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寒风如啸。
    断臂的刘妈妈半边身子都被血沁透了，看起来格外狼狈。
    但他的眼睛，亮晶晶的！
    仿佛剔透的宝玉在光下回转着温润透亮的光。
    这，
    就是权能之力吗？
    爽！
    真特娘的爽！
    他感觉自己现在充满了力量！
    甚至整个人都轻快起来，世界在他眼中也变得无比清晰，颜色格外明丽。
    而在对面，
    鲨鱼头触手臂的劣物就有点搞不懂。
    刚刚还很弱鸡的人类……
    怎么感觉突然变厉害了？
    他身周的气势大坝决堤般不断外溢，连带着脚下的碧波之光都被吹开，露出下面坚实的水泥地面。
    危险！
    危险危险危险！
    兽性的直觉天性让它有些畏缩，但人性暗面的狡猾告诉它——不能跑，逃跑死的更快！
    要死中求生！
    “吼！”
    钓鲸人怒吼，朝着刘虎尧冲锋！
    “砰！”
    “砰！”
    双方同时发力，身形炮弹一样撞到一起。
    但相比劣物的粗蛮，刘虎尧的技巧更高明——他蹂身缩进钓鲸人怀里，随后寸拳如雨，瞬息爆发！
    “嘭嘭嘭嘭嘭！嘭！！”
    最后一下，
    钓鲸人直接倒飞出去，撞破「警戒线」的封锁，撞进后面的水泥墙体！
    重拳之下，
    整栋楼都颤了颤。
    天上，
    白月光还在持续施加影响，外面聚集了更多被白月光蛊惑过来的普通人，甚至还有刚入队的巡夜人……
    刘虎尧抬头看了看，
    他现在已经可以豁免白月光的影响了。
    “碍事。”
    他抬起手，无形的力场直接把天上月吸下来。
    很快，
    刘虎尧手里就多了一面干净无暇仿佛白玉的圆盘。
    “好东西啊。”
    他单手弄了弄，那些因为白月光围拢过来的群众就被他控制着离开这里了。
    弄完后刘虎尧把月光盘随手扔给路临：“待会儿帮我交给队长。”
    他望向鲨鱼头：“最后，你死吧。”
    刘虎尧半蹲蓄力，无形力场在其手掌上积蓄盘旋！
    仿佛高压水枪在积蓄压力！
    对面，鲨鱼头似乎看出了的端倪——这个男人！也就凶这一下！
    我不用挡！
    我能躲！
    八根利齿触手扭成一团，钓鲸人四肢着地死死盯着刘虎尧，想要预判出他从哪个方位进行攻击……一次！他只有一次机会！
    我能躲！
    我躲得掉！
    但刘虎尧没有如他预料般冲向它，仅剩的独臂仿佛藏于鞘中的长刀。他在蓄力——也在锁定钓鲸人！他的眸子越来越亮，像是熊熊燃烧的火炬！
    下一瞬，
    刘虎尧那只仅剩的手臂似刀出鞘！
    “叱——”
    无形锋刃陡然轻响，划破空气。
    锋刃所过之处轻轻飘落的雪花都被一分为二……
    钓鲸人瞪大了铜黄的竖眼，他感觉整个世界都在那锋刃之下被不断逼退，只有无形锋刃愈来愈近……
    他想躲，
    但这一刀太快。
    快到神经信号来不及传递完成动作……
    于是，
    无形锋刃闪过夜与雪。
    轻轻的，
    把钓鲸人从头到尾劈成两瓣。
    钓鲸人怔了下立在那儿。
    然后，
    一道细细的血线绽开，再然后细线越来越大，大量污血混合着内脏肠子流了一地。
    之前还嚣张跋扈的强大劣物，
    就这么死了。
    被刘妈妈一记蓄力手刀秒杀。
    呼——
    刘妈妈松懈下来，晃了晃就要倒下。
    就在这时，
    路临和谢晓满冲过来搀住他，把他架到墙边坐下。
    谢晓满瘪着嘴从公文包里翻出喷雾，想要帮刘妈妈止血——之前凝固起来巨大伤口因为刚才发力过猛已经全部崩开，一道道小喷泉正朝外喷着细小的血柱。
    刘虎尧笑了：“别忙活了，「希望」用了就救不回来了。”
    路临抿着嘴唇：“这tm也叫希望啊？”
    刘虎尧笑了笑：“害，希望……是留给别人的啊。”
    路临：“……”
    艹！
    刘虎尧感觉自己好冷，但刚刚好不容易帅了一把，他不想临死的时候破坏了氛围。
    所以，
    他问道：“嘿，我刚才帅不帅。”
    路临深呼吸，用力肯定道：“帅！简直tm帅炸了！”
    “哈哈，是吧。”
    “要不你加入巡夜人吧，很帅的。你们年轻人不都喜欢帅帅酷酷的东西吗。”
    路临：“……”
    淦啊，
    你这时候都不忘拉人头的吗？
    路临真是又好气又好笑，眼窝里像是进了砖头一样难受。
    他帮着谢晓满用绷带死死缠住伤口，但雪白的绷带很快就被血沁透了……
    刘虎尧有些遗憾：“你要加入巡夜人多好啊……”
    “你这么帅，”
    “巡夜人风衣很适合你的。”
    他又望向远方，那里灯火辉煌，和之前几乎没有变化。
    “万家灯火吗？”
    “确实很不错啊。”
    他长出一口气，眼神有些涣散地笑着：“云妮啊，你爸我……刚刚，很…帅…”
    盯着远方，
    刘虎尧眼里的万家灯火渐渐黯了下去。
    路临：“……”
    他感觉自己木木的。
    好像刚才的难过和悲愤都随着刘虎尧一起走了。
    于是他整个人也跟着空了。
    他盯着刘虎尧，
    有些恍悟：
    原来，人死的时候真的很像烛火烧尽时模样。
    冬夜的风的从楼宇间涌过，
    原本的小雪渐渐大了。
    可满地的鲜血……
    即便被雪盖住，也会很快洇透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