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秦淮茹要买吴作人的这幅画，中年男营业员有些可惜，他有种明珠暗投的感觉。
    可这幅画也不是他的，他也做不了主。
    把手里的书放下，他叹了一口气，走了过去。
    秦淮茹站在画前，越看越喜欢，这幅画可不小，到时候挂在家里，正好添些情趣。
    “对了，这幅画是真迹吧？”
    中年男营业员没好气地说道：“我们是国家单位，不卖假货，这幅画是吴老出售给我们的，还有收据，错不了。”
    秦淮茹点了点头，“那行，你给我包起来吧。”
    “唉。”中年男营业员又叹了一口气，他把画从墙上摘了下来。
    慢慢卷起画，他放到了一旁的玻璃柜台上。
    “付钱吧。”
    “不急，我还要再买几幅呢，到时候一块结账。”秦淮茹又在另一幅画前看了起来。
    她这次就是为了花钱来的，才买了一幅画，这可满足不了她。
    再说了，这都是书画，以后价格可不低，就当是投资了。
    “咦？韩春明，快来，快来。”
    秦淮茹有些激动，她指着画上的字问道：“白石老人，这是齐白石吧?肯定是他，我记得他自称白石老人。”
    韩春明凑近看了半晌，然后点了点头，“对，白石老人，正是齐白石。”
    我去，秦淮茹可太激动了，她又朝着中年男营业员问道：“这是齐白石的真迹？不是假的吧？”
    “我们这里是国营单位，没有假的。”营业员皱着眉头，又重复了一遍之前说的话。
    “这幅画我要了。”秦淮茹没在意营业员的话，她整个人欢喜得不行。
    这可是齐白石的画呀，后世别人的画作她不清楚，可齐白石的一幅画，那都是几千万、几亿的价格。
    就是可惜这幅画，上边的画的不是虾，而是一只老虎。
    齐白石最出名的就是虾了。
    嗯？看着一旁的营业员，她眼睛亮了起来。
    “同志，你这里还有齐白石别的画作吗？有没有齐白石画的虾？”
    中年男营业员皱着眉看着她，“你们两位，不是拿我逗趣的吧？”
    秦淮茹一愣，“您这是怎么说的？我可是真心想买齐白石的画作。”
    “那你先把钱付了吧，这幅《猛虎行山图》是一百二十块钱，加上吴老的那一幅，一共是一百五十五块钱。”
    中年营业员嘲讽地看着秦淮茹，他根本就不信，一个俗人，一个不懂书画的人，会拿出这么多钱用来买画。
    一百五十五块钱，这可不是小数目，一普通的工人，除去吃喝，最少也得攒个四五年。
    “两位，掏钱吧。”
    嘿，秦淮茹笑了起来，这人真是有意思，这是瞧不起她呢。
    “韩春明，过来。”
    韩春明懵逼地走了过去，“怎么啦？”
    秦淮茹没有说话，她把手，伸进了韩春明的褂子兜里。
    她摸索了一下，然后拿出了一大摞钱。
    他们今天是来大采购的，韩春明带了不少钱，一张张的还都是大票。
    “呸。”看了一眼中年男营业员，她往自己的指头上吐了一口唾沫。
    “十块。”拿出了一张大团结，她直接放到了玻璃柜台上。
    当着营业员的面，她直接数起了钱。
    “二十，三十，四十，五十……”
    “一百五，一百六。”
    数到一百六十块钱的时候，她瞥了一眼男营业员，嘴里没停，她继续往柜台上放着钱。
    “一百七，一百八，一百九……”
    把手里的钱数完，她又从韩春明的布兜里，摸出了一沓。
    “五百六，五百七……”
    “九百九……一千，就这些吧，今天带的钱也不多，先买这些钱的。”
    数出了一百张大团结，她手里还剩了一些散钱，她又塞回了韩春明的兜里。
    ……
    中年男营业员呆呆站在原地。
    “咕噜。”
    营业员喉咙滚动，不自觉地吞咽了一口唾沫。
    “你……你……”
    “呼。”营业员深呼吸了几次，他被打脸了，真是被打脸了。
    脸色有些不好看，他指着柜台上的钱，生气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韩春明在一旁，扯了一下秦淮茹的手。
    秦淮茹直接拍了回去，这一刻她感觉爽得不行，逛了一天街，可算是体验了一把有钱人的感觉。
    她笑嘻嘻地回道：“嗨，同志，您误会了不是，我能有什么意思呀？”
    看着她的笑容，中年男营业心中一堵。
    他指着柜台上的钱不屑说道：“你这些钱什么意思？不就是一千块钱吗？我这一幅古画的价格，都比你这些钱多。”
    “哈，同志，您这不是国家单位吗？”秦淮茹挠着脑袋，好奇地问道。
    “你……你……”中年男营业员脸上忽白忽青。
    “咳咳。”韩春明感觉有些过了，他使劲扯了一下秦淮茹。
    “嗨，同志，您可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这一千块钱呀，都是我的画钱，您可别想多了。”秦淮茹一本正经地说道。
    “画钱？”
    中年男营业员深吸了一口气，“好，你说吧，你还要什么画。”
    秦淮茹笑意盈盈地说道：“同志，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您这里还有齐白石别的作品吗？画虾的最好，我最喜欢他画的虾了。”
    “好，好，要齐白石的是吧？我给你找。”中年男营业员心里憋了一口气。
    他起身就朝北边走了过去，从墙上小心拿下一幅画，接着他便走了回来。
    “《鱼虾蟹同游图》，一百八十块钱。”
    秦淮茹眼睛一亮，有虾，画上有虾，再过几十年，肯定便宜不了。
    “我要了。”
    中年男营业员，把画放到柜台上，然后又朝西边的博古架走了过去。
    “齐白石画的《牡丹图》，一百二十块钱。”
    这幅画，比之前的那幅《鱼虾蟹同游图》小了一些。
    不过这可是齐白石的画作，秦淮茹坚定地说道：“我要了。”
    中年营业员心中又是一堵，“店里没有齐白石的画了，徐悲鸿和张大千的画，你要吗？”
    徐悲鸿？张大千？哎呦，这俩可是近代书画圈里的名人。
    秦淮茹心中一乐，她连忙点着头，“要，要，同志，麻烦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