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霆俞一听这话，狠狠拍桌：“你是又要跟我胡闹了？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说话还这么没轻重！”
    “这凡事都是我的错，从林思鸢的事开始，你就没给过我好脸色看，但是你也不想想，她压根就不尊重，我是……”
    “别提了。”傅殊冷冷地开了口。
    黎曼君长长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道：“小殊，你跟锦岳怎么都不清醒？好好看看身边陪伴着你的人是谁，不要总是去追得不到的人！”
    傅殊笑了笑：“妈，我要是跟鸢鸢结婚，现在只会更好。”
    一听到这话，兰玲玉受不了了，她抬高嗓音道：“你是觉得我哪做不好了？傅殊，你把话说清楚了！”
    “一个在儿子和孙子面前，毫无尊严可言的女人，你觉得自己的婚姻和家庭很成功？”
    傅殊短短一句话，是把兰玲玉和黎曼君一起得罪了。
    但现在的他，显然不在乎。
    他没有出言维护慕念，是因为这是慕念与傅斯年之间的事，他们需要自己去解决。
    可，这不代表，他心里不想维护慕念。
    他并不觉得，她做错了。
    就像林思鸢一样。
    哪怕时过境迁，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他娶谁都改变不了现实的结果。
    “是，我在儿子和孙子面前毫无尊严可言，我，我真是白养了你这白眼狼这么多年！”黎曼君竟是一下哭了起来。
    傅霆俞终究是心软，拿了纸巾给她，兰玲玉也跟在旁边安慰。
    唯独傅殊。
    他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父子俩如出一辙的冷漠。
    傅霆俞看在眼中，嘴角没有上扬，心里却是有些欣慰。
    孩子们，终究是一点一点，在脱离心里的牢笼。
    他最怕的就是百年以后，傅家昌盛，可当家做主的那个人，却像提线木偶一样。
    如今看来，他们比他，勇敢多了。
    ……
    楼上。
    傅斯年带慕念洗好澡，放她在床上，叫来了晏狄。
    晏狄生无可恋地做完所有检查，挂上点滴，脸都憋红了，也不敢跟傅斯年说重话。
    “她怎么样？”
    傅斯年淡淡的一句话，像打开潘多拉魔盒的那只手。
    晏狄忍无可忍道：“傅爷，人很脆弱，她的身体已经不好了，之前我也跟您说过，她……”
    “她就是宁愿扛着，也不愿意低头。”
    “您，就别让她扛着了，我敢向您担保，最多三次，她身体的防御机制，绝对会出问题。”
    傅斯年不说话，他静静地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的慕念。
    她的身体从小就不好。
    以前是个小哑巴，后来因为他被毒蛇咬，长大以后生孩子几乎进鬼门关绕了一圈。
    再加上不久之前的落水。
    晏狄说得，绝对不是一句吓唬人的话。
    可是。
    即便是用这种手段，慕念还是咬死了什么都不告诉他，所以，若是不用这种手段，她只会把秘密藏得更深。
    傅斯年呼吸一沉。
    晏狄叹了口气：“傅爷，有些人就是刀架在脖子上，刀刃进了肉里，也不会喊一句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