你三叔托关系帮你赎回来的,以后若是再敢当了,你就不用姓谢了。”
谢让看着这两个外冷内热的叔父,点头道:“让儿不会再叫你们担心了。”说完,谢让就接过木盒,打开之后看到了里面那把久违的谢家金刀。谢让将金刀别于腰间,眼中现出一股坚决。
石昱见时辰差不多了,该来的也都来了,就道:“我们进去吧。”
石家演武场自莫竹来了之后就如众星拱月般将其围着,莫竹看着高台之上的九张位子,知道今天石昱势必是要夺权了。不过他也不担心,他来之前就做好了准备,只要石昱还讲江湖规矩,那么石昱今天最多只是名声大振罢了。若想赢得武林盟主的位子,怕是还要等下一次机会。
不过莫竹现在更关心的还是那柄蓝色神兵,他看到了高台之下立于地上的断罪。周围遍地的断裂兵刃让莫竹更想将断罪收入囊中了。
莫竹在演武场中与前来寒暄的各路江湖人物打着招呼。等到石昱迎着燕氏兄弟和谢让过来,整个演武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石昱让谢让去寻个位子坐下,然后就引着燕氏兄弟上去了高台。那辆关着阿大的黑布囚车也在石昱来之前被安排着抬上了高台。
先行来到的伏魔棍周析等人已经全部落座,不过他们都没去坐中间的那张位子。他们就是来捞名声分好处的,没必要正面掺和到莫竹和石昱的斗争中。
石昱不能在众多江湖人士面前表露地太过明显,也就在燕氏兄弟落座后,顺势坐到了第九张位子上,唯独留了最中央的位置给了莫竹。莫竹见此也就不客气地坐了上去。
见人来的差不多了,齐焦觉起身说道:“诸位,在武林盟主莫竹先生和靠山王石大人的推荐下,就由老夫主持这场武林大会。”
齐焦觉一说完,周析等人面色一变。石昱也是一惊,因为齐焦觉在江湖群雄面前对自己和莫竹的称呼区别太过明显。
莫竹神色悠然地坐着,饮着旁边已经沏好的茶。
场下众人听到齐焦觉是莫竹和石昱共同举荐的,如何敢有异议,纷纷鼓掌。
齐焦觉摆了摆手,场下众人逐渐安静了下来。齐焦觉走上前去,他没有见过点杀剑阿大的样子,当他的手握在囚车上的黑布时,他就觉得里面装的不是点杀剑阿大,而是一个大到可以坐上武林盟主宝座的名声。
黑布揭开,现出了里面被锁链捆住的阿大。所有人都抬首看去,想看看这点杀剑阿大是不是有三头六臂,居然可以杀那么多的江湖名人。与这里绝大多数人心情不同的是,余拲旁边的曾辉心中一阵仿徨,原来那个跟他说“莫沾江湖事,才是自在人”的和蔼老人家,那个让他将两千两银票带给他父亲的人,竟然是点杀剑阿大。他终于明白他父亲为何会有那般神情了。
等那些人看到阿大不过是一个普通老头时,不免心中疑惑着是不是抓错了人,这个人真这般厉害么。
齐焦觉心中也在犯着嘀咕,不过见莫竹没有起身质疑,就接下去道:“这囚车内关着的就是前无幽谷血榜第一人——点杀剑阿大。此人恶名昭彰,先后杀害我们武林中许多正道人士,其中就有铸剑山庄庄主严铁生,前任武林盟主谢放……”
在齐焦觉于高台上列数阿大罪状时,囚车内的阿大正在看着台下。台上这些老一辈的江湖泰斗比泥鳅还要滑溜,让他们出头让莫竹身败名裂显然太不容易。所以阿大推测金为说的开场之人一定是在下面。
台下的人看着囚车内的阿大,阿大也同样看着他们。阿大看到了曾辉,那小子眼中现出关切之色,却又生生地收了回去。阿大笑了一笑就继续看向了别处,可下面的人实在太多,而金为给的线索又太少,阿大一时之间也推测不出什么答案。就在这时,囚车内的阿大转念一想,自己都是要死了的人了,还费这等心力干嘛。于是他就船到桥头自然直地靠在身后铁栏杆上,只等着好戏开演。
待齐焦觉将阿大的罪状说完,在场的江湖中人无不义愤填膺地表示要将阿大活剐了。阿大甚至看到有几个年轻人捶胸顿足地站起来,就差没说阿大刚刚杀了他们亲爹。可实际上那些人跟阿大杀的人没任何关系,有些根本连面都没见过,他们纯粹是想在这里表现自己罢了。
齐焦觉这等人精如何看不出这些,他只得假意安抚道:“诸位英雄莫要激动,我们今日抓到了点杀剑阿大,武林盟主莫竹先生肯定会给大家一个公道!”
莫竹在齐焦觉给自己造完势后起身道:“既然诸位看得起莫某人,那我肯定不能辜负了大家的期望。今日,我就以靠山王石大人的这一场武林大会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正道武林不惧歪门邪道!”
“不惧歪门邪道!”
“不惧歪门邪道!”
场下的江湖中人被调动了情绪,齐齐跟着莫竹喊着。
“好家伙!”石昱不得不在心里佩服莫竹道,“这一来二去倒全变成了莫竹的功劳。而且莫竹这招引君入瓮用得实在是高。在武林大会未开始前我甚至都觉得这齐焦觉也似燕氏兄弟一样跟莫竹是有仇的。我还是太想当然了。”
莫竹抬手让场下人安静后,就指着点杀剑阿大道:“就是这人,将我结拜大哥谢放残忍杀害。我犹记得当年我那谢让侄儿还小,但他居然连小孩子都不放过。在杀害谢放后,还折回意欲杀害我那才十岁的侄儿!”
阿大见莫竹说的如此真切,就连阿大自己都在想有没有真的做过了。
随后莫竹又让一众受害者上来高台,除了阿大认识的谢让、林仲外,还上来了很多阿大不认识的人。
谢让在高台上站立着,似有心事。余拲等人则是情绪激动地骂着阿大为杀人凶手,有个年轻人甚至朝阿大吐了口口水。阿大冷漠地看着这些歇斯底里的人,最后将目光放在了谢让身上。
莫竹给了齐焦觉一个眼神,齐焦觉会意道:“诸位稍安勿躁,我这里还有几件事要宣布。此次能擒得点杀剑阿大,除了仰仗圣上的一千黑甲铁骑外,还有靠山王石大人的功劳。莫竹先生会履行十年前的承诺,奉上黄金十万两于靠山王,让靠山王代为犒赏那一千黑甲铁骑!”
齐焦觉一说完,下面就有人鼓掌叫好道:“莫竹先生果然言出必践!”
随着那些人的起头,下面鼓掌叫好声不绝。
高台上的周析等人互看一眼,知道这莫竹早就安插了各种人手于台下,而且就连齐焦觉这老家伙都是莫竹派过去石昱那边摸底的,这石昱还怎么跟莫竹斗。想着想着,他们也无不佩服地鼓起了掌。
场中正道中人怕是只有燕氏兄弟没有鼓掌了,不止没有鼓掌,反而一唱一和地冷声道:“这十年来莫竹先生赚得可够多啊。”
“十万两黄金买一张武林盟主的位子坐坐倒也合算,不过我燕三倒是愿意出十一万两黄金。莫竹,你换我上去坐坐如何?”燕氏兄弟默契地冷嘲热讽,像极了他们配合的双钩,即便是莫竹都不敢掉以轻心。
莫竹脸上堆笑道:“燕二哥、燕三哥说笑了。想当年我们同场结拜,那是何等的江湖美谈。两位哥哥也是在那时起将名字改为了燕二燕三,不就是为了证明我们的兄弟情吗?”
黑衣燕三笑道:“我们改名那是我们想改,跟你有个屁的关系。”
白衣燕二接着道:“我们结拜的兄弟都死了,一个是头没了,一个是心没了。”
莫竹的脸色拉了下来,问谢让道:“侄儿,你这两位叔父可是听了什么风言风语才会这般言行?”
谢让笑了一声道:“莫竹先生抬爱了,我这两位叔父如何说如何做,我这等谢家废物怎会知晓。”
“那你还不劝劝你这两位叔父不要喝多了说胡话。”莫竹冷声道。
谢让道:“两位叔父,这么多江湖豪杰在呢,您们就别开玩笑了。”
燕二燕三在谢让说完之后还真就不再说了。
莫竹笑着安抚下面躁动不安的江湖群雄道:“燕二侠燕三侠跟小弟开玩笑呢,大家莫要在意了。”
台下的江湖群雄在莫竹说完之后也附和着笑了起来。
不过谢让却高声道:“莫四叔,既然人都在这了,侄儿倒是有件事要有求于你。”
莫竹见谢让尊称自己为四叔,还以为他要当先处决阿大,点头道:“有什么事你但说无妨,这么多江湖豪杰于此,想必都可以为你见证做主的。”
谢让一把抓住腰间金刀,举着面向莫竹道:“我要莫四叔对着这把金刀发誓!当年我父亲谢放之死与你一点干系都没有!”
谢让话语说完,全场顿时鸦雀无声,每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静等着莫竹的回答。
第二百二十七章 戏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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