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顾聿珩面前，早先绑架慕念，被称为‘老大’的男人，毕恭毕敬地单膝下跪。
    他嘴唇颤抖：“我，我不知道她就是您在意的那位小姐。”
    “我进医院之前，嘱咐了你什么？”顾聿珩的面色略微有些苍白，看起来像是正在被病痛折磨。
    “你说，要我照顾好一个叫慕念的小姐。”
    “嗯，怎么，你给贺青岚的资料上，没有写着她叫慕念吗？”
    铭川苦笑，不敢解释。
    他怎么可能说，自己不知道‘慕念’二字怎么写，所以并未在意呢？这种低级错误，不该出现在他身上啊。
    顾聿珩缓缓起身，他优雅地整理衣物，从容不迫地走到铭川面前，铭川甚至都没看清楚，顾聿珩是从哪个方位掏出了一把匕首。
    “你让她的脸受伤了。”顾聿珩语气淡漠，“那么，你的这张脸，也该去尝尝同样的痛苦了，你说呢。”
    他多么温柔，连下达命令，都是用询问的语气。
    铭川长得十分俊美，虽不敌顾聿珩，但也算是硬朗清秀兼顾，如今，要他毁了这张脸，等同于是要他，从今往后只许在暗，不许在明。
    换做其他时候，铭川定不会接受主人的羞辱。
    可是。
    这次他既没有完成商单，杀了慕念，给主人赚钱。
    还差一点杀了慕念，让主人难过。
    这脸他不毁，他自己心里都过不去。
    铭川伸手拿走了顾聿珩的刀，对着自己的脸一刀，一刀。
    皮开肉绽。
    顾聿珩笑了笑，温柔擦去他下巴尖，不断往下滴的血：“告诉贺青岚，就说慕念已经死了，让她开心一段时间吧。”
    “……是。”
    顾聿珩丢下铭川，回到自己房间。
    他望着镜子里，不再温柔，暗藏戾气的脸，忽然伸手，一拳打碎了镜子。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培养的势力，原本是为了保护慕念，在未来与傅斯年一战，结果却险些让她丢了性命！
    他多么想让铭川为这件事，付出惨烈代价，然而，他留着铭川还有用。
    小念……
    未来，他一定会让铭川，到她面前，下跪认错。
    ……
    傅斯年将慕念的手机，随手扔在床头柜上。
    他上床，侧躺在她身边，长指扣住她双肩以强迫她看着他。
    傅斯年：“顾聿珩跟你说了什么？”
    “比起他跟我说了什么，你为什么突然回来了，还睡在我的床上？”慕念往后推了推。
    然而。
    还没等她完全避开他，又被他控制在身前。
    “我只是恰好看出，你害怕。”
    “我，我才没有！”
    “怎么，不敢依赖我？”傅斯年挑眉，长指落她下巴尖，指尖摩挲她脸上纱布。
    慕念只觉得心酸和好笑：“傅爷，且不说我愿不愿意依赖你，难道你愿意让我依赖吗？对于我，你不应该是恨之入骨吗？”
    他那么讨厌她，那么恨她。
    她还想着依赖他，不是自找不快吗？
    所以，即便是想也不能想了。
    “恨？有爱才有恨，我无所谓你过去的所作所为。”
    “……既然如此，就更没有依赖可言，过去的一切都随风了，我跟傅爷之间，本就没有任何感情可言，谈何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