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静心看着他。
    他目光炙热，纯净，殷切。
    纪静心重新把脸埋在他颈间，轻声问：“树哥，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向北摸了摸她的头。
    因为上学的关系，纪静心的头发总是简简单单在脑后扎个马尾。
    在实验室的时候，怕头发碍事，多数会扎个丸子，干干净净。
    下午她睡觉的时候，向北把她的头发发圈取下来了。
    吃饭的时候她也没扎。
    她的头发又柔又顺，但不是纯黑色，带着点淡淡的褐色。
    碎发被她拢在耳后，露出一对耳朵，耳垂小巧又圆润，很是漂亮。
    向北忍着想去亲吻的冲动，嗯了一声：“你问。”
    “你愿意回国吗？”纪静心伸手抱着他精瘦的腰身：“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会回国吗？”
    向北沉吟几秒，才答：“不会。”
    “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向北扶着她的肩膀，让她从自己身上起来，四目相对，向北眸光深沉。
    “静心，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纪静心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我以前，喜欢过一个女生……”
    向北说了这句话，喉结动了动，垂下眸子，英挺的眉皱了起来。
    纪静心忍不住抬手，抚上他的眉。
    向北握住她的手，对她笑笑，继续道：“我和她……”
    “树哥。”纪静心摇摇头：“你不想说，就别说了。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我，我不在意的。”
    “不。”向北抬手蹭了蹭她的脸：“就因为都过去了，我才能一五一十都告诉你。静心，过去了，我也放下了，但我想让你知道，免得以后你从别人嘴里听到什么，产生误会。”
    纪静心看着他，没说话，漂亮的眼睛里多了几分怜惜。
    向北忍不住想笑：“你这是什么眼神？心疼我？”
    他自己说出来都觉得有些奇怪，纪静心心疼他什么？
    不应该啊。
    纪静心偎在他怀里，伸手搂住他：“没什么。你说吧，我听着。”
    向北想了想，开口道：“我三岁多时候，就认识了她……”
    现在想想，认识木木，已近二十年。
    他的人生里，木木这个名字，陪伴了他许许多多个日子。
    他没有隐瞒，的确是一五一十，把他和木木的所有故事，都告诉了静心。
    幼儿园，小学，中学，乃至后面的表白。
    包括木木对他说的那些话。
    纪静心安静地听着。
    每个暗恋过的人，似乎心境都是一样的。
    爱而不得。
    浓烈的感情埋在心底，晦涩难当。
    特别是，自己喜欢的人，有了相伴一生的另一半。
    纪静心忍不住把他抱得更紧。
    她自己只喜欢了向北几个月，就觉得已经很痛苦。
    向北喜欢了木木那么多年。
    他心里，该多难过啊。
    向北觉得脖子上湿漉漉的，他无奈地把人推开，果然，看见纪静心又哭了。
    “你哭什么？”他给她擦泪，有点哭笑不得：“傻丫头，哭什么？”
    纪静心摇摇头，努力想止住泪，偏偏泪水不听她使唤，流得更凶。
    她也不出声，就是泪水不停往下流。
    向北真怀疑，她这眼睛是不是一口泉眼，才能有这么多泪，流不尽似的。
    看她这样，他心疼到不行。
    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转变。
    明明之前，看见她哭，他还觉得烦躁，恨不得避之如蛇蝎。
    可现在，他好像舍不得她掉一滴泪，皱一下眉头。
    她哭了，他比她还疼。
    “别哭了。”他吻去她脸颊的泪：“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纪静心又摇头，这才哽咽着开口：“不，不是……”
    “那哭什么？”
    “我，我就是想起我自己了。”
    向北问：“怎么，你也暗恋过别人？”
    纪静心点点头。
    向北心里酸溜溜的：“你喜欢的人，是谁？同学？朋友？还是学长？”
    “都不是，”纪静心小声道：“是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