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学校后，顾清和乔英子在其他几人面前，绝口不提刘静生病的事。
    转眼到了周末。
    晚上，顾清拿着手机，正坐在沙发上上分，突然有人按动门铃。
    “谁啊？”
    “我。”门外响起季杨杨的声音。
    顾清打开门的瞬间，季杨杨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按在墙上，怒声问道：“我妈生病的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顾清轻咳两声，虽然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但还是有些意外和尴尬。
    他无奈地说道：“小姨不让我告诉你，我能有什么办法？”
    “我妈不让你说，那你就不跟我说吗？”季杨杨再次质问。
    昨晚他们一家三口约着去刘铮的车场练车，刘静和季胜利才和他坦白生病的事，他后知后觉，明白顾清原来早就知道这件事，所以现在才过来找顾清算账。
    “哥，咱要讲道理，小姨不让我说，我怎么敢跟你说？”顾清解释道。
    他可以把刘静生病的事告诉乔英子，但不能告诉季杨杨，因为后者是刘静千叮咛万嘱咐的，他也答应过刘静。
    “这次的帐，我以后再慢慢跟你算。”
    季杨杨松开他的衣领，提着几个塑料袋，往里走去。
    顾清揉了揉脖子，咦，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好像黄芷陶也跟他说过。
    他晃了晃脑袋，看见季杨杨放在餐桌上的几袋菜，觉得有些疑惑。
    “哥，你买这些菜干嘛？”
    “想让你教我煲汤，你看一下，还缺些什么？缺的话我现在就去买。”
    顾清大概猜到季杨杨的想法，问道：“这汤，你是打算送给小姨喝的？”
    “嗯。”季杨杨点头。
    从小到大，他都没怎么进过厨房，现在刘静病了，就想着自己下厨给刘静煲几顿汤。
    不过网上的教程，他不怎么看得懂，所以就买了些排骨、猪蹄、莲藕之类的食材，想让顾清教他煲汤。
    “行，没问题。”
    顾清答应了下来，打开塑料袋，看看季杨杨到底买了些什么东西。
    “莲藕、排骨……那我今天就教你煲一个莲藕排骨汤，你觉得怎么样？”
    “我没问题，你教我怎么做就行。”季杨杨说道。
    说干就干，顾清拿起排骨和莲藕，走进厨房。
    排骨已经被剁好，他把莲藕清洗干净，拿出生姜刮好，切片放进锅里，又倒了点料酒和盐进去。
    “不管是排骨，还是猪蹄，或者是别的肉，你先焯水处理，目的就是去腥，一般加生姜和料酒就行。”
    说完，他打开天然气灶，开始给排骨焯水，又拿起一根莲藕，打算挂去上面黑色的外皮。
    “等等。”季杨杨上前几步，接过他手里的莲藕和刮刀，“我自己来就行，你在旁边告诉我怎么做。”
    “好。”
    顾清退开，把位置让给他，等季杨杨坐下刮莲藕后，他才注意到季杨杨一直戴着帽子，耳边头皮也是光溜溜的。
    “哥，你剪头发了？”
    “嗯。”季杨杨点一下头，认真刮着莲藕，没有多余的话。
    顾清也没多问，心里清楚季杨杨是因为刘静可能会做化疗掉头发，才把自己剃成光头的。
    等排骨焯好水后，他又用冷水将排骨冲洗一遍，再放入高压锅里，又加了点姜片和盐。
    季杨杨刮好莲藕，清洗干净后，笨拙地将莲藕切成大小不一的块，也放进高压锅里。
    打开天然气灶，把排骨汤煲上，两人才终于闲了下来。
    “哥，你吃饭没？”顾清坐在沙发上，看着季杨杨。
    他刚才正准备做饭，季杨杨就突然来了，之后俩人又忙着煲汤，现在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
    “没有。”季杨杨摇头，发现自己也有点饿了。
    “那我去弄点吃的。”
    顾清起身去烧了一个青椒炒肉，跟季杨杨一起吃饭。
    吃完饭后，莲藕排骨汤也已经煲好，季杨杨把汤盛进保温饭盒里，带去医院给刘静。
    接下来的几天，顾清每天都教季杨杨煲汤，季杨杨进步很快，没几天就学得有模有样的。
    而刘静，也开始准备手术。
    …………
    语文课。
    陈文杰站在讲台上，看着下面的学生。
    “现在宣布一件事，周五我们高三年级要开家长会，我在群里跟你们的家长都通知过了，你们回去以后再提醒他们一下。”
    “啊……”
    听到这话，教室里顿时哀鸿遍野，发出一阵阵生无可恋的哀叹声。
    不管是冲刺班，还是平行班，大部分学生都不喜欢开家长会，毕竟名列前茅的就那么几个人。
    其他人要么担心成绩退步挨骂，要么担心排名上不去挨骂，还有担心偏科的，或者担心成绩之外，比如早恋之类的事被家长知道的。
    总之，都希望家长会这种破坏亲子关系的东西，最好能不开就不开。
    吃完午饭，顾清上楼的时候，看见乔英子他们一群人围在楼道上，就走了过去。
    那个叫大熊的男生，问方一凡：“方一凡，你爸妈谁来帮你开家长会？”
    “应该都会来吧，毕竟我和磊儿又不在一个班。”
    “哎，这次我退步了五十多名，回去恐怕没好果子吃……”
    “我也是……”
    ……
    乔英子把手搭在黄芷陶肩膀上，听周围的同学们闲聊，顾清站在她身后，伸手拉了一下她的外套帽子。
    乔英子最烦别人扯她的帽子，握紧拳头，气汹汹地转过头，想要看看是谁吃了豹子胆。
    见到是顾清，眼中闪过一丝欣喜，皱了皱鼻子，气哼哼地把拳头松开。
    “你怎么来了？”
    “想过来听听你们在说什么，顺便看看你。”顾清看着她，轻声笑道。
    乔英子轻哼一声，嘴角微微上翘，转头继续听方一凡他们聊天。
    方一凡看着众人，得意地说道：“反正这两天，我一定要跟他们摊牌，告诉他们我要参加艺考。”
    “你们就好好学习，好好考试，我呢，就去当我的大明星。”
    “得了吧，方猴儿。”乔英子嫌弃地说道，“就长成你这样的，也能参加艺考？我看你还是好好复习，争取考个大学比较靠谱。”
    “什么叫长成我这样的？知道我是谁吗？知道吗？”方一凡一边问着，一边环视众人。
    见没人回答，甚至还有人摇头，他气得指了指自己，“我，方一凡，春风中学吴亿凡，怎么不能参加艺考？”
    “咳咳……”顾清听到这话，没能忍住自己的笑声。
    如果有人帮方一凡把这段录下来，再过几年，就是妥妥的社死现场啊！
    “清子，你有意见吗？”方一凡听到顾清的笑声，扬起头不满地问他。
    “没有，没有。”顾清连忙摇头，“你继续说。”
    方一凡嘟囔一声，又看向季杨杨，一脸好奇地问道：“季杨杨，我早就想问你了，你剃光头是不是因为压力大，还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闭嘴！”
    顾清，乔英子和黄芷陶一齐喊了出来，顿时把方一凡吓一跳。
    “你能不能别老天天想着，我家里出什么事了？”季杨杨冷冷地瞟他一眼，转身走开。
    方一凡看看着季杨杨的背影，又转头看向顾清几人，满脸不解。
    “不是，我没说他家里出什么事了？我就……”
    “别说了。”乔英子再次出声喝止。
    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少说点话，会死啊！”
    说完，她拉着黄芷陶，朝自己班的教室走去。
    “我……”方一凡满脸疑惑，又转头看向顾清。
    顾清摇头不语，又摆摆手，示意他别多问，也抬起脚转身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