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东刚出仓库就碰到了陈伯，对方正带着三位妇女迎面走来，手上还拿着一摞编织袋。
    “陈伯！”
    “徐警官，你这是…有事？”
    徐东点点头。
    陈伯朝身后三人吩咐了几句，然后打发她们进了仓库，接着又把徐东带回了办公室。
    “说吧，你还想干啥？”
    徐东再次给对方塞了一根烟，自己也点燃了一根，接下来开门见山道：“我还想再买一些新鲜鱼。”
    “哦，你有粮食么？”
    陈伯表示怀疑，对方从燕京远道而来，能随身携带多少粮食？而且他们还是公职人员，这可不符合他们的一贯作风。
    徐东摇摇头：“没有。”
    “那你不是在说废话么，花钱可买不到新鲜鱼，就算你肯出十倍的价格，起码在我这里是行不通的。”
    十倍价格肯定是夸张之词，双方都不会当真，徐东就是再缺肉，也不可能当这种冤大头。
    认真说起来，陈伯不是不想赚钱。
    而是这些新鲜鱼都是他用粮食收购回来的，如果卖回去的是钱，那他以后的生意可就没法再继续了。
    也就是俗称的“资金”链断裂！
    也许高价确实能买回一些粮食，但其中的不确定因素太多，他可不想冒一点风险，还是以物换物最可靠，起码旱涝保收。
    “您老先别急着拒绝嘛，我手里虽然没有粮食，但我有其它东西。”徐东解释道。
    “什么东西？”
    “白糖。”
    “白糖？”陈伯一下子来了兴趣，这可是好东西啊，刚好马上就要过年了，白糖也是刚需，于是连忙问道：
    “你有多少白糖？”
    “不多不少总共三十斤，另外我还有一些烟酒，你这边如果需要的话，也可以全部处理给您。”
    陈伯不动声色地问道：“你想怎么换？”
    “这话应该是我问才对吧？”徐东似笑非笑道。
    “我老人家不会上网，不知道现在白糖什么价格？”
    徐东拿出手机，打开网购app，搜索“白糖”一词，上面有不少交易讯息，价格基本上在维持在每斤三千块钱上下。
    随着春节的来临，尤其是最近一个月，白糖价格涨得很凶，报价几乎翻了一倍。
    陈伯看了一眼手机页面，随即皱眉道：“这价格也夸张了。”
    “陈伯，你一斤死咸鱼都要2400块钱，我一斤白糖怎么说也不比你这差吧，白糖现在可是稀缺货。”
    “咱们按照一比一的比例交换，你觉得怎么样？”
    “是大黄鱼，还是小黄鱼？”徐东问道。
    之前他听陈伯介绍过，总体上大黄鱼的价格要比小黄鱼贵一倍左右。
    原因是大黄鱼的脂肪含量更高。
    “当然是小黄鱼，大黄鱼一斤换两斤。”
    徐东摇摇头：“不怎么样，你们这可是正宗的黄鱼之乡，正所谓物以稀为贵，单论黄鱼的价格，肯定比不上白糖。
    而且一斤鱼肉吃不了几顿，放开了吃的一顿都不够，相反白糖耐吃，省着点用个半年都没问题。”
    “那你想怎么换？”
    “咱们谁也不占便宜，我不要小黄鱼，三十斤白糖换你三十斤大黄鱼，你觉得如何？”徐东还价道。
    陈伯连连摇头：“不行不行，这么换我亏死了，还不如留着换粮食呢！”
    “陈伯，我也不诓你，我在你这边最多只能待到中午，过了中午你就是想换，也没机会了。”徐东有意施压道。
    “你说什么？”
    陈伯大吃一斤，原本他只是想压一下价格，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眼下压力全到他这边，让人措手不及。
    “现在都十点多了，陈伯，时间真的不多了。”
    “我去打个电话，你等我一下。”陈伯一下子乱了分寸。
    “没问题，最好能快点。”
    陈伯离开后，徐东趁机给李科长打了一个电话，准备汇报一下工作。
    电话刚接通就传来了李科长迫不及待地声音：“小徐，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公司的事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老汪他们正在盯着呢，马上就快要完成装车了。”徐东回答道。
    “那就好，你这边呢，咱们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有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徐东故意卖了一个关子。
    “那就先说好消息。”
    徐东压低声音：“好消息是我这边，已经买到了850斤风干后的黄鱼，应该足够大家瓜分了。”
    “太好了，我就知道小徐你不会让我失望的，总共花了多少钱？”
    李科长简直大喜过望，公司也才弄到了一千两百斤，而且这可是风干鱼，一斤差不多相当于两斤新鲜鱼肉。
    赚大发了！
    “2400块钱一斤，一共是200万。”徐东如实回答道。
    “价格还可以啊，不算太贵。”李科长意外道。
    徐东连忙提醒：“坏消息还没说呢？”
    “那你还不快说？”
    “是，坏消息是这批货是臭咸鱼，是用死鱼制作而成的，无论是口味，还是营养价值，肯定不如新鲜鱼肉。”
    “死鱼？”李科长重复了一遍。
    徐东补充道：“没错，就是死鱼，鱼身上都能看到腐烂过的痕迹，这边的新鲜鱼肉，花再多钱都不好使，只能买到这些残次品。”
    “可惜了。”李科长惋惜道。
    “李叔，你也不用太失望，臭咸鱼听起来虽然难听，但不影响食用，煮熟了一样能吃。”
    “你说的也有道理，我记得有道名菜好像就叫做'臭鳜鱼'，臭鳜鱼能吃，没道理臭黄鱼不能吃。”李科长自我安慰道。
    徐东很佩服李科长的这种阿q精神，死的都能说成活的，太难为对方了。
    “李叔，您老说的太对了。”
    李科长苦笑一声：“别拍我马屁了，臭咸鱼就臭咸鱼吧，好歹有八百多斤呢！到时候分一些给老冯他们，剩下的咱们三家平分，够吃一整年了。”
    “呃……”
    “别呃了，有屁快放。”
    “是这样的，老汪他们也想买点咸鱼，我之前答应过他们的，毕竟没有他们配合，这鱼也买不成。”徐东赶紧解释道。
    “他们想要多少？”李科长皱着眉头问道。
    “我还没来得及问呢，不过我估计他们要的不多，应该不会超过一百斤。”
    毕竟价格摆在那里。
    “这事先放放，回头有了准确数字，你再告诉我。”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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