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落一怔,迟疑着喊道:“阿姨?”
梁妈妈叹了口气:“抱歉,让你看到这样的梁家,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奉臣失踪这么长时间,我没办法再骗自己他会平安回来,我跟奉臣他爸,估计过不了多久就得离婚了。”
“为什么?”
梁妈妈看了一眼宗族大门,拉过黎落:“我送你回去,边走边说。”
回司家路上,黎落从梁妈妈的叙述中大概拼凑出梁奉臣这个人的生平。
梁家是个大家族,祖父辈早年从军,父辈从商,三代人辛辛苦苦几十年,攒下不少资本,大小在当地算个望族。
梁奉臣的父亲在家族排行老二,因为聪慧有主见,从小就受长辈器重,他野心勃勃地想以次子的身份竞争族长之位,然而婚后生下的梁奉臣却拖了他的后腿。
梁奉臣小时候身体很差,三天两头感冒生病,比起同龄的孩子,他抵抗力似乎格外弱,淋一场雨都能让他发上好几天烧,也因此,梁妈很少带他出门跟别的孩子接触。
随着年龄渐长,梁奉臣越发苍白瘦弱和沉默寡言,宗族里的孩子以欺负打压他为乐,通常梁妈一个没注意,梁奉臣就被打得鼻青脸肿浑身脏污。
最严重的一次,几个调皮的堂哥堂弟联合起来,把梁奉臣推进井里,要不是家里的帮佣发现,梁奉臣说不定就没了。
尽管梁妈一再告诉梁奉臣,受了委屈要说出来,要告诉爸爸妈妈,可梁奉臣还是在这种环境中习惯了逆来顺受。
在族人眼里,梁奉臣三个字和废物挂钩。
孱弱的梁奉臣让梁爸梁妈受尽家族诟病和嘲笑,梁妈不是没想过再要一个孩子,可她因为身体问题无法再生二胎,夫妻俩因为这个问题,一度闹到要离婚。
梁妈是不甘心离婚的,离了婚,她无法带走梁奉臣,而梁奉臣留在梁家,势必会遭到唾弃和欺负,她得为儿子争取本就属于他的权益和保障。
为了保护梁奉臣,梁妈费心筹谋了一番,拿捏住梁爸背着宗族私底下跟外族通气的把柄,逼着他搬出宗族居住,这个举动等于间接要他放弃族长竞争权。
搬出宗族之前,梁妈用梁爸为宗族打拼多年做出的贡献给梁奉臣讨了个恩典——请族长为梁奉臣和司家的长女司若定娃娃亲。
司家和梁家的祖辈在战乱年代一起服过兵役,两人是过命的交情,梁爸的爷爷为了掩护司氏一家老小丢了性命,司家一直记着这份恩情,并允诺梁家后辈联姻,让两家的交情用这种方式延续下去。
只是两家往后延了两代人都没有合适的婚配年龄,这个承诺拖了几十年都没兑现。
梁妈这个时候提出兑现承诺,是想为梁奉臣寻一份保障。
司若是司家的长女,就算她本人没什么出息,但背靠司家,这辈子都不会过得太艰难。
梁奉臣要是能跟她在一起,以后就算父母不在了,也没人能欺负得了他。
司宗平重诺,虽然看不上梁奉臣,但还是允了这门亲事,司若和梁奉臣只有六岁时就定下了娃娃亲。
从小梁奉臣就知道自己未来的妻子是司家的大小姐司若。
梁奉臣这辈子算是有了保障,梁爸和梁妈却因为这件事离心,夫妻俩心照不宣地在外人面前维持平和的假象,私底下却已经分床而眠将近二十年。
“以前我总想着,奉臣到底是梁家的子孙,虽然族人不待见我们娘俩,但让他待在梁家,背靠大树好乘凉,对他是有好处的。
可这次他失踪这么长时间,梁家上下,甚至连奉臣他爸都只是象征性地找了几天就放弃了,如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他们也丝毫不在意,平白无故消失了一个大活人,就跟丢了只狗一样不痛不痒。”
梁妈疲惫地说,“我算是看清这帮人的嘴脸了,奉臣姓梁又怎么样,他的死活族人压根就不放在心上,只要能把奉臣找回来,无论是死是活,我都要带他离开梁家。”
黎落敏锐地从她话里察觉到了什么,她试探性地问:“阿姨,梁家那些同辈子弟,经常欺负奉臣哥吗?”
“不只是同辈子弟,有时候连长辈都欺负他,在梁家人眼里奉臣就是个笑话,谁都能上来踩一脚。”
“即使搬出去了,也还是会被欺负?”
“对。”梁妈气愤地说,“逢年过节少不得要回宗族祭祀,今年清明节,梁奉安那个杂碎带着几个七八岁的小辈将奉臣骗到后山,把他推进一个深坑里,我找到奉臣时他摔得鼻青脸肿,脚还扭了,事后梁奉安嬉皮笑脸地跟我说是开玩笑,奉臣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还这么作弄他,这不是开玩笑,这是赤裸裸的羞辱!”
黎落一顿:“梁奉安,是不是摔死的那个?”
“没错。”梁妈冷笑道,“他活该,这样的人死有余辜!”
黎落瞬间明白过来。
车在距离司家还有百来米处停下,梁妈说:“我就不送你到家门口了,眼下这情况,见了你爸妈徒增尴尬。”
“好。”黎落下了车,又想到什么似的,回头叮嘱梁妈:“阿姨,您最近少往宗族那边跑,没事儿待在家里别出门,我相信奉臣哥的事很快就能水落石出了。”
梁妈只当她在安慰自己,点点头:“好。”
梁妈走后,黎落脚步匆匆地往司家跑。
相里安上线问:“跑这么快干嘛?你发现了什么?”
“梁奉臣已经回来了,梁家那些事是他干的,他回来复仇。”
相里安一点都不意外:“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搞完梁家,下一个就轮到司家了。”
上一世司家前前后后死了六个人,四个成年子弟,两个幼龄儿童,梁奉臣并非无差别攻击,他针对的都是活着的时候欺负过他的人。
黎落得赶紧回去查一下,除了那几个作大死的族人,还有没有别人也干过这种事,特别是跟司典密切相关的司宗平和任少兰,如果有,她得做好准备在悲剧发生之前护好他们。
一旦她护不住那些人,又该怎么把伤害降到最低。
她并非圣母,对梁奉臣生前被欺负的事不予置评,只是站在司典的角度,她必须得这么做。
第495章 死有余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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