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祁点点头，“嗯。不信等她生下来，可以做亲子鉴定，百分之百是我的种，否则我不会这么护着她。”
    霍北尧还是不肯相信，“那你为什么不早点承认？非得让我背锅？”
    顾北祁扯唇一笑，“我是故意的。看着你和南婳为此焦虑，担心，我开心得不得了。”
    霍北尧眸色微冷看着他，“你要相信‘报应’二字，作恶多端，报应迟早会落到你头上。”
    顾北祁耸耸肩，“反正我烂人一个，报应就报应吧，当下开心就好了。”
    霍北尧眼底闪过一丝讥诮，“兄弟一场的份上，建议你去找个心理医生好好看看。”
    “不必。”
    霍北尧转身就走。
    走到门口，手搭到门把手上，他背对着顾北祁问：“林胭胭为什么会怀上你的孩子？什么时间怀的？”
    顾北祁鼻间轻哼一声，“你们去巴黎之前。男人和女人看对眼了睡一觉，在当今社会不是很正常吗？当然，她极有可能把我当成了你的替身。不过于我来说无所谓，送上门的女人，不要白不要。反正我是男人，也有生理需要。”
    霍北尧沉默一瞬，“如果被我查到买凶向我开枪的人是你，我不会放过你。”
    顾北祁笑，“你好好去查，我等着你。”
    “放心，我会的。”
    出门。
    霍北尧给肖文打电话：“马上派人去找林胭胭的下落！”
    他恨她恨得，等不到她生下孩子，就想捏死她！
    一周后。
    穆妍的脸消肿了，只有脸颊最嫩的皮肤处，还留有斑斑驳驳的伤痕。
    盛川给开的药很管用，恢复得不错。
    自从上次她对顾沉舟说，要给他生孩子，他一言不发起身离开后，就再也没来过她的住处。
    她很想他。
    夜里梦见过他好几次。
    给他打过电话，可是他话很少，说不了两句，就找借口挂了。
    只言片语的，压根就解不了相思之渴。
    她想念他的衬衫，想念他身上的温度，想念他的味道，想念他拥抱自己的感觉，想念他的长睫毛。
    特别想。
    一大清早。
    穆妍就跟着菊嫂学着煲百合银耳莲子羹。
    百合银耳莲子羹，可以润肺。
    顾沉舟工作忙，抽烟比较厉害，北方冬天天气又干燥，前几次听到他偶尔咳嗽一声。
    在菊嫂的帮助下，穆妍手忙脚乱地煲好了一锅粥，尝了尝味道还可以，能吃。
    她拿保温桶装了。
    让司机送她去顾氏集团总部大楼。
    四十分钟后，来到气派巍峨的大楼下。
    她仰头看着深蓝色幕墙玻璃悬挂着的闪闪发光的七个金色大字：顾氏集团总公司。
    心里特别骄傲。
    看看，这是她男人的公司。
    白手起家，年纪轻轻，就拥有了这么大一个公司，她骄傲得内心都在开花。
    哪怕这男人只属于她十年，也知足了。
    毕竟他最好的十年，只属于她。
    穆妍拎着保温桶，昂起骄傲的小下巴，踩着七分公高跟鞋，鼻梁上架着一副超大的墨镜，窈窈窕窕地走进去。
    刚到前台就被拦住了。
    前台小姐公事公办地问：“请问小姐您来找谁？”
    穆妍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说：“我找你们顾总。”
    “您有预约吗？”
    穆妍摇摇头，“没有。”
    她想给顾沉舟一个惊喜，提前预约了，还叫什么惊喜啊。
    前台小姐抱歉地说：“没有预约，不许进哦，我们顾总很忙的。”
    穆妍不卑不亢地说：“我是你们顾总的女朋友。”
    前台小姐微微笑了笑，“抱歉，我们顾总单身，没有女朋友。”
    说话的时候，她上下打量着穆妍，眼底的神色轻蔑中带着嫉妒。
    每天打着各种名义来勾搭顾总的女人太多了，有说是顾总女朋友的，有说是他表妹的，有说是他同学的。
    刚开始她还当真了，结果被顾总秘书训了一次后，就再也不相信这些女人了。
    不过眼前这个，气质却是最好的，虽然戴着超大的墨镜，看不清眼睛，可是那皮肤，那身段，那仪态，那浑身散发出来的骄矜劲儿。
    一看就是哪家的千金大小姐。
    穆妍见前台不放人，拿出手机给周沉打了个电话。
    周沉接到电话后，马上下来，亲自把穆妍迎上去。
    走的是总裁专用电梯。
    前台小姐一脸惊诧地盯着缓缓合上的电梯，心里想着下次可得好好记住这个女人。
    看样子，她在顾总心里不一般，说不定还真是他女朋友呢。
    穆妍随周沉来到位于顶楼的总裁办。
    敲门，推开。
    穆妍看到黑色的大转椅上，顾沉舟坐在上面，身上是整齐的深色西装三件套，勾勒出比例良好的身段。
    光洁冷硬的额头下，精致五官一览无余，眉峰隽秀，棱角分明，眸色淡漠，鼻梁上戴一副薄薄的金丝边眼镜。
    她还是第一次见顾沉舟戴眼镜的样子。
    颇有点斯文败类的赶脚。
    他只是坐在那里，就已经光芒万丈。
    太有魅力了。
    穆妍抬手按住砰砰乱跳的心脏，胸腔里仿佛有一对鹿角在疯狂地撞击着她的胸口。
    她进屋时，顾沉舟手肘支桌，正垂眸批阅文件。
    桌上文件堆积如山。
    听到脚步声，他抬眸。
    四目相对。
    顾沉舟眼里闪过一丝亮光，放下手中的文件，手扶下颔，指腹缓缓摩挲薄唇，问道：“你怎么来了？”
    穆妍晃了晃手中的保温杯，“给你送银耳莲子羹，冬天天气太干了。”
    周沉察觉到暧昧的气息，急忙退出去，把门关上。
    顾沉舟淡笑，“这么好？”
    “当然，我的男人我来疼。”
    顾沉舟心尖微微颤了颤。
    自从母亲去世后，就再也没听到“疼”这个字眼了。
    没想到再次听到，是从穆啸潮女儿的口中说出来的。
    挺讽刺的。
    穆啸潮毁了他全家，他的女儿却来温暖他。
    穆妍见顾沉舟没生气，摘下墨镜，踩着高跟鞋，朝他走去。
    把保温杯放办公桌上一放，她弯腰坐到他的腿上，手臂攀到他的脖颈上。
    她扑闪着长睫毛看着他的眼睛，脆生生地问：“舟哥，你就不想我吗？”
    “想。”顾沉舟把她耳边垂下来的发丝撩到耳后。
    “你骗人，想我你都不来看我。”她下巴微微翘起。
    明明二十六岁了，却有着少女般的娇俏。
    顾沉舟发现不见她时，还能克制住内心，一见到她，就无法保持冷静。
    连句狠话都说不出来。
    本来把她拴到身边，是想折磨她，报复穆啸潮的。
    结果全变了。
    “你不想跟我生孩子，那就不生。但是你不能不理我，更不能冷淡我，这样我心里会不舒服，会难过。”穆妍大咧咧地笑着。
    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眼底却有泪光浮动。
    顾沉舟看着她潮湿的眼睛，心里微微一动，垂首吻干净她眼底的泪，温声说：“是我不好，我尽量注意。”
    “真乖。”穆妍“吧唧”一声在他漂亮的唇上啄了一口，笑着说：“我盛粥给你喝。”
    她就坐在他的腿上，转过身，盛出一碗粥，放到办公桌上。
    刚要喂他喝，一抬头，看到办公室旁边的立柜上放着一个相框。
    穆妍眼睛一亮，“好漂亮啊，这是你妈妈吗？”
    她探腰就要去拿相框。
    顾沉舟一把抓住相框，拉开抽屉放进去，上了锁。
    穆妍怔住，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中，脸上的笑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