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兵们一直想攻上去，贴身近战灭掉明军。
    但现在攻上来后发现，也很难打啊。
    明军长枪兵在前面与他们肉搏，铳兵在后面打他们弓箭手。
    关键明军的枪比他们长。
    很多清兵冲上去后，突然就看到对面无数枪头往前捅，他们除了举盾遮挡，完全没招。
    最恶心的是, 明军还很喜欢捅他们脚。
    “二捅。”李全蛋这时又是大叫。
    刚刚被他们捅倒一波清兵，又一波清兵冲了上来。
    这波清兵拿盾的很多，看到明军捅过来，下意识要举盾抵挡。
    不料李全蛋叫二捅。
    这是他自己带队时的暗号。
    “嗖嗖”他的兵马中，有一半人往上捅，一半人蹲下往下面捅。
    “啊”前面清兵又是阵阵怪叫, 然后抱着小腿倒下。
    “草尼娘的。”对面有汉军大怒, 直接问候明军的老妈。
    “尼娘的。”明军同样问候对方，必竟大伙都是汉骂国粹的爱好者。
    “三捅”李全蛋再叫。
    扑扑扑，他的三十多人全部蹲下，继续捅对方脚。
    要是有看这边战斗，就会发现，明军突然矮了一截，然后对面清兵也矮了一截。
    明军矮是自己蹲下，清兵则全被捅倒。
    汉军骂个不停，连连问候明军母亲。
    那有打仗仗着枪长，专门捅下盘的。
    “让开。”就在这时，身后有女真白甲精锐怒吼而上。
    一波清兵重甲步兵赶到，他们粗暴的推开前面挡道的汉军，哗哗的铁甲，往前狂冲。
    这队重甲步兵有三百多人，从后面一路冲上来，被明军铳兵打掉了一百多。
    还没遇到明军就损失了一半。
    此时他们是相当恼火。
    汉军无能，打不过明军, 近战搏斗还得看咱们大清重甲步兵。
    “杀。”一名白甲干脆的一刀，把挡在前面的自己汉军的头给砍了。
    四周汉军纷纷惊叫, 后退。
    他很快面对前面全是长枪的明军。
    他几乎没有犹豫, 身体带着铁甲像牛一样冲上去。
    身后其他女真兵，像打了鸡血似的，跟着狂冲而上。
    “二捅。”李全蛋怒吼。
    嗖嗖嗖，上下都是长枪捅过去。
    白甲把手中的盾往地上狠狠一按。
    当当，下面捅来的长枪都捅在他的盾上。
    与此同时，他缩身扭头，右手的长刀从左下往上横扫。
    扑扑扑，最少三根长枪被他当场削断。
    对面一片惊呼。
    砰，白甲一脚把自己的盾给踢飞，连着对面明军的长枪也被踢掉。
    他闪电般伸手一抓，抓住一杆还没有缩回去的短枪，用力一拉。
    “啊”对面一明军被他从阵中拉出去。
    白甲松枪，往前一个大步，探臂一抓，正中明军的咽喉。
    “啊”白甲狂吼，推着明军的身体往前冲。
    明军长枪捅也不是，不捅也不是。
    稍微犹豫了下, 轰隆, 那明军被推的撞进明军阵中。
    明军东倒西歪一片。
    后面清兵纷纷狂吼, 冲。
    扑哧, 白甲率先破入阵中，一刀就割掉一明军的咽喉。
    扑扑，没等他转身，有明军长枪，一上一下，捅在他肩膀和腿上。
    他双腿一颤，但没有倒下，一声不哼，转身又是一刀，哧啦，切开另一个明军的胸膛。
    他身后的女真兵纷纷冲进明军阵中，双方顿时陷入混战。
    这步重甲步兵非常凶悍，几乎在刹那间打破明军步阵一个缺口。
    但这白甲事先做了事不好，他把挡在身前的一个汉军给杀了。
    此时他们身后左右有大量汉军，都看到刚才他残忍杀死自己人的一幕。
    明明此刻他们已经打破明军一个缺口，但所有的汉军在短时间内居然没什么反应。
    后排的明军铳兵也看到这边不妙。
    “打。”砰砰砰，铳兵们对着这边后排清兵猛打，不让他们援兵冲上。
    而后排清兵也在往这边抛射。
    双方都有人被射倒，到处都是惨叫。
    李全蛋看那白甲凶猛，还杀入阵中，他顿时大怒。
    伸手从腰间一摸，直接往那白甲冲去。
    白甲这会身上已经被捅了好几枪，但还是没有倒下，异常悍勇。
    他正奋战，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人冲上，他猛然转身。
    嗖，眼前一黑。
    扑哧，一柄短斧直接甩在他脸上。
    “啊”白甲惨叫。
    “叫尼娘的。”李全蛋，右手再甩。
    谷酁
    扑，手中的长枪直接扔了过去，在近距离下，一枪扔在白甲嘴里，准的无比。
    “唔”那白甲整个脑袋被长枪洞穿，轰然倒地。
    刚攻进来的清兵士气大落。
    李全蛋，从地上拣起另一杆枪，大声道：“捅下面，捅下面。”
    四周很多明军似乎听明白了，纷纷蹲下。
    清兵那见过这么混蛋的打法，打的好好的，明军突然全蹲下。
    然后，啊，啊，现场到处惨叫，清兵再被捅倒。
    这波正白旗精锐，冲上去的路上被铳打了一半，另一半直接就这么被明军无耻的捅下盘，活活捅倒。
    而且他们很憋屈，明明知道明军常用这打法，偏偏想不到对应的招数。
    用丁毅的说法，想对付这招，要么就是身上带着大量的短斧，飞刀，等明军蹲下时，往明军脸上砸。
    要么就是比枪长，看谁枪比较长。
    但清兵身上带短斧的反而少，明军几乎个个都有。
    很多时候都是明军扔了清兵一脸短斧，然后长枪又比他们长。
    这仗真是没法打了。
    清兵东边进攻受挫时，王卫忠正拿着铳专门打清兵弓箭手和军官，两边有亲兵拿着盾护着他。
    前排枪盾兵也知道要保护老大，看到有清兵上来就会往前冲，挡在他身前，暂时王卫忠是安全的。
    但他打了几铳后发现不对劲，清兵虽然冲不破他的步兵阵，但后排有清兵不停抛射，且有聪明的人，下马躲在马后往前抛前。
    明军的铳兵死伤不小，又不容易打倒到他们，还看不到他们。
    这样对射下去，用不了多久明军就要崩败。
    这也是他们个个身有铁甲，且纪律严明，换成其他明军，早被射崩了。
    “往前，再往前。”此时双方前队在缠斗，都无法前进。
    但王卫忠知道一定要往前，只要破了清兵的炮阵，他们的炮能打了，才有机会活下来。
    他一边下令，让炮兵先打一波清兵的弓阵，同时大喊。
    “有进无退，前进。”王卫忠喊道。
    “前进无退。前进。”众军官们纷纷大吼。
    “前进无退，前进。”明军齐齐大喊，以振士气。
    阵形不停的往前移，前排清兵节节后退。
    多尔衮等看的脸都绿了。
    上万清骑冲上去，被明军打的节节败退？
    “不许退，各部下令，不许退。不许退，谁退斩谁。”多尔衮怒吼。
    传令兵很快过去下令，但传递到整个战场是需要时间的。
    数万人的战场，一个命令想全部传达可不容易。
    明军那边俱靠大喊，且没多少话，要么蹲下，要么往前，来来去去就这几个命令，大伙都听习惯了。
    场中双方血战，各不相退，明军后队张其栋正站在炮车上面，用望远镜看远处。
    此时已经能看到远处清兵的炮阵，估计距离还在两点五里以上。
    还要往前五百米，最好是七百米。
    但明军和清兵相持在这边，明军想进十米都要拼命。
    王卫忠已经在拼命让明军往前，每进一米，死伤大量的兄弟。
    张其栋回头看了下，好多炮兵也是一脸惊恐。
    炮兵的训练和步骑不同，也没经过这样的血战，有些人可能已经受不了。
    刚刚他们一路过来，一路被清兵炮击。
    四十门现在还有三十五门，更被打死好多炮兵。
    这时王卫忠的传令兵到了，让他们先打一波弓手。
    他回头看了下，马上下令，校正角度和射程，打弓手。
    “两百步，六度。”有人很快算出来。
    “千总，这样太近，会不会打到自己人。”也有有炮兵惊叫。
    “清兵弓箭手就这么近，打不到他们，自己人还是要死，给老子打。”张其栋厉喝。
    “轰轰”
    炮兵很快开炮。
    现在明军和清兵都接阵肉搏，双方距离太近。
    嗖，很快明军都能听到耳后生风，那炮弹几乎是贴着大伙头顶飞过来。
    因为角度太高就打到后阵，而清兵现在很多弓手都藏在前阵。
    扑哧，炮弹打进清兵弓阵中。
    第一发准备打中后，后面就源源不断。
    嗖嗖嗖，炮弹纷纷落下。
    清兵弓手被这波炮打了好多，更多的战马被打倒。
    没了战马掩护，明军的铳兵也能打到他们弓手。
    而且此时还有明军铳兵直接先打马，把马给打倒，堵在路上也好，更能看清清兵弓手。
    “这群疯子。”远处观战的多尔衮痛骂。
    战马在他们大清也很珍贵，骑兵冲上去后，那怕阵亡了，后继骑兵也不会去砍挡道的马。
    而明军全然不管，炮轰，铳击，先把战马一一打倒。
    战马倒下后，不但挡路，还把他们隐藏的弓手都露了出来。
    清兵也不是个个是弓手，明军这波操作，把清兵冲上去的弓手灭了一大半，原本密集的箭雨，顿时变的稀疏起来。
    现在对明军遭成伤害最大的还是箭雨，这样明军总算缓了口气。
    但就在这时，轰，对面红夷大炮怒吼。
    嗖，几枚炮弹飞进。
    扑通，打到地上后，炮弹跳起，哧啦，把明军一门炮和几个炮兵统统打翻。
    张其栋又少了一门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