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嬗站在马边一拍脑袋,想了想说道:
“也对,那就明日吧!”
“把舅祖父,舅祖母,舅祖父家的三位表叔,在长安的表姨也叫上,公孙姨祖父陛下这次没带他,留在了后面,没在,那就把他家的表叔也叫上,咱们一家人一起吃个饭。”
霍嬗一直觉得大家一起多吃饭,感情自然会更好,而且刘彻越来越像一个孤家寡人,除了自己,对其他人都快没有以前的温情味了。
以前没本事,现在有了一些,自然要好好规划一下,他可不想刘彻变成史书上的那个汉武大帝,也不想让他们到最后真的父子相残!
………
一群人听的那是目瞪口呆,霍嬗如今名气很大,这些官员们自然也都听到过他前两月的事迹。
但霍嬗自幼生活在宫中,对他们来说就相当于一直生活在话语中,从未亲眼见过,今天算是长见识了!
说起话来比皇帝还要理所当然,你说吃饭就吃饭?
霍嬗翻身上马往安门右边的覆盎门而去,这边离长乐宫近些,而且安门今日也不能走。
但没想到刚起步没走多远,一个年轻儒生气呼呼的跳了出来,面色涨红,像个老头一样手指颤巍巍的指着霍嬗,看样子气的不轻。
典型的年纪不大,脾气却很大!
霍嬗眼睛一眯,有些惊讶,他没想到还真的敢跳出来,按时间算,他们应该刚接触到刘据,目前无权无势的,有什么底气跑出来怼自己?
“汝这狂妄幼子,不尊礼法,目无陛下,竟跟这些贱民一般……啊!”
“关你屁事!”
霍嬗一马鞭下去,这个人一声惨叫直接趴在了地上,接着捂着自己的脸,开始哀嚎,霍嬗本来想抽嘴的,手艺不精,没瞄准……
霍嬗听到哀嚎皱了皱眉头,抬起头来淡淡说道:
“廷尉府的人何在?把这个口出狂言的反贼押入大狱!”
其他和他相熟的人听到这话坐不住了,也不多想,纷纷跳了出来:
“狂妄小儿,为何栽赃嫁祸?”
霍嬗不理他们,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廷尉府的人,也不知是没听到,还是不愿听从自己,也对,自己又不是他们上官,手里也没斩蛇剑。
但霍嬗已经在心里默默给他们下了判决书,他们要完了,刘彻知道此事后必定会处理他们!
“咳,既然等不到廷尉的人,那……期门军何在?”
“在!”
“把这些人给我收押起来,先带回长乐宫,等晚间陛下来了,交给陛下处置!”
“诺!”
一群莽汉冲了上去,他们可不管你是谁,谁敢反抗,上去就是几刀背,三下五初二就让这五六个人动弹不得,只知道趴在地上哀嚎!
剩下的一些人,看大家都不说话,这会才反应过来自己惹了大祸,纷纷求起了刘据。
“家上要为吾等做主啊!”
“外戚祸国啊,家上须严惩此狂徒……”
其他人听到这话脸色很精彩,默默地与此人拉开了一些距离,免得连累到自己。
今朝朝堂近半都是外戚一系,你还说敢说外戚祸国?傻子一个!
霍嬗都听乐了,你家太子就是靠外戚登上太子之位的,难道你不知道?
“把他也给我抓了!”
“对,对对,就这个,说外戚祸国的这个!”
抓完以后霍嬗眼睛扫了一圈,见没人再说话,这才解释了一下:
“陛下贵为皇帝,不留意踩了百姓的青苗,尚要赔礼道歉,他一口一个贱民,妖言惑众,动摇我大汉根基,本侯原本只是想教训一番,让他知道祸从口中!”
霍嬗停顿一下,忽然挺起胸膛义正言辞了起来:
“但未曾想到,其他人还敢上前犬吠,此乃同党啊,一人我还可视为年少轻狂,多人?谁知道他们是不是一个妄图颠覆大汉的阴谋组织?”
“本侯身为大汉之臣,为何抓不得他?”
起初众人听到霍嬗一个十岁孩子评价这人年少轻狂,心中觉得荒缪,有些想笑,但听到后半句,众人面色连变,一个个都缩起了脖子,纷纷离这些人远了一点。
他们此刻也觉得这件事怪不得谁,只能怪他祸从口出,让霍嬗抓住了把柄,剩下那群人还想反驳两句,但看着霍嬗笑眯眯盯着自己等人的举动,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霍嬗等了一会,看没人再跳出来,遗憾的叹了一口气:
“太子殿下仁厚,不愿多斥责尔等,但这不是尔等觉得自己是人上人的理由,日后,似这种妖言惑众之徒,我见一个抓一个!”
“带上这几人,走!”
“哼,没想到碰到了几匹害群之马,真是坏了人一整日的好心情!”
霍嬗说完后还对着不远处另一个地方的太学博士、学子们点了点头,这群人还是不得罪的好,不然说不定人家哪天就来报仇了,而且霍嬗对他们也挺有好感的!
这些公羊学派的其实刚才也是看的很爽,要知道他们早就看这些谷梁学派的人不爽了,还妄想蛊惑太子,哼!
他们看到霍嬗对着他们点头,纷纷回了一礼,心里很是认同霍嬗害群之马的说法。
自从董仲舒上台以后,这些公羊学士早就在心目中觉得自己就是儒家的当家人了,不过他们的自我感觉也没错,他们确实是这个时候的儒家当家人。
此地距离百姓有些远,他们听不清说什么,只看到小冠军侯在抓人。
直到此刻霍嬗要走,周围的百姓才知道发生了什么,纷纷大喊‘抓的好’,周围的百姓盯着那几个鹌鹑一样被期门提在手里的人,面色很是厌恶!
谷梁的人听着这声势面色越来越难看!
刘据还好,他只是有些尴尬,这些毕竟是他收留的人……
他此刻也没有觉得霍嬗不给他留面子,反而觉得霍嬗做的好,他虽然性情温厚,但不代表他没有脾气,是个人就有脾气。
而且他也知道百姓就是他刘氏的根基,谁敢破坏这个根基,他也饶不了这个人!
谁说性情温和就不杀人?逼急了照样也见血吃肉!
更别提,他也才刚刚十八岁,性情温厚只是因为舅舅卫青的影响,而卫青,性格再温和他也是个武将!
………
不远处坐着马车往来走的刘彻也听到了百姓的呼喊声,闭目养神的他睁开眼睛,对着身旁的霍光说道:
“让人去看看,发生了何事!”
“诺!”
霍光站起身往外走去,没一会就返了回来,把事情经过给刘彻讲了讲。
“按律处理吧!”
刘彻听完后淡淡的吩咐了一句,没多做表示,太子的事情他一般不多管,而且他也没时间多管,他忙着巡游天下,求长生呢。
其实不光是霍嬗到了长安以后有了一些变化,大家或多或少都有了一些变化,霍光变的更稳重了,金日磾存在感降低了很多。
而霍嬗是觉得自己到家了,开始放飞自我,骨子里的性子显露了出来。
而刘彻正好跟他截然相反,直到此刻他才真正显露出了一个坐了三十年皇位,立下赫赫功业的皇帝,该有的威严以及那傲睨万物的霸气!
………
霍嬗这边带着人从覆盎门进入长安城以后,直接就通过长乐宫门进入了长乐宫,孙尚他们带着人去了长乐宫监牢,霍嬗继续往深走去。
绕过长乐前殿,从左边西侧往后走,一路上路过空着的长秋殿、长定殿等殿宇。
长乐宫长乐前殿西边这些殿宇都是太皇太后,皇太后居住的,现在大半基本都空着!
长乐宫北部才是皇后、部分嫔妃等后宫居住的地方,皇后住在正中央位置的长秋宫,长秋宫内有椒淑房,大名鼎鼎的椒房殿其实是在未央宫。
老刘那个人大家也知道,渣男一个,爱的时候很爱,爱过了也就那样,跟他老爹汉景帝一模一样,只不过没他老爹有规划。
他老爹对一个人的感情正好能维持一段时间,时间一到感情消耗殆尽,立马就会换一个,也真是……
所以卫子夫一年中有大半时间住在长乐宫,主要是刘彻带着宠妃去甘泉宫或者去巡游的时候!
霍嬗在长秋宫宫门处下了马,急急忙忙的奔了进去,还没走到椒淑房呢,他就见到了一个他非常不想看到的人,因为这个人对他来说比倪宽还烦。
“子侯见过祖父!”
面前是一个五十多的老头,身高七尺左右,面相很是平凡,看起来很老实的那种人,他也确实很老实。
他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没多大本事,所以兢兢业业伺候好皇后和太子就行了。
但是他对一件事情非常的执着,执着了几十年。
他的名字叫做陈掌,曲逆侯陈平的庶出子孙,官职是詹事,皇后和太子的大管家。
在这个年代老实就代表了没有太大的本事,那他为何能坐上詹事这个两千石重臣呢?
因为他已逝的妻子名叫卫少儿,霍嬗的亲祖母,傍上了卫家,自家老爹也成了人家的继子,所以被老刘召见,得以显贵。
至于说霍嬗为何觉得他烦……
咳,明日咱再说→_→
…………
第二十节 第一次‘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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