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北尧还是期望南婳能嫁给自己。
    只有用结婚证绑住她，他才能彻底心安。
    可南婳目光沉静如水，并没有太大的惊喜，霍北尧眼里的期待淡下来。
    看样子她只是接受他的身体，并没打算同他谈婚论嫁。
    革命尚未成功，还得继续努力。
    他调整好情绪，握着她的手，浅淡一笑，轻描淡写地说：“快到情人节了，这是送你的情人节礼物。”
    南婳暗暗松了口气。
    幸好不是求婚。
    这种时候求婚，她是答应他呢，还是不答应？
    和他上床，感觉来了就可以，熟门熟路。
    可是结婚，还得过顾凤骄那一关。
    想到那个难缠的女人，南婳头皮一阵发麻。
    她仔细盯着手指上的戒指看了一会儿，觉得有点眼熟。
    这戒指跟他上次向她求婚时的戒指，款式很像，连钻石大小都一样。
    她目光狐疑地看向他。
    霍北尧点点头，“就是那个戒指，你随便戴着玩，不要有任何心理压力。等以后求婚时，我再订一个更大的。”
    南婳没说什么。
    这种时候，她不想说任何扫兴的话。
    在他嘴上啄了一口，她淡笑：“谢谢你的礼物，快起来吃饭吧。”
    霍北尧环住她的双肩，把她抱进怀里，声音慵懒性感：“我不饿，还想吃……你。”
    灼热的声音烫着南婳的耳朵。
    她心里火烧火燎的。
    这下子，她终于理解穆妍的“苦恼”了。
    穆妍坐在顾家客厅的沙发上，正在看书。
    忽然接连打了三个喷嚏。
    一骂，二想，三念叨。
    一定是谁在念叨她。
    是父亲吗？
    她年少丧母，如今连感情最深的父亲，也离她而去。
    虽然顾沉舟不承认，可是外面都传是他在背后动作，搞得父亲公司破产，被逼得走投无路之下跳楼。
    如今她为了躲避巨债和那些疯狂的债主们，为了保护弟弟，却不得不躲到他的羽翼下，寻求庇护。
    为了那份庇护，她每天由着他在床上折磨她。
    明明心里排斥得厉害，还得强颜欢笑，同他虚与逶迤。
    无论如何，穆妍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沦落到现在这种境地。
    眼眶红了。
    她吸了吸鼻子。
    没多久，门外传来指纹锁解锁的声音。
    “吱嘎”一声，门外从外面推开。
    沉重的脚步声响起。
    穆妍翘头去看。
    透过镂空玄关，看到顾沉舟被他的助理周沉扶进来。
    周沉把他扶到沙发上，去拿了拖鞋过来，弯腰给他换好拖鞋，就要扶他去洗澡。
    顾沉舟按住他的手臂，“你回去吧，让她来。”
    周沉偏头看了看长相柔弱娇美的穆妍，不放心把他交给她，低声说：“我回去也没事，你喝多了，我怕你夜里没人照顾。”
    “走。”顾沉舟语气很轻，却不容置喙。
    周沉不敢违背他的命令，交待穆妍：“穆小姐，舟哥就交给你了，夜里你多给他倒点水喝。我就住在后面，有事马上给我打电话。”
    穆妍点点头，“好。”
    “你扶他去洗澡吧，我去煮醒酒汤。”
    “好。”
    周沉转身去厨房，给顾沉舟煮醒酒汤去了。
    顾沉舟手撑着沙发，站起来，摇摇晃晃地朝浴室方向走去。
    穆妍坐着没动，不知要不要去扶他。
    她担心他在浴室里再兽性大发。
    毕竟喝醉了酒的人，理智都不太受大脑控制。
    顾沉舟摇摇晃晃走出几步，脚下不稳，差点摔倒。
    急忙扶着墙才站稳。
    他转身看向穆妍，“还愣着干嘛，快来扶我。”
    穆妍这才起身去扶他。
    顾沉舟身材极高，和霍北尧差不多，穿衣显瘦，脱衣有肌肉，压在穆妍身上，很沉。
    把她半边肩膀都压歪了。
    她忍不住抱怨：“干嘛要喝那么多酒？”
    顾沉舟淡笑，“像你这种千金大小姐，大概不知道在外面讨生活有多难，喝酒应酬都是家常便饭。”
    穆妍不出声了。
    寄人篱下，总得有寄人篱下的自觉。
    二十几年被父亲娇养出来的锋芒，一时半会儿收不干净。
    扶着他走进浴室，她去调水温。
    一转身，看到顾沉舟上衣已经脱掉了。
    露出壁垒分明的八块腹肌，腰带松松挂在黑色西装裤上，勾出好看的人鱼线。
    她耳根一红，垂下眼帘，就要往外走。
    顾沉舟勾唇一笑，语气带一点揶揄，“羞什么，又不是没见过。”
    穆妍抿着唇不出声，走了出去。
    心里想着估计今晚他又不让她睡觉了。
    平时时间都长得跟什么似的，这一喝酒，不得更磨人？
    一想到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她就忍不住头皮发麻，浑身酸疼。
    她静静地站在浴室不远处，等着顾沉舟洗完澡出来。
    差不多十多分钟，顾沉舟从里面走了出来。
    身上换了黑色的系带睡袍。
    领口露出性感精致的锁骨。
    头发湿湿的，随手往上抓了抓，露出冷硬的五官，眼神很凉，带一丝桀骜。
    和他平时装出来的温润儒雅不太一样。
    这才是他的本来面目吧，穆妍想。
    她不敢怠慢，急忙上前扶住他。
    闻到他身上有好闻的沐浴露香味。
    除却他在床上折磨她，他其实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
    就是那方面欲望太强了，仿佛带着狠劲儿，像故意折磨她似的。
    她把他扶到沙发上坐好。
    周沉煮很快从厨房里，端出来一碗醒酒汤，喂顾沉舟喝了。
    他扶他去主卧躺下。
    出来，周沉再次交待穆妍：“穆小姐，请好好留意点舟哥。如果有情况，马上给我打电话。”
    穆妍心里有点犯嘀咕，心想不就喝了点酒吗？睡一觉就没事了，为什么他要反复交待？
    不过她没多问，点点头，应道：“好的。”
    两人交换了手机号码。
    周沉离开。
    穆妍去楼上看了看弟弟，见他早就睡着了，替他拉了被子盖好。
    回到自己的卧室。
    她怕顾沉舟半夜再来折腾自己，把门反锁上。
    觉得还是不安全，又挪了两个床头柜堵上。
    看着两个床头柜叠在门口，她拍了拍手，心想今晚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睡至半夜。
    忽然听到隔壁房间传来一声巨响，是摔东西的声音。
    好像是烟灰缸摔到墙上的声音。
    她打了个激灵，坐起来。
    紧接着又传来几声巨响。
    她怕顾沉舟发酒疯，再吵醒楼上的弟弟，穿了衣服，挪开床头柜。
    走到主卧，推开门
    屋里一片漆黑。
    穆妍轻声问：“顾总，你没事吧？”
    黑暗里传来一声低厉压抑又痛苦的声音：“出去！”
    穆妍犹豫了片刻，忽然想到周沉说的话。
    手指摸到开关上，打开。
    她吓了一大跳。
    眉目英俊的男人，双眼腥红，浑身染满戾气，极其骇人。
    他坐在一片血泊中，手指用力抓着床单，雪白的床单染得鲜红。
    他的手在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