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登山。
    牛师傅不再说什么，因为该说的都说了，最后李昊能否坦然接受，全靠他自己。
    对于李昊来说，这是一道坎，从小就设立的坎坷，人为的。
    迈过去了，海阔天空，直达宗师行列。
    迈不过去，一辈子休想前进一步。
    会消沉，甚至会走火入魔。
    李昊也没说话，沉默的两人翻过了两座山头。
    李昊突然道：“牛师傅走出花都，可有问题？”
    听了李昊这句话，牛师傅露出喜色。
    这说明李昊的心态没有恶化下去，这是好事。
    他乐呵呵地道：“当然没问题了，你也不看这是去哪里。”
    “我要去见老先生，谁敢阻拦？”
    “这么告诉你吧，我们打算来的时候，老先生就已经知道，如果我们在路途中被人截杀，天海从此再没有杜家！”
    闻言，李昊心头一震。
    牛师傅已经很强了，小小花都，一个叫牛庄的地方，出了牛师傅，已经触摸到了大宗师的门槛。
    这种人物，放在古代，就是一方霸主了。
    可是，他不能随意走出花都。
    因为天海杜家的眼线一直盯着，只要出花都，很快会迎来高手的围杀。
    然而，这一路，很平静。
    期间，李昊感觉到被人盯着，也有人跟着，但是对方没敢靠近。
    牛师傅这等准大宗师无法自由，是那天海杜家太强大了。
    可从牛师傅口中说出，老先生似乎随意就能将杜家从天海抹除。
    何等人物？
    李昊望向远处，他期待了起来。
    “我们称之为老先生，外面的人喊作江南先生。”
    牛师傅说道：“老先生年岁在一百四十九。”
    李昊猛然看向牛师傅。
    一百四十九岁？
    怎么可能？
    人的寿元有限，平常人能活到七八十算是长寿，也有百岁的老人，可少之又少。
    武者身体强大，理论来说能够活得更长久。
    然而，并不是那样的。
    武者的身体是强大，可武者的战斗很多，每一场战斗，无论输赢，多多少少都会留下暗疾。
    武道路走得越远，身体里的暗疾就会越多。
    有强大的武者，一身都是内伤。
    并且，内劲是霸道的，赋予了武者力量的同时，也在压迫着武者的脏腑，每时每刻武者都要承受。
    这就造成的很多武者活得不如普通人长。
    当然，大家族资源丰富，对身体的调理很好。
    可再调理，也难以彻底清除了暗疾。
    一百四十九岁……
    着实震惊到了李昊。
    “一百四十九只是外人的猜测而已。”
    牛师傅说道：“实际上，老先生的年龄只会比一百四十九多，不会少。”
    “那是真正跨越了三个世纪的老先生，所见所闻，无人可及。”
    “因为活得年岁长，加上自身强大，夏国的名门大家里，不少都受过老先生的恩惠。”
    “老先生只要发一句话，根本不需要自己出面，天海就会没了杜家。”
    说着，牛师傅两眼里绽放着精芒。
    那是尊敬，也是向往。
    老先生是绝大多数武者的标杆！
    牛师傅边走边说道：“老先生的脾气很古怪，上一句话还好好的，下一句话可能就是赶人了。”
    “所以，等你见到了老先生，说话方面要多过一下脑子。”
    “还有，一切用事实说话，不要去夸大，切记。”
    “老先生养了一条狗，你首先要过狗那一关，门才能开，过不了，见不到老先生。”
    “别小看一条狗，那条狗挡住了无数人的路。”
    “哦，你也可以问问你的师父柳明涯。”
    牛师傅叹息一声道：“当年，老先生也很看好你师父的，多次的见面，羡煞旁人，说不定老先生知道你师父的踪迹也不一定。”
    山路崎岖，这接连几座山上的路不是修的，而是被人踩出来的。
    不知多少年，不知道多少人，日复一日，就有了狭长扭曲的路径。
    走在不算路的山路上，李昊思索着。
    他没再去想身世的事情，帅到脑后了。
    现在的他特别期待见到老先生。
    不是因为老先生的强大，而是老先生的寿元。
    精修了《医典》的他，在医道上遇到了一个瓶颈。
    似乎老先生的寿元能够为他解答一二。
    《长青仙典》修出元气，那是生机盎然的元气。
    李昊相信，自己的寿命会比大多数人都长，因为体内的元气。
    可要说活到一百四十九岁，他是没这个自信的。
    在古墓修炼三年。
    叶小柔每天监督。
    叶小柔总说李昊是长青天的传承者，却从不说自己是长青天的传承者。
    因为她只修剑典。
    甚至，叶小柔说师父也算不上传承者，只是传承者的一个领路人。
    长青天的真正传人要修遍仙典，那包罗万象的仙典不是任何人都能研习的。
    李昊正在朝这方面去努力。
    因为师姐涉猎的并不多，那三年中，大多时间只是起到监督的作用，却给不了李昊多少建议。
    叶小柔没涉猎那些，也不会胡乱的讲出自己的想法，因为很可能误导了李昊。
    一误导，路途就曲折了。
    所以，李昊是一个人的修炼。
    他隐约觉得老先生或许可以给他一些指点。
    满心的期待了。
    看着李昊的样子，牛师傅终于是欣慰了。
    没他想象的那样不堪。
    他暗想着在李昊的年纪能走到这个地步，心境的调整方面必然不会一无是处。
    倒是多虑了。
    站在一个山头上，望着前方的一个山头。
    对面山头上有房屋，那便是目的地。
    悠扬的琴声飘摇，很是动听，仿佛是来自天外的音旋。
    “时间提早了一点，咱们慢慢走。”
    牛师傅和李昊下山，到了目的地的山脚下。
    这山脚下有两人在乘凉，一男一女。
    两人的装扮跟现代社会不太相符。
    男人长褂，女人长裙。
    男人背着一根长棍，女人手拿一把剑。
    一男一女也看到牛师傅和李昊，两人对视了一眼。
    “牛师傅？”
    突然，男人开口问道：“你是江南的牛师傅？”
    牛师傅打量了一下对方，点点头。
    “天海杜家在盯着你，牛师傅走出这么远……”
    男人看向李昊，惊讶地道：“老先生要见他？”
    闻言，旁边的女人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