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乔乔明显一脸为难：“唉，我也不知道。其实……其实你也是个意外，我没想过要交什么样的男朋友。好在……最近家里事情挺多的，他们暂时应该不会为难我。”
    “那你没想过……自己出去过吗？离开那个家。”
    这几次，陈乔乔把家里的事情基本都告诉了郁少琛，所以郁少琛问出这样的话，她也不意外。
    她说：“我爸不会同意的。”
    “你这么听你爸的话，那到时候拿我当挡箭牌，你爸让你分手，你还不是要乖乖分手？”
    “也不是只拿你当挡箭牌……”陈乔乔咬咬下唇，有点不好意思地开口：“其实……其实我就是想跟陈思思炫耀一下，我也是有人喜欢的，我男朋友还这么帅……”
    郁少琛有点无语。
    陈乔乔又说：“她从小就喜欢抢我的东西。我的房间，我的娃娃，我头上戴的夹子，她都不会放过。振宇学长一开始是追求我的，她知道以后，不知道怎么，学长就去追求她了。”
    郁少琛问：“你喜欢那个学长？”
    陈乔乔说：“没啊，我就当他是朋友一样。”
    郁少琛点点头。
    陈乔乔又说：“总之呢，她爱抢我的东西，又总是会找各种各样的理由。说我丑，说我矫情，说我是白莲花，才没有男人会喜欢我。”
    “你信？”
    郁少琛看她，心想，哪里丑了。
    陈乔乔摇头：“我又不傻，我才不信。我只是……不想搭理她。”
    通过几次接触，郁少琛算是看明白了。
    这丫头，你说她傻吧，她心里是很明白的。你说她不傻，她又傻乎乎等着叫人欺负，不知道反抗。
    “你没想过……离开，或者反抗，为什么？”
    陈乔乔抬头看向远处。
    街上的霓虹遮住了天上星星的亮度。
    或许，城里本来就看不到星星。
    她说：“妈妈跟我说过，我们只管善良就好了，其他的，老天爷会给我们安排的。我不想让妈妈伤心，一直听妈妈的话。”
    郁少琛没想到理由是这个，顿时觉得……这女孩是真傻。
    陈乔乔又说：“不过，说真的，我虽然会被陈思思和后妈欺负，但他们为了面子，不敢在经济上苛刻我。这么多年，我也从来不缺钱花。他们说什么，我当听不见就好了。他们抢去的那些东西，也是我不在意的。”
    “那你在意什么？”
    陈乔乔想了想，摇头：“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让我在意的了。”
    这一瞬，郁少琛竟然觉得有些心疼。
    他抬手，想去揉揉面前女孩子的发顶，手伸出去，又收回来了。
    女孩子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悲观，相反，她苦中作乐，自得其乐，这么多年别人对她的不公平和恶意，也没有抹去她的善。
    真的……挺好的。
    郁少琛想起自己六岁时候。
    那时候，他刚刚失去自己的父母，之前，所有人都告诉他，是郁屏风杀了他的父母，郁屏风是魔鬼，是撒旦，是疯子。
    郁屏风对他的态度也足够恶劣。
    他怕他，可他也会用小孩子独有的骄纵发脾气。
    郁屏风会狠狠瞪他，还会用脚踢他。
    但郁少琛知道，他的脚落在自己屁股上的力道有多轻。
    毕竟，郁三爷不止一次当胸一脚踹断过好多人的肋骨。
    之后，他就被郁屏风带回了国，和白西月相认。
    再之后，郁少琛就感受到了来自家人的真正的爱。
    可陈乔乔呢，她的希望和期盼又在哪里？
    她外公外婆双双去世，母亲也离开，唯一的亲人，如今眼里没有她。
    她就像是被整个世界抛弃了，没人在意，没人关心。
    这么一想，小醉鬼好像是……挺可怜的。
    “啊，陈思思给我打电话了。”她拿着手机，食指竖在唇边，示意他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