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南杀意鼓动，于腥风之中飘荡。血衣猎猎，长空森寒。
    这一刻，他要大开杀戒！
    事实上，他已经开始。
    所有的修者，他已经杀的一干二净。
    但现在这结果对秦南来说，还不够！
    眼前这些人，只是冰山一角。
    发生在莲生身上的事情也不是一个偶然。
    只是，其他人没有莲生这般造化，可以遇到自己。他们所承受的苦楚和不公，或许早就已经随着身死而烟消云散。
    但对秦南来说，他们的不公仍在，回荡天地间，如拷问灵魂的嘶吼，如斥责天地的箴言。
    他们的血，已经染上了山河，浸透这土地，唯有以血还血，用生命去偿还，才能得以喧泄。
    “小南子，冷静啊。他们只是无知，杀了他们会有杀业。”老牛终于开口。
    他一直都在一旁。
    看着秦南大杀四方，他心中也是极为激动。甚至几次都恨不得亲自出手。
    “那又怎样？他们不曾在意过他们造下的业障？莲生承受的一切，必须用命来还。”
    秦南不为所动，反口说道。
    “不值得啊，诅咒之力已经快要爆发。你要是对这些普通人出手，你将承受更多。”老牛劝说道。
    “别特么认怂，不要让老子看不起你。”秦南目光一转，直接说道。
    老牛双眼圆睁，被秦南一句话怼的哑口无言。
    但旋即一瞬，他眼中燃烧起来凶光。
    “随你吧，大不了本王陪你一起疯。”老牛不再劝说，身上气息开始暴涨，滔天妖气瞬起，遮天蔽日。
    轰隆隆。
    一瞬间，暗夜苍穹上气息骤然之间变得更为压抑，乌云遮天，血色蔓延。
    带着诡异和不详。
    “收手吧小子。这头牛说的不错，不值得。”忽然，一道声音忽然从暗夜苍穹之中出现。
    随即，一道身影缓缓走来。
    正是老乞丐。
    秦南和老牛目光迎了过去。
    “前辈终于是现身了。不过，你若是来阻止不了我的话，免开尊口。我尊你是钟子期和陈谷的师叔，但请不要让我为难。他们今天必须死，天意拦不住，人意更不行。”秦南说道。
    老乞丐这时候现身，意味不明。
    但秦南不会相信，对方真的是现在才来到这里。
    “我没想阻止你，只是想跟你陈述利害关系。那苍天诅咒之所以不针对你，是因为苍天诅咒也在驱逐。因你出手，也在在帮忙。所以它容许了你的放肆。但要是对寻常人出手，诅咒之力就会降临。”老乞丐说道。
    “前辈让我来这里，不就是想要破除这天地诅咒之力吗？”秦南颔首，淡淡说道。
    他就是为寻找他而来。
    如果不是老乞丐，秦南或许都不知道自己去血芒山招惹不详。自然也就不会有这一遭。
    说不定已经在前往万丈天山的路上。
    虽然这有短短两天，但秦南已经对这个世界失望透顶。
    “他们只是无知，罪不至死！何况……”老乞丐继续说道，只是话还没有说完，就直接被秦南打断。
    “无知不是无辜。恕我直言，若是前辈的两位师侄在这里，已经拔剑相向。”秦南淡然开口，将陈谷和钟子期给说出来。
    以他对两人的了解，两人嘴上功夫不弱，但赤子心还在。
    惩奸除恶，就是他们的的本心。现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不会大发慈悲，只会除恶务尽。
    再者，错就是错！
    雪崩之下，没有无辜。
    无知只是借口，却绝非他们可以为所欲为作恶的理由。
    老乞丐眉头一皱，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反驳秦南。
    良久，他叹息一声：“我的确是想借你的手打破这一方天地，但是我没想你竟如此刚烈，崩溃诅咒之力，未必就一定要大开杀戒。”
    老乞丐沉声说道，跟之前判若两人。
    “老东西，别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的，你不是早就算计好了，要让小南子承受这天地诅咒吗？”老牛在一旁开口。
    他看的比秦南更透彻。
    哪里会有这么多的巧合。
    老乞丐微微沉吟：“这一点我不否认，我是想通过秦南之手，但不是这种手段。”老乞丐苦笑一声，而后补充道：“唯有不详才能克制不详。我就是看出他和血芒山深处的存在有了印记，才想要让他来这里。”
    “但是我的初衷，只是想解脱这一方天地。若是循序渐进，或许还能解决他身上背负的血芒山的不详。”
    “可现在，已经超出我计划之外。”
    老乞丐说着，抬头看向暗夜苍穹。
    眼中一沉，说道：
    “你们也看出来了，这里只有武道，纵然他们修炼到巅峰也不过才相当于先天境界。而寻常人更是毫无任何信仰可言，随波逐流，甚至说可以说是随恶逐流。”
    老乞丐说着，眼中有悲天悯人的神色。
    似在为那些凡俗之人鸣不平。
    秦南波澜不惊。
    如果是在以往，这一番说辞会让秦南震动，觉得这是心怀大义的超然前辈。
    可是现在……
    听来不过笑话。
    “前辈说这么多，不过是想给他们开脱。但是恕我直言，这个面子，我不给。”
    “既然他们选择随恶逐流，那就应该随着罪恶湮灭。”
    秦南开口，直视老乞丐，不卑不亢，没有半点退意。
    老乞丐沉吟，眼神沉重。
    秦南意志太坚决了，杀意深沉。
    他知道，不管自己说什么都已经拦不住。
    “可是罪魁祸首已经死了，你若是将屠刀落在这些人身上，苍天诅咒降临，业火焚身，你会反受其害。”老乞丐说道。
    秦南表情一凝，旋即眼中出现一抹讥讽。
    “诅咒？”
    “业火？”
    秦南低声呢喃两句。
    但旋即一瞬，他眼中忽然涌动出疯狂：
    “你只是看到他们无辜，那可曾看到她的无辜？她凭什么来承受的那些凄苦？还有那些已经承载这所谓神韵，被他们给活活折磨死的人，他们无辜吗？”
    秦南声音冰冷，带着质问。
    老乞丐脸沉默下来。
    眼中也多出来几分冷意。
    “你是在质问我吗？”老乞丐声音冷漠。
    “我只是想告诉前辈，既然他们承受磨难的时候前辈选择壁上观，那现在我为他们讨公道的时候，那就请前辈也闭嘴。”秦南爆发了，冷意四射。
    公道！
    他只要公道！
    至于什么诅咒，什么怜悯……
    统统去他妈的！
    要是真的有诅咒，那那些施暴者早就该命丧当场。
    若是怜悯真有用，那莲生又何须遭受那种凄苦？
    归根结底，不过是一句笑话。
    但莲生所承受的一切，必须有人偿还。
    天理包容的人，他不容。
    世道不杀的罪，他来杀！
    “小子，我是为你好。你要是不信，尽管出手，我看你用什么来承受这苍天诅咒之力。”老乞丐说道，语气也冰冷下来，不复之前。
    “那就来吧。人，我来杀！诅咒，我来挡！”
    秦南悍然无畏。
    声音一落，他纵横虚空，滔天剑气从他身上瞬间爆发开来，对着方圆之中的寻常人淹没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