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厉宴廷却目光灼灼地盯着慕念，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他似乎是在等待什么。
    慕念却连呼吸都滞了滞。
    她能感觉到，自己疯了似得想要冲过去，抱住他。
    这种血脉中的冲动。
    她根本无法抑制。
    慕念张了张嘴，想说出那个字，但是，喉间有些哽咽。
    厉宴廷见状，收敛了眼中的期盼、震惊、喜悦，长指解了解领结，抬手示意所有儿子坐下。
    所有人坐定之后，他望向苏牧尘：“小牧，你怎么在这里？”
    “回厉叔，我来为大小姐做身体检查。”
    “嗯？音音怎么了？”厉宴廷的语气顿时变得急迫。
    “她没有问题，非常健康。”
    厉宴廷觉得问题不简单，探究的视线扫视着四个儿子。
    最终。
    还是身为大哥的厉司爵开口：“这件事，要从妹妹七岁开始讲起。”把所有的事说完之后，厉司爵还补充了一句，“对了，你当外公了。”
    听到厉司爵说车祸时，厉宴廷觉得心痛，想将那个司机关进牢里，给女儿出气！
    可，当他听到那句‘你当外公了’之后，人却一下子很难过。
    女儿都有孩子了，她不在他身边的时候经历了那么多事啊。
    他错过了那么多啊。
    而且……
    他顿时湿了眼眶，他颠簸着走到厉司爵面前，抓住他的肩膀：“音音结婚了？可是，我都没见音音穿婚纱的样子，她怎么，怎么年纪轻轻就当了妈妈呢？”
    “多伤身体啊！”
    “当年，你们妈妈就是，就是……”
    厉宴廷竟是直接落下两行泪来，他絮絮叨叨念着一些话，只有厉司爵听得清楚。
    这么多年来，外人只知厉宴廷痞帅酷雅，却不知妻子的离世和女儿失踪，对他造成了多么大的打击。
    苦难如果没能把一个人的生命带走，那它带走了什么？
    苦难带走了触碰幸福的能力，也带了能自顾自笑起来的天赋。
    此时的厉宴廷，看起来竟有些可怜。
    慕念看着于心不忍，主动起身解释道：“爸，我……”
    “嗯？你愿意叫我爸爸了？”厉宴廷眼眶挂着眼泪，猛得一下抬头，满心欢心地看着慕念。
    “我哪有不愿意叫爸爸。”慕念咬了咬唇角，“是太激动了，所以才没能叫出口。”
    因为她感觉到，爸爸是喜欢她的。
    所以心里起了很强的情绪波动。
    厉宴廷似哭似笑的表情，哪有在外那般威风优雅，他完全就像是个没长大的老顽童，正捧着他的宝贝手舞足蹈。
    “好好，你要记住，这里永远是你的家，我永远是你的爸爸，他们永远是你的哥哥。”厉宴廷将三个‘永远’咬得很重。
    “嗯，我知道。”慕念乖乖应下。
    她有家了。
    而且每个人，都很喜欢她。
    真……好！
    慕念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待厉宴廷稍稍平缓了情绪后，厉司爵扶他坐下。
    厉司爵抬眸看向慕念，他缓缓启唇：“音音，你和傅斯年究竟是什么关系？”
    慕念一下子愣住，她总不能说出那十个亿的事吧？
    她可不希望厉家因为她，跟傅斯年撕破脸，更不希望厉司爵再弄得一身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