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两说着话朝荣溪园走,后边的宁伯瑾却不知和谭慎衍说什么,想来想去,只得道,“韩家牵扯出来的人多,你可说听说过余家?”余家早些年就落寞了,和韩家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若非他们来参加宁樱的喜宴,求到宁国忠跟前,宁伯瑾不知自家舅舅和韩家有所牵扯,闹到刑部,可是满门抄家的重罪,说不准宁府也会受牵连,宁伯瑾打小和余家的人不怎么往来,他入礼部后,余家的人送过他好些礼,不过被他送回去了,礼部的职务多是闲职,但官职品阶在,盯着的人多,他可不想被人弹劾贪污受贿,不只是余家的,好多人家送的东西他都给还回去了。
钱财不多,别把他自己搭进去了才好。
谭慎衍目光不冷不热的扫了谭慎衍一眼,“有人求到岳父跟前了?”
对岳父二字,宁伯瑾提不起丝毫自豪,肩膀一松垮了下去,想起什么,又挺了起来,正了正脸上的神色,语调平平,“倒没有,随口问问罢了。”宁国忠不肯他拿宁府的事问谭慎衍,谭慎衍在他的位子,等着抓他错处的人更是数不胜数,行错一步,侯府败了,宁府也会跟着遭殃,他方才差点就犯了错,抿了抿唇,忽然笑着转移了话题,“樱娘认床,到了侯府还好吧?”
宁樱的嫁妆丰厚,大多是当初侯府下的聘礼,他把这些年收藏的字画一半充入了宁樱的嫁妆,对这个女儿亏欠良多,他也不知如何补偿,想到身上的官职还是谭慎衍谋划来了,心里百感交集,又道,“樱娘性子倔,若有什么执拗的地方,还请世子多多包涵。”
“岳父客气了,樱娘是我妻子,凡事我自然会多体谅她的。”谭慎衍脸上的表情淡淡的,宁伯瑾倒也没觉得受了冷落心里不舒服,反而高兴起来,“世子说的是。”
“岳父,我既娶了樱娘,您也不用世子相称,唤慎衍即可。”谭慎衍不是揪着错处不放的人,上辈子宁伯瑾是个浑的,这辈子却有所醒悟,从差事上,以及对周围的人和事儿,聪明许多,对他和宁樱来说是好事。
宁伯瑾满意的点了点头,周围打听谭慎衍事情的人多,对这个女婿,他再满意不过,但是谭慎衍为人冷清,不近人情,宁伯瑾在他跟前不敢端着岳父的架子。
荣溪园外边的兰花开了,落叶纷飞,兰花飘香,景致比春天还要好看些,荣溪园正厅,大房二房的人已经在了,今早出门,谭慎衍吩咐管家备的回门礼丰厚,这会儿老管家端着礼盒,凑到宁国忠耳边说着话,宁樱和谭慎衍上前给宁国忠和老夫人见礼,才惊觉老夫人瘦得厉害,面容枯槁,脸上的脂粉更衬得肤色苍白,了无生气,她暗暗蹙了蹙眉,没有多言。
宁国忠问了两句,给谭慎衍介绍了大房二房的亲戚,随后领着一众人去了书房,宁樱和黄氏陪着老夫人说了会话,看老夫人精气神大不如从前,说几句话已经面露疲态,宁樱扶着黄氏会准备回桃园,她嫁人前,黄氏说把桃园留着,往后她回来有个住的地方,也是三房嫡女嫡子少,院子不住人没多大的影响。
柳氏秦氏在荣溪园没追着出来,宁樱回门,和黄氏说说贴己话,她们跟着像什么样子?
黄氏问了些宁樱和胡氏相处的事儿,宁樱让黄氏放心,“祖父身子不太好,我没去青竹院晨昏定省,祖父有意让我主持中馈,她心里不舒坦就是了。”
黄氏不知还有这事儿,宁樱是新妇,刚进门就掌家,传出去名声不太好,但想到是老侯爷的意思,她没有多说,沉默半晌,叮嘱宁樱道,“老侯爷宅心仁厚,心向着你和慎衍,他既然让你主持中馈,你就接过手吧,遇着不懂的事情多问向闻妈妈请教,闻妈妈都懂。”
起初她让秋水跟着宁樱,秋水说什么都不肯要留下来伺候她,如果宁樱管家,身边没几个心腹怎么成,又问道,“青湖院可有得力的丫鬟婆子?”宁樱主持中馈,和胡氏利益冲撞,婆媳生了罅隙,跑腿的交给侯府丫鬟婆子才是,如果事事要闻妈妈和金桂出面,侯府的下人不会给宁樱脸面,下人阳奉阴违,出了事儿,丢脸的还是宁樱。
“娘,您别担心,有祖父做主呢。”青湖院没有丫鬟,管事的婆子得谭慎衍信任,但这件事怎么做,没个章程,之后遇着了再说不迟。
黄氏心里如何不担心,老侯爷看得起宁樱是宁樱的福气,宁樱的一言一行都被侯府的人盯着,稍有差池,宁樱在侯府闹了笑话,管家下人们不给她面子,张了张嘴,还欲再说点什么,被宁樱岔开了话,“娘,吴妈妈可来信了,她在昆州好吗?”
黄氏想让吴妈妈回来,任由宁静芸自生自灭,不想吴妈妈不答应,说留在昆州伺候宁静芸了,颇有追随宁静芸的意思,黄氏去了好几封信吴妈妈都不肯回来,怀孕后,黄氏又给昆州去了信,吴妈妈得知黄氏怀孕,心有动摇,怕是会答应回京了。
听宁樱问起这个,黄氏又是一声叹息,吴妈妈性子固执,心里认定的事儿谁都改变不了,摇头道,“吴妈妈说她在昆州好好的,昆州重建,和早先大不相同了,你姐夫常常去周围查看庄稼作物,和百姓们一起种地,昆州水源少,听吴妈妈的意思,你姐夫想法子扶持百姓栽种茶叶,你姐姐和你姐夫一道走访村落去了。”
黄氏不是有意说起宁静芸,吴妈妈的信里说宁静芸变了许多,和苟志感情好,夫妻两为当日的百姓做了许多事儿,苟志在昆州受百姓敬重爱戴,宁静芸的名声也出去了。
宁静芸有眼下,黄氏也知足了。
宁樱却不太相信,地震时宁静芸舍不得自己的银钱和首饰,她和宁成昭把百姓挖出来的东西全部捐了,宁静芸不为所动,那样自私自利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改变?
黄氏看宁樱不说话了,以为她心里对宁静芸仍然存着膈应,转而说起了其他,吴妈妈在信里的确还说了其他,宁静芸跟着苟志走访村落,花钱买茶叶苗不假,但宁静芸是个讲究的,每到一处村子,先吩咐丫鬟整理她的住处,吃饭时不像苟志不拘小节,百姓吃什么他就吃什么,宁静芸膳食需得精致,要吴妈妈亲自下厨,故而,称赞宁静芸的百姓多,但也会说宁静芸是个精细的,吃不得苦,百姓们喜欢往苟志跟前凑,但甚少求到宁静芸跟前。
黄氏倒觉得没什么,宁静芸在京城长大,从小锦衣玉食,不爱市井生活没什么不妥。
不过看宁樱的神色,想宁樱猜得到宁静芸的性子,不管宁静芸嫁到什么地方,心里认为自己高人一等是毋庸置疑的,尤其是昆州那样的地方,钦州换了新知府,知府夫人给宁静芸下过帖子,被宁静芸回绝了,言语上颇有挑衅,吴妈妈没说宁静芸的原话,委婉的说宁静芸喜欢和百姓亲近也不愿和那种粗鄙的官家夫人打交道。
宁樱想想宁静芸的做派,宁静芸的性子,跟着苟志去村子,她多是一半抱着轻视鄙夷,一半享受着百姓的拥护,昆州百姓没见过什么世面,谁对她们好,她们就加倍还回去,靠着苟志为昆州百姓做的事儿,宁静芸可以在昆州横着走了,对宁静芸来说,去村子是为了感受众人众星拱月的捧着她,没有其他。
桃园的摆设没变,不知为何,两三日的功夫,宁樱瞧着桃园竟有些陌生了,看看西窗下的书桌,又看看桌上花瓶里的花儿,竟生出陌生的感觉。
黄氏屏退下人,拉着宁樱小声道,“慎衍那孩子年纪长你几岁,做事怕没个轻重,你也别由着她,你年纪还小,养好身子才是正经,你别都听他的,若即若离,夫妻才能长久。”
宁樱这两日脸皮薄,金桂和闻妈妈的眼神让她臊得慌,黄氏的话更是让她脸色发烫,嘟哝了声,搅弄着手里的帕子。
“男人啊,都是喜新厌旧的,你全给他,过不久他就厌了,细水长流,知道吗?”谭慎衍保证过不纳妾,黄氏对他的话持怀疑态度,腻了宁樱,谭慎衍不纳妾还有其他法子,而黄氏希望,谭慎衍一辈子都只有宁樱,可能在剑庸关,谭慎衍对宁樱无微不至的好让黄氏升起了希望,一世一双人,许多女人只敢在心底渴望的事情,她希望宁樱能遇到。
宁樱娇羞不已,脸里里外外红了透,“娘怎么想起说这个了,我心里有数,您别担心。”
“娘是担心你年纪小,不懂其中的门道,慢慢你就明白了,侯夫人可往你们院子里放了人?”想起胡氏来宁府刁难宁樱的情形,黄氏哪能不担心?
宁樱沉吟片刻,将青湖院的事情和黄氏说了,谭慎衍洁身自爱,不喜欢丫鬟伺候,青湖院没有谭慎衍的命令,谁都进不去,胡氏有什么话,都是让丫鬟传达守门的侍卫再传给谭慎衍的,这些年两人墨守成规,没出过事儿。
黄氏一怔,没料到还有这些事儿,眉梢微喜,“他能这样做自然是好的,早知这样,当初娘再给你多找些陪嫁的丫鬟才是,慎衍做事有自己的主意,夫妻二人,有什么话,你和他商量,你素来是个有主意的,别闷在心里。”
黄氏以为谭慎衍多少会有一两个通房,没想到连近身服侍的丫鬟都没有,由此来看,谭慎衍对宁樱的确是用了心的,望着宁樱莹洁如玉的脸,笑意蔓延至黄氏眼底,宁樱过得好,她就放心了。
说了许久的话,外边丫鬟说大少奶奶和七小姐来了,黄氏这才收了话,“你大嫂和七妹妹来了,你陪她们说会话吧。”
宁静芳从庄子上回来,性子端庄了许多,和宁樱关系也不错,黄氏希望宁樱交几个朋友,往后有个说话的人,宁静芳和宁樱毕竟是姐妹,两人关系好,她乐见其成。
刘菲菲和宁静芳进屋,少不得打趣宁樱一番,刘菲菲就罢了,毕竟是大嫂,宁静芳可是还没成亲的小姐,宁樱佯装生气道,“你等着,待你成亲,看我如何笑话你。”
谁知,宁静芳先前还笑盈盈的脸立即垮了下去,刘菲菲知晓缘由,朝宁樱摇了摇头,宁樱心思转了转,大概明白,宁静芳和柳家成的亲事定在腊月,眼瞅着没多久了,该生不出变化才是。
宁静芳抬眉,见二人神色不对,缓了缓,说道,“大舅母想退亲,前日过来时,单独找我娘说了这话,我娘没答应,今日我看六姐夫陪你回门,心里大致明白了,方才我和我娘说,大舅母想退亲,就由着她吧。”
成亲不只是两个人的事儿,而是两个家的事情,阮氏嫌弃宁府门第不够,又觉得她被送去庄子,名声更是不好,她无话可说,看谭慎衍和宁樱进门,宁樱走在前边,谭慎衍和宁伯瑾说话,不时会看向宁樱,片刻又挪开,宁静芳想,两情相悦的两个人能走到最后,除了天时地利,还有人和,她和柳家成,明显还不够。
刘菲菲一惊,“七妹妹,你别乱想,腊月转眼就到了,等你嫁进柳府,大夫人一定能看到你的好的。”
宁静芳苦涩一笑,“大嫂莫安慰我了,我不是傻子,大舅母为人如何我还是看得出来的,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很早的时候,我娘为了我爹的事情回去请大舅舅他们帮忙,外祖父应得好好的,大舅舅和大舅母却不肯相帮,我娘希望我嫁回柳府,无非是不想我吃苦,但我外祖父和外祖母还有多少年好活?她们护得了我一时,护不了一世,我想,这门亲事还是作罢吧。”
阮氏来宁府是参加宁樱喜宴的,趁着人少的时候把柳氏拉到旁边走廊下偷偷说的这事儿,她身边的丫鬟如烟是柳氏给的,平日喜欢和柳氏身边的婆子说说话,知道这事儿,偷偷告诉了她,这两日她就想着如何和柳氏开口,方才在荣溪园看到谭慎衍和宁樱一前一后进门,坚定了她的信念。
不得长辈喜欢的儿媳妇孙媳妇嫁过去不会幸福的,宁樱是老侯爷看中的,又有长公主做媒,青岩侯亲自上门提亲,府里的那位不过是继母,用不着宁樱低声下气巴结讨好,而她呢,嫁到柳府,阮氏不会放过她,柳家成对她再好,有阮氏压着,情分慢慢也磨没了。
她何须嫁去柳府看人脸色过日子?望着一脸担忧的刘菲菲,宁静芳缓缓道,“大嫂不用担心,我心里明白该怎么做的,这门亲事当初是我大舅母自己求来的,如今她翻脸不认人毁亲,不过是看宁府一日不如一日,我好欺负罢了,我怎会让她如意。”
宁樱看宁静芳心里有了主意,没有劝她,阮氏那人,为人精明市侩,宁静芳毕竟是她侄女,毁亲无异于毁了宁静芳,阮氏不可能不知道,明知道她还这样做,分明是不把宁静芳当做晚辈,故而道,“我瞧着你想清楚了,其实,柳府那样的人家,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天底下好男儿多的是,何须在一棵树上吊死,古往今来,寡妇改嫁的数不胜数,你只是退亲罢了,你认为是对的,你就去做吧。”
忽然,她想起了宁静芸,宁静芸的经历可比宁静芳糟糕透了,不也和苟志成亲了?
得到宁樱的支持,宁静芳有了不少勇气,她明白宁樱刚回京时的心情了,许多事情明面上看似繁花似锦,个中冷暖,只有里边的人自己清楚,再看那些达官贵人,她心里再也往日憧憬了,过得好不好,谁知道呢?
“六妹妹,你可别劝她,退亲不比其他,我瞧着柳二少爷是真心喜欢七妹妹的,宁拆一宗庙不会一桩亲,七妹妹往后会好的。”刘菲菲和宁成昭如今日子顺遂,秦氏又是个好哄的,她过得好,心里也望着身边的人好。
宁静芳瞥了眼刘菲菲,蓦然笑了起来,托着下巴,打趣道,“听二婶的意思,过不了多久我就有小侄子了,大嫂,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和六姐姐啊?”
刘菲菲面色绯红,嘴角的梨涡如花儿般漾开,无奈道,“什么事儿都瞒不过七妹妹,昨日刚诊出来的呢,你从哪儿听来的消息?”
刘菲菲是宁府的长媳,忙宁樱的亲事,忘记还有这茬了,宁樱出嫁,她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身子一放松,昨日才发现身子不对劲,逢宁成昭休沐,请了大夫来看,说是一个多月的身孕了,她派人告诉了秦氏,荣溪园也是知道的,但秦氏说月份浅,不宜到处宣扬,过了头三个月再说,没想到宁静芳都知道了。
“府里的下人们都在说这事儿,暗中猜测大嫂生个儿子会打赏他们多少银钱呢,又有二婶喊着我分享这个喜悦,我想不知道都难。”想到秦氏叫住她,嘴唇一张一翕说个不停,宁静芳就好笑,秦氏很好哄,若遇着了,常常能听到她的笑声,秦氏告诉她刘菲菲怀孕之事无非是想打击柳氏,亏得秦氏一边笑得合不拢嘴一边叮嘱她不要和柳氏说。
口是心非,明明想借着她的嘴巴传到柳氏耳朵里罢了。
秦氏为宁府生了四个儿子,如今二房先有了孙子,秦氏高兴得手舞足蹈。
刘菲菲嘴角一僵,失笑道,“娘还说别往外边说,结果她自己说了,难怪我看今天丫鬟看我的神情不对,结果是等着我的赏钱呢。”
想到秦氏的性子,宁樱也笑了起来,秦氏的话信不得。
三人百无聊赖的东拉西扯着,日子过得快,下午,外边人说宁娥回来了,言语间极为隐晦,宁樱和黄氏都在荣溪园,秦氏来了兴致,嚷着玩叶子牌,黄氏和柳氏也下了桌,刘菲菲也在,可能肚子里装着喜的缘故,黄氏和刘菲菲手气好,赢了不少,秦氏和柳氏面色严肃,严正以待,听了丫鬟的话,柳氏蹙眉的扫了眼内室方向,宁娥的性子,不让她进门,铁定能在大门口大喊大闹,而且又是宁樱三朝回门,柳氏丢不起这个脸,迟疑片刻,摆手道,“小六回门,让她来沾沾喜气吧。”
语声刚落下,外边就传来宁娥尖锐的嗓音,“门房拦着我不让我进是什么意思,我还不能回自己娘家了是不是?”
秦氏额头一跳,手松开,李菲菲笑道,“娘,我又赢了呢。”
这么一来,秦氏的脸色不太好,倒不是怨刘菲菲,而时暗骂宁娥是个扫把星,她一来自己又输了银子,不情不愿的掏出个银踝递给刘菲菲,看了两眼干瘪的钱袋子,不耐道,“宁府虽不如之前了,可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谁啊,大声嚷嚷,吓着我孙子,要我给你好看。”
宁娥一进院子就看屋里坐着打牌的人了,但看宁樱也在,脸色铁青,指着宁樱碎骂道,“好啊,如今你们是过上好日子了对不对,你表姐却还在水深火热中,说说你,好狠毒的心思,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你表姐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陷害她?”
卓娇夫家是刑部的,宁娥觉得是谭慎衍从中作梗,对宁樱更是没个好脸色,秦氏啪的下摔了手里的叶子牌,冷眼瞧着宁娥,“我说大姐,您如今不管家,好好养身子才是,小六如今嫁人了,是青岩侯府的世子夫人,她仗着大家是亲戚关系不和你计较,你也别端着长辈的架子拿捏人才是,否则,传到爹耳朵里,怕是不好了。”
宁国忠不管宁娥的事情了,卓府闹得天翻地覆,只要卓高德不休妻,宁国忠便睁只眼闭只眼,前些日子,宁娥拜托宁伯瑾为卓威走动,想让卓威去北镇抚司当值,卓高德自己在北镇抚司一辈子没出息,结果要宁伯瑾出面,说出去本就丢脸,如今竟然指着宁樱鼻子骂,秦氏想,宁伯瑾真是瞎了眼才当宁娥是大姐,宁伯庸身为长子都不管宁娥,宁伯瑾还插手做什么?
莫不是宁娥真以为,卓威进了北镇抚司,她就能压过卓高德一头了?白日做梦,卓威来吃喜宴,说起宁娥就面上发愁,不肯说宁娥的坏话,但脸上的神色表达了一切,宁娥,不管在哪儿都讨人嫌了。
宁娥手一转,指着秦氏道,“你算什么人,怎么说我也是伯信大姐,你有什么资格对我大声嚷嚷?”卓娇过得凄苦,几乎可以说别软禁了,卓高德卖女求荣,收了点好处就什么都不管了,宁娥不答应,女儿从她肚子出来的,好处全让卓高德占了,她咽不下这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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