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完以后,嗯,看起来有点丑。
冠军找了一个水缸看了看,刚看完就转头对着霍嬗发出了死亡凝视。
霍嬗有些纳闷:“你这是啥眼神?”
冠军脑袋往后仰了仰,看了看自己的鬃毛。
霍嬗恍然大悟的点点头,骗小孩似的说道:
“确实有些丑,不过那是因为刚剪完。
你从小一直就是长鬃毛,刚剪完剩哈的毛毛还没反应过来,以他们的聪明才智,用不了几天就能立起来。
你想想啊,等他们全都立起来的时候,你的脖子上一排一指长的鬃毛,像钢针一样,好不好看?”
霍嬗这倒是没有忽悠他。
就跟人剪发一样,长头发的时候感觉很软,但是一直长一直剪,过个几次就会很硬。
冠军有些似懂非懂,霍嬗的话,他大半没听懂,只不过过个几天就好了,这句话他听懂了。
冠军又回到水缸前打量自己。
霍嬗偷笑一声,冠军是一匹比较臭美的马,估计这几天他都得闷闷不乐。
“小李子,去太仆把那几个老头喊来,帮冠军和骊羽修修蹄。”
“诺。”
剪毛他自己就可以,修蹄就算了,霍嬗曾经帮两马修过一次,足足让两马不舒服了好几日。
这个手艺,霍嬗不行。
冠军依旧在纠结自己的鬃毛,霍嬗进了宠物小院看自己的鸽子去了。
“现在有多少只了?”霍嬗问向小李子。
“回主公,现在有532只。”
霍嬗点点头:“这几月培训的如何了?”
“回主公,在整个关中已经没有啥问题了,北地必要时间也可以,但是损失比较多。”
霍嬗点点头,这个他早有预料,这个时代猛禽很多,所以很容易出意外。
送信也没有只送一只的说法,通常都是三四只,五六只,有些重要信件十几只都有可能。
不过有些不能泄露的消息依旧是人送。
“那就接着练,往多培育一点,务必要让他们熟悉大汉的每条路线,至于境外的,日后慢慢再说。”
“仆知道了。”
霍嬗看着又加了几个的鸽舍,看着鸽舍中满满的鸽子,满意的点点头。
有了种子就行,日后慢慢来!
“小黄,过来。”
小李子站在身后,蠕动了一下嘴巴,但也没说话。
霍嬗看着这个胖了不知道几圈的土狗,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混吃混喝……
霍嬗蹲下身子,在咧着大嘴的土狗的头上揉了揉,随后起身挥挥手:
“去吧,还你自由。”
看着跑远的小黄,霍嬗笑着摇摇头。
来到水缸前,推开臭美的冠军,然后洗了洗手。
随后甩了甩手上的水,接过孙尚递过来的斩蛇剑扛在肩上,往宣室殿的方向前去。
………
来到宣室殿门前,没看到徐自为,擅离职守不太可能,估计是忙其他事去了,或者去了虎贲那边。
霍嬗推开殿门直接走了进去,孙尚留在门外。
“姨祖父!”
霍嬗刚进殿内就吼了一声。
“哎!”
刘彻在后殿应了一声,霍嬗往后殿跑去。
霍嬗进去拐过几道门,然后就看到正坐在案桌后面,手里拿着竹简的刘彻。
霍嬗立马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躬身一礼:
“子侯拜见姨祖父。”
刘彻扔掉手里的竹简,捋着胡子:
“哈哈哈哈,子侯快快过来。”
霍嬗颠颠的跑过去,然后盘腿坐在刘彻的对面,随后把斩蛇剑咣当一声扔到了桌子上。
刘彻被吓得一激灵,连忙拿起斩蛇剑看了起来,脸上都是心疼。
发现没问题后,顿时一拍桌子,大声喊道:
“霍子侯,你个瓜怂,这是我大汉斩蛇剑,摔坏了怎么办?”
霍嬗嘿嘿一笑,刘彻翻了个白眼,随后招手唤来一个侍者把斩蛇剑递给他,侍者恭敬接过,放到托盘上。
霍嬗看到这一幕,没忍住说道:
“没事,摔不坏的,就算摔坏了,高祖也不会怪罪的。”
刘彻气的胡子都翘了起来,这也就是霍嬗,要是旁人,十个头都不够砍的!
刘彻盯着他看了一会,随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笑着摇摇头:
“站起来,让姨祖父看看。”
霍嬗乖乖的站起,刘彻捋着胡子上下打量。
“嗯,高了一点,也瘦了一点,比以前也黑了一点,不错不错,终于不像个奶娃了!”
霍嬗撇撇嘴坐下,心中吐槽:
‘你们这都是嫉妒我皮肤比你们白,比你们好,等我养个几天,依旧白白胖胖的!’
刘彻盯着霍嬗一直看,这小崽子他怎么看也看不够,实在是太给他争气了,还听话,懂事。
虽然有些放肆,也有些没大没小的,但不打紧!
“昨晚回来的?”
霍嬗点点头。
“听说你昨晚把朕的南公车司马令给革职了?犯了何事?”
霍嬗挥挥手,满不在乎的说道:
“没啥大事,昨晚没认出我来,说了些犯忌讳的话,我本来准备砍了他的,但念在路博德就这一个儿子,所以让他回家反省。”
刘彻看着霍嬗这幅满不在乎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那可是朕的官员,你给朕说革就革了,你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陛下?”
霍嬗打量了几眼刘彻,见他没生气,继续说道:
“都一样,谁革不是革,我立了这么大的功劳,姨祖父还不封我个大将军大司马?”
“都一样?”
刘彻都气乐了,声音都有些变调。
“立了这点小功劳,你就在这居功邀赏,那是不是我这个皇帝要让给你坐?”
刘彻此时是真有些生气了,心里不停地骂着自己。
你说你,一天见不到霍嬗,这心里想的不行,现在见到了,又被气了个够呛,你说是不是贱?
霍嬗缩了缩脖子,弱弱的说道:
“当皇帝有什么意思?
每日卯时就得起,亥时还歇不下,还要想着那么多的事情,生怕对不起祖宗社稷,生怕对不起大汉各地的父老乡亲。
还要操心大臣的争斗,每日还要被手下那些庸才气的半死……”
霍嬗边说边打量着刘彻的表情。
霍嬗是在表达自己看不上这个皇位,但同时这一番话也在拍刘彻的马屁。
而这一段话确实说到了刘彻的心里,唉,这天下还是有人能够理解他的。
刘彻看着霍嬗的眼神不由的柔和了许多。
霍嬗看着刘彻表情舒缓了下来,胆子立马就大了起来:
“要我说啊,姨祖父你还当这皇帝干嘛,每天这么累,说不定还得少活好几年呢!”
刘彻一愣,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霍嬗,而霍嬗则在继续说:
“要我说啊,你还不如把这皇位禅让给表叔,还能成为一段佳话。
我陪着你,咱们去打打仗,改改革,游山玩水。
姨祖父打下了这么大的疆土,大半都没亲眼看过吧?”
刘彻愣愣的点点头。
“那咱们就去看看,等我打下了西域,咱们去看看那边的异族风光,先转他个一两年。”
霍嬗挥舞着手臂,语气激昂的说着。
“咱们去看看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的玉门关。
然后再看看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的将士们。
然后咱们过河西,进入草原大漠,去看看那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大漠风光。
然后咱们再去辽东,看看北国风光,再去南边看看雨林,随后再去看看巴蜀大山。”
听着霍嬗的话语,刘彻也有些意动。
“等把这些年打下来的看完了以后,咱们再看看咱们自己的。
看看那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的大河。
看看那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的大江。
再看看那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的瀑布。
再看看……”
“行了行了,别说了。”
刘彻连忙挥手打断他,他本就是一个心中有些诗与远方的人,他已经心动了,再听下去,他怕自己真忍不住。
霍嬗意犹未尽的坐下,嘴里还再说:
“要我说啊,当皇帝真的没意思,等过个几年,把位子给表叔,多转转,多看看,人活一世,没看过世界怎么行!”
刘彻听着霍嬗的话,心中有些纠结。
以前这都是从不可能有的想法,虽然现在让他禅位也是不可能的事,但是他已经开始纠结了。
纠结了就说明了刘彻的心里有了这么个想法。
如果刘彻真能干出来这种禅位的事,那他身上被人骂的黑点,瞬间就能消弭一大半。
但以他的性子,这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情。
但谁知道呢,刘彻一生的执念就是灭掉匈奴,等灭了匈奴,说不定他的想法就变了呢!
但不得不说,霍嬗的胆子确实大,这种话都敢说。
这种就算是卫青,那都是敢说就敢死的话。
你没看从最一开始,旁边伺候的侍者们就趴在了地上,如今已是面色绝望。
听到了这些话,他们不可能再活下去,但是谁让有霍嬗呢。
霍嬗走上前踹了一脚:
“都给我滚,我和姨祖父说些自家人的贴心话,你们也敢听?真不怕掉了脑袋。”
众侍者立马面露希望,其中就有黄门苏文,但他们依旧趴在地上,动都不敢动。
直到刘彻发话:
“哼,滚吧!”
第一六一节 禅位吧,咱俩去看看诗和远方(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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