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南烟猛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墨锦洲。
    张嘴想说没有，嗓子眼里却像是被棉絮堵住了。
    就听见他继续嗓音沉凉的问：“或者说，很多次，你在看着我的时候，是在看谁？为什么会有那么悲伤绝望的眼神？被你藏在心底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叶南烟愣愣的看着他。
    所以他早就察觉出了异样。
    是因为相信她，所以从未多问过一句吗？
    墨锦洲看着她的脸色骤然间变得惨白，素来噙着明媚笑意的杏眸里，此时闪烁着泛着水光。
    呆呆愣愣的望着他，像是个手足无措的孩子。
    心上最坚硬的那一块，忽然就坍塌了。
    他闭了闭眼。
    俊美无俦的凤眸再睁开时，里面的生冷消失殆尽，只剩下带着淡淡无奈的宠溺。
    他伸手，牵住她的：
    “好了，我不问了。是谁都没关系，你现在眼里和心里都是我，就足够了。我们回家好不好？”
    叶南烟却一下子抬起头来。
    看着他，眼里满是苦涩和愧疚：“没有别人，只有你。我看着的，只是你！”
    就在这一分钟之内，她做了个决定！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给你讲个故事，好吗？故事很荒诞，可能你觉得我是在做梦，或者是疯了。但是，我还是想让你知道！”
    墨锦洲察觉出了异样。
    但只是捏了捏她的掌心：“只要是你说的，我都相信。”
    叶南烟牵着他在沙发上坐下。
    略微整理了下情绪，嗓音平静的开口：“我在意乔亦宸，是因为我每次看到他，就想到了我们前世的儿子乐乐——”
    暖气温暖，窗台边的鲜花散发着淡淡的花香。
    叶南烟一点点将他们的前世对着墨锦洲和盘托出：
    “——你拒绝治疗，从此都只能坐在轮椅上！但是我却更嫌弃你了，觉得是你误了我的幸福！觉得你是心理变态，自己不能幸福，就要毁了我的幸福——”
    墨锦洲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她曾经那么坚定的和他说，她一定会治好他的腿！
    所以她才会那么精准的找到那个药浴泉。
    “——是我太蠢！像是被洗脑过一样，对叶雨歌和符博扬无条件的信任！他们说什么我都相信，所以越来越排斥和你的相处！”
    墨锦洲将手指滑进她的指缝，十指紧扣的握住。
    所以她在结婚后，对符博扬的态度骤然大变。
    他本以为是因为她无意之间发现了叶雨歌和符博扬之间的苟且！
    叶南烟越说越难过、越愧疚。
    看着他的眼里是浓的化不开的歉意：“——是我害了你和乐乐！是我的蠢笨和自大，害死了你们！我本该下地狱，向你们道歉赔罪！可是——”
    她再也控制不住，眼泪狂涌而出：“——可是我后来才知道，你前世最后落得一无所有，还是因为我！你用你的腿、你的命、你的一切，来换一个重生的机会！来换一个我爱你的可能！
    锦洲，我其实经常在想，我做什么才能补偿你！才能弥补前世你为了我放弃的一切！可是我发现，我什么都做不到！这一世，还是你在保护我！还是你在全心全意的爱我、为我付出！”
    叶南烟哭得泣不成声：“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害了你！假如你的人生没有遇见我，应该是顺顺遂遂！你会一直都是那个令人心生敬佩的墨三爷！如果这一世我来得早一点，我肯定会选择不要让你认识我！”
    墨锦洲的心里五味杂陈。
    原来她曾经从头到尾都没有爱上他！
    原来她曾经为他生过一个孩子！
    原来，没有白月光没有朱砂痣，她只是深陷于对他的愧疚之中！
    可是现在，他突然很感谢前世那个勇敢的自己！
    “可是如果没有你，五年前那次车祸后，我已经放弃了自己！”
    他伸手，轻轻捏住她的下巴，让她抬眸看着自己：
    “烟烟，你别自责。前世会有那样的结局，并不是你一个人的错误！我应该早点告诉你我爱你，应该早些让你认清楚符博扬的真面目。
    我不该一厢情愿的做着自以为对你好的事情。我忘了，相爱，不应该是单方面的去解决问题。婚姻，是要同甘共苦的。所有一厢情愿的说着‘都是为了你好’都是耍流氓！”
    他温柔的擦拭着她的眼泪：“我很谢谢前世勇敢下赌注的自己。爱上你，是我无论重来这一世多少此，都会做的一件事！
    你不需要补偿我，你并没有欠我什么！甚至我应该向你道歉，是我下的这个赌注，才让你前世经历丧子之痛！才让你这一世每每想起来，都那么难过和绝望！是我自私的捆住了你！”
    叶南烟哭得更厉害了，拼命的摇着头：
    “不是！你不要道歉！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墨锦洲勾勾唇角，却是笑了起来。
    摩挲着她脸颊的动作愈发温柔：“我们相互道歉，会不会看上去很傻？”
    叶南烟泪眼婆娑的看着他，啜泣着。
    “烟烟，我还可以问最后一个问题吗？”墨锦洲嗓音轻柔的问。
    她点点头。
    墨锦洲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你说你爱我，是真的爱我，不是出于愧疚或者补偿，是吗？”
    叶南烟愣了一秒。
    随即赶紧抓住他的手腕，急切的解释：
    “当然不是！如果我真的只是想补偿你，那最开始我就不会说等你腿伤痊愈后，我们就离婚的！我情难自已的一点点爱上了你，等我反应过来时，我才发现，我已经离不开你了！
    我知道我很笨，也识人不清，但是你不能因此怀疑我对你的感情！我十分确定以及肯定，我这一辈子都只想和你在一起！我爱你，是对你有独占欲的那种爱你！”
    说完。
    像是要印证她说的话，叶南烟忽的一个转身，跨坐到墨锦洲的腿上。
    然后将他压在沙发背上，不由分说的吻了上去。
    她亲得又着急又激进，疯狂的得像是饿了的小野兽，在男人好看的薄唇上留下无数个牙齿印。
    残留在脸上的泪水也被她搅进口腔，吞咽口水的声音，满满都是色气。
    她急切的渴求着他的亲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