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慧听到自己通过了晋升考试，兴奋得差点跳了起来。
    自从离开何家之后，何文慧一直借住在许大茂家，虽然许大茂和秦京茹对她都很不错，几乎将她当做了亲妹妹。
    每次做了好吃的，都会留给何文慧，但是那里毕竟是别人家。
    再加上秦京茹的孩子一天长大一天，许大茂家只有两间屋子，有些不够住了，所以何文慧急切的想找到自己的屋子。
    只是这年月京城工人的数量已经很多了，轧钢厂的房管科早就不堪重负，所以规定五级以下的工人，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分配房子的。
    只有五级以上的老工人才能分到房子。
    现在她终于成为了五级工，可以有自己的房子了。
    易中海见到车间工人们纷纷去祝贺何文慧，心中一阵懊恼，从兜里摸出一根烟，正要悄悄溜出去散散心。
    正好被邢志方带人拦住了。
    “是易中海同志吗?”
    这时候，带年轻人前来的保卫干事介绍道：“科长，这个小伙子叫做王成志，今年二十一岁，进到咱们轧钢厂里已经三年了，是易中海同志的徒弟。”
    以前那些围着她转的男工人，纷纷转到何文慧的身边。
    大办公室坐着四五个办事员，他们都低着头忙活，即使抬起头看到何文慧进来，也没有打招呼。
    易中海还在喋喋不休的介绍着，邢志方打断了他的话：“易中海同志，我们想跟你聊聊。”
    具体的工作，都是那些小徒弟们干的。
    “王成志，真是个有志气的名字！”邢志方赞叹道。
    “足有两百多斤。”
    他将资料摆在桌子上，认真翻阅了一遍，再次皱起了眉头。
    可是更换师傅本身就大忌。
    事实上，这已经不是周科长第一次这样干了，易中海身为老工人，早就熟悉这些龌龊的事情，怎么可能会看不出周科长的小手段呢！
    王成志这会已经放松了不少，苦笑道：“名字好有什么用，遇到了这样的师傅，谁也没有办法。”
    他要做的就是收集全部周家每个人的证据，然后将这些人全都送进笆篱子里，让轧钢厂恢复到往日的样子。
    何文慧连忙从帆布包中取出证件递过去：“主任，我是五级钳工。”
    “何文慧同志，你这个情况以前还没有过先例，我们需要开会讨论。”
    何文慧小声问道：“请问分房子要找谁？”
    “确实是进过一批，主要是用来生产对外销售的产品，怎么了？”
    车间内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秦淮茹深吸一口气，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在最开始的时候，王成志还以为这是易中海在磨练他的意志。
    当初他刚进厂的时候，并不是这样的，他也想干出一番事业，三年一个台阶，上十几年功夫，成为八级钳工，为国家做出贡献。
    “啧啧，进到轧钢厂十几年，还只是一级钳工，真是够懒的。”
    “科长，易中海肯定是在说谎，咱们把他抓到保卫科里，仔细审问一遍。”
    淡淡的烟雾后传来一阵让易中海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说完话，邢志方的双眼一直紧紧的盯住易中海。
    “当然不够，当时我检查过了，足足少了三成。”王成志道。
    邢志方没有理会他，径直问道：“上个月的三号，你们钳工车间是不是进了一大批铜工件。”
    钳工车间里的材料一般是钢制或者是铁制工件，铜工件算是稀有材料了，易中海眉毛上挑，很快就想起来了。
    保卫干事眼睛一亮，猛地拍打大腿：“对啊，我怎么忘记了，易中海的徒弟肯定也在。”
    虽然看上去好像有点不合规，但是于秋华一个老婆子没地方住，街道办一直以老百姓为根本，总不能将她赶出去。
    面前这个姑娘也就是二十多岁的年纪。
    人家是高中生，有文化，年轻漂亮，而她连小学都没有上过，还已经年老色衰了。
    但是。
    邢志方摇摇头：“那样的话，动静就太大了，很容易会引起周家人的注意，再说了易中海是个老师傅了，你们那点小手段，吓唬不了他。”
    此话一出，张主任愣住了。
    何文慧走过去，拉把椅子坐在他对面笑着说道：“张主任，是为了分房子的事情。”
    王成志这会本该是热情奔放的年纪，本应该浑身充满了斗志，现在看上去却像一个年近五十，即将退休的老职工。
    “老易，今儿这事儿跟你没有关系，你放心，我们不是奔着你来的。”
    他真的不能说啊。
    自从何文慧进到车间里，她一天好日子都没够享受过。
    原因很简单，那些工件是物资科周科长亲自送来的，周科长在轧钢厂内势力很强大，要是得罪了他，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是啊，何文慧可不像有些女人似，仗着自己有个好师傅，整天偷懒。”
    王成志意识到这一点后，也开始想办法自救，比如说另外找一个师傅。
    晋升后的何文慧也拿到了新的证书。
    半个小时后，一个身材消瘦的年轻人被带到了车间后面的大树下。
    两个保卫干事想要上前拉住他，却被邢志方拦住了。
    他狐疑的看何文慧一眼，拿起证书仔细打量。
    而跟他同期进厂的工人，有好几个以前不如他的，现在已经成了二级钳工。
    所以才会再次申请房子。
    再说了易中海是车间里的大师傅，一向心胸狭窄。
    “何文慧这姑娘很不错，只是进到车间里半年，就晋升为了五级钳工。”
    易中海作为师傅，从来不教授他钳工的知识，反而每天让他帮忙干一些琐碎的事情。
    张主任仔细看了看证明，没有发现问题。
    “何文慧是吧？”张主任点点头，站起身走到柜子旁边，取出一摞子资料，翻阅了起来。
    邢志方从兜里摸出一根烟递给他，然后划着火柴帮他点上，然后自己才点上一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
    “这是她应得的，你没有看到她在下班后，还勤奋的练习。”
    张主任在房管科工作了几十年，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
    易中海感觉到浑身上下好像被他看透了一般。
    虽然他不愿意相信，但是证书上的钢戳是不会作假的。
    房管科位于办公楼的二楼，门敞开着，何文慧先在门上轻轻敲了两下，这才走进去。
    “你这小同志是怎么回事，咱们厂子里已经不给普通工人分房子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张主任的眉头拧成了疙瘩。
    他很清楚，这件事情涉及到了易中海，到时候易中海就算不被关进去，也会受到牵连，到时候，他就能找机会脱离易中海。
    难怪轧钢厂本来发展得很红火，结果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前阵子，在小仓库事件发生的时候，易中海就站在旁边，清楚这位当了多年副科长的家伙不是那种好对付的，心中顿时一跳。
    邢志方看向车间方向，眼睛微微眯起：“你们说，在核对工件的现场，除了易中海外，还有谁？”
    看到何文慧进来，目光在她的工装上上下扫视一阵，皱起眉头说道：“你有什么事情吗？”
    听到这话，易中海的脸瞬间吓白了，他虽然想不到自己犯了什么错，但是保卫科找人谈话，肯定不是毫无根据，而且邢志方还是科长。
    钳工跟其他的工种不一样，有很多技巧都需要在实践中磨练，一般的五级工都超过四十岁。
    如此以来，房子真正的主人何文慧就没有地方住了。
    易中海冲着邢志方歉意的笑笑，转身往车间内走去。
    另外一边。
    “三成是多少？”
    可是他还是毅然决然的在核实单子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就这样，王成志没有办法，只能跟在易中海身后蹉跎岁月。
    “易中海，那些铜工件的数量是不是跟单子上相符？”
    送走了王成志后，邢志方带着保卫干事，继续寻找相关的线索。
    得意吧，你这个贱女人，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我秦淮茹的厉害。
    张主任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身材消瘦，鼻梁上架着黑框眼镜。
    里面传来一道声音，这才推开门。
    铜工件是他负责清点的，数量确实不符，还少了不少，但是他还是在单子上签了字。
    要是接收了他的徒弟，以后肯定会被他报复的。
    那年轻人稚气未脱，显得有些拘谨，走起路来蹑手蹑脚，并且还东张西望，生怕被别人看到了。
    这也是他之所以愿意来提供消息。
    邢志方也看出了他的心思，径直问道：“那批铜工件的数量到底够不够？”
    可以说一无是处。
    保卫干事来了精神，急匆匆的离开了。
    并且随着何文慧在车间里的威望越来越高，连带着易中海也没办法轻易拿捏她了，车间里的人总是拿她跟何文慧相比较。
    拿到需要的东西后，邢志方看着王成志说道：“到时候，我们要是调查这件事，你可以来作证吗？”
    “我现在就去打听消息，看看当天是谁替易中海清点的数目。”
    想办法再拜一个技术好的师傅为老师，继续朝着自己的梦想进发。
    谁承想，正是因为这个决定，让他深陷地狱之中。
    “我是.邢科长，您是不是找我们车间主任啊，他这会应该在办公室里，办公室就在车间的右边，那里有一个门”
    可是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大半年，王成志才发现易中海就是把他当做仆人使用。
    车间的师傅们就算是招收一个刚进厂的小工人，也不愿意接收别人的徒弟。
    何文慧冲他点点头，走到办公室的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谢谢！”
    邢志方走上前，轻轻拍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放心吧，这里没有人能瞅见，你所说的一切话，我们保卫科都会替你保密的。”
    说着话，何文慧从兜里摸出一张纸递过去：“这是街道办王主任开具的证明。”
    周家人数众多，只是扳倒一个，压根没有将这棵大树扳倒。
    “我能有啥事啊，开玩笑，我可是多年的老工人，平日里最规矩，从来不会干什么那些歪门邪道的事情。”易中海讪笑着，跟邢志方来到坛旁边的树荫下。
    一个年轻的办事员这才放下手头上的活，指了指隔壁的办公室：“你去找张主任。”
    易中海下意识的想跑，目光左右看看，却发现有好几个保卫干事已经拦住了他的去路。
    “何文慧，根据我们房管科的记录，你在进入轧钢厂的时候，厂里面已经给你分了一套房子，就是四合院倒座房里的那套。你怎么又来要房子了？”
    “当然可以。”王成志重重的点头。
    为此，他特意拜了易中海这个轧钢厂唯一的八级钳工当做师傅。
    轧钢厂所有人都知道，像易中海这种八级大师傅，早就不亲自干活了，他们每天上班之后，只用端着一个搪瓷缸子，在车间里转悠。
    两百斤.就是好几百块钱，邢志方皱起了眉头，周家这些蛀虫的胃口可是真不小。
    何文慧连忙解释：“主任，事情是这样的，那套房子现在是由于秋华居住，前阵子我已经跟于秋华断绝了关系。街道办的同志考虑到于秋华没有地方住，特许她住在了那里，当然，房子的租金还由我承担。”
    易中海思虑明白后，深吸了一口气，道：“对不起，邢志方科长，那批铜工件都是我亲自清点过的，数目都对，现在车间里还有活要干，我得回去了。”
    很快就找到了何文慧的资料。
    现在要是承认了，他肯定也得受到牵连。
    仅仅是一次就搞到了几百块钱，谁知道这些年，他们通过这种方式搞到的钱，该有多少啊。
    议论声中，秦淮茹气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邢志方是老经验了，清楚易中海这种人的心思，伸出手轻轻的在他的肩膀上拍拍。
    此时的何文慧压根没有心情同工友们庆祝，草草了应付之后，她带着五级证书来到了轧钢厂房管科。
    “那咱们该怎么办，这总归是我们唯一的线索了。”保卫干事着急的说道。
    他站起身看着何文慧说道。
    何文慧点点头：“张主任，我等着。”
    她也清楚，张主任并不是为难她。
    只不过像房管科这种可是的效率很一般，要是不盯着的话，房子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