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盈盈轻轻地“嗯”了一声。
    她甚至没有从他的手心抽回手，跟着霍峥走上了楼梯。
    进了主卧以后。
    霍峥脱下了睡袍，随手搭在了旁边的沙发上。
    他看向了已经钻进被子里面的季盈盈，床很柔软，被子也蓬松。
    从他的角度看，只能看到她如瀑般的长发露在外面，松散地铺在枕头上，如同上好的缎子一样。
    她很想睡觉。
    霍峥却不想让她睡觉。
    他躺在了她的身边，用手一捞就将她从被褥中捞了出来。
    “你就不想问问我吗？为什么我没有让肖秋梓攀扯夏芷汐？”
    他的距离很近。
    像是在她耳边说话一样，雪山般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朵上，季盈盈倒是想躲，可他如铁铸一般的臂膀却紧紧地勒着她的腰，没有让她再躲开。
    季盈盈困得要死，还要应付这个大半夜精神起来的男人。
    “为什么？”
    她按照他的要求问了出来，语气飘渺，眼睛也是闭着的，好像下一刻就要睡过去的样子。
    霍峥不满意地捏了捏她腰间的软肉，季盈盈吓了一跳，她最怕痒了，身子下意识地抖了下，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
    “霍峥！大半夜的你发什么疯？我要睡觉！”
    她鹿儿般圆圆的眼睛里都能看到熬夜的时候泛红的血丝。
    脸颊也气鼓鼓的，白皙的皮肤泛着莹润的光泽。
    白瓷般的人儿连生气的时候都是美的。
    霍峥又将自己的问题重复了一遍。
    “我为什么没有任由肖秋梓攀扯夏芷汐？”
    季盈盈也不知道他是何居心，大晚上地拉她起来回答问题。
    “我怎么知道？”
    她敷衍的回答显然没有取悦这个难以取悦的男人。
    霍峥将她压在被子里好好亲了一顿才放开。
    “继续想。”
    他看季盈盈的脑袋落空，枕头太远，拿过来碍事。
    霍峥干脆让她躺在了他的手臂上。
    季盈盈枕着他的手臂，唇齿间还都是他的气息，她红着脸，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一个能让霍峥点头的答案。
    “因为你偏心夏芷汐？”
    霍峥摇头。
    “你觉得肖秋梓疯了？”
    他再次摇头。
    ......
    季盈盈想了很久，才将她第一时间想出的答案说了出来，“因为你喜欢夏芷汐？不忍心让她受委屈？”
    她犹豫着将这个答案说了出来。
    霍峥磨了磨牙，他垂眸看着她，打量她的目光让季盈盈心底一寒。
    她为什么觉得他是在考虑从哪里开始吃她？
    果然，女人的第六感很准！
    当季盈盈再一次被他压住亲的时候，她迷迷糊糊间脑海里闪过了这样一句话。
    这次，他的吻绵长轻柔，等他起身的时候，季盈盈鼻尖都带着淡淡的浅红色，本来她的皮肤就白，到了最后她像是个熟透的桃子，看起来不是一般的可口。
    霍峥轻抹了下她有些红肿的嘴角，不再逗她。
    “越猜越离谱了。”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
    “我都说了多少遍，我对芷汐没有男女之间的感情。她或许是遭受了肖秋梓的挑唆，或许是自己犯了错。”
    “我已经知道了她的心思，可以带着你离她远点，等她明白我们之间永远没有任何可能就好了。”
    “肖秋梓一旦将所有的事情都放在表面上说，芷汐以后在霍家就待不下去了。我不是因为喜欢她才偏心她，她是我的责任，这辈子都逃不开的责任。”
    霍峥指尖下意识地缠绕起一缕季盈盈的长发，她的头发很软很滑，如果她的性格和她的头发是一样的就好了。
    季盈盈确实没想到这一层。
    霍峥摆弄她头发的动作实在是太明显，她垂下眼睛，同样看着霍峥指尖的头发，默然不语。
    她刚才忽然想到。
    这还是第一次。
    他们并肩躺在床上，没有做什么事情，只是单纯地在聊天。
    气氛温馨极了。
    温馨得令她有些心慌。
    心脏跳动的速度不知不觉地加快，季盈盈下意识地咽了下口水。
    “我知道了，你还有什么事情要说的吗？时间已经很晚了，我真的要睡觉了！”
    她的语速很快，挪了下地方从他的手臂上起身，重新躺在了枕头上。
    甚至还背对着霍峥。
    她看不见霍峥，只能听到身后传来的窸窣声响。
    “......没什么了。”
    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
    季盈盈下意识松了一口气。
    她感受到霍峥按下了两边床头灯的按钮，室内顿时陷入黑暗中。
    黑暗带给她安全感，床很大，她能感觉到霍峥躺下了。
    季盈盈抱着被子躺在边边儿上，仿佛和霍峥睡的是两张床。
    在黑暗中，她紧压了下自己的心口。
    是不是因为太晚睡的原因，心脏跳得越来越快。
    只是因为看他的那一眼。
    即使她闭上眼睛，仍然能记得刚才看到的霍峥。
    他躺在她的身边，手臂被她枕着，垂眸看着她的时候，有些碎发挡在了他的额前，落下了些阴影在他形状好看的额头上。
    虽然到现在季盈盈还是不知道霍峥为什么要和她解释那么多。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以为霍峥在和她解释。
    解释为什么阻止肖秋梓拉扯夏芷汐。
    肯定是她误会了。
    他也没有什么应该和她解释的道理啊。
    黑暗中，季盈盈微抿了下唇。
    她抱着枕头，心里有些乱。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着，男人的身子忽然贴了过来。
    “你在想什么？”
    黑暗里，他的体温炽热，他的声音低哑。
    季盈盈感受着揽住她腰肢的手臂，被他吓了一跳，轻抖了下。
    已经有了动作，再想装睡就来不及了。
    霍峥甚至扳着她的肩膀直接将她整个人扳正过来。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睡？”
    黑暗里，季盈盈只能看到他的轮廓，霍峥却能看到她即使在黑暗里也闪着微光的眼睛。
    窗帘没有遮严，窗外的微光照进了她的眼底，圆圆的像是一颗上好的琉璃，温润雅静。
    “你睡着的时候，呼吸声是不一样的。”
    已经很晚了，霍峥的声音里也带了些沙哑，他抬起手，刮了下她的鼻梁。
    “不是说自己困死了吗？我都已经给你时间了，怎么还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