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太阳还在地平线之下，但已经能够勉强视物了。
    日本华中方面军司令部、第13师团指挥部，所有人都在等待着松田联队的消息。
    凉风吹拂过原野，好像某种召唤术把整片天地唤醒，一个又一个日本士兵从原野上抬起脑袋，他们的目光如准备捕猎的豺狼一样凶恶。
    在这凶恶之下还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
    对于第六兵团和江东的威名，穷凶极恶的十三师团士兵心中也有一些畏惧。
    那一丝忐忑便来源于此。
    “呼！”
    松田深深的吸了一口清晨凉爽的空气，他感觉整个人神清气爽，大脑思路清晰。
    望远镜里，中国阵地的轮廓已经清晰可见，那刺目的军旗在微风中轻轻飘荡着，宁静、平常。
    “联队长阁下，时间已到！”身后传来了参谋带着激动的声音。
    松田缓缓拔出指挥刀，目光冷峻。
    刀尖前指，
    “为了天皇陛下的圣战，全军……出击！”
    朦胧的原野上突然跃出无数个身影，他们迈着小短腿，以身体所能爆发出来的最快速度向前方冲锋。
    刺刀的寒芒上下跳动，星星点点的寒光连成片，似海中的波涛上下起伏。
    炮弹呼啸着从冲锋士兵的头顶掠过，准确无误地砸进了数百米外的阵地里。
    轰隆隆的爆炸声将无数处于半睡半醒状态的生灵震醒，鸟飞虫走。
    松田一直指着望远镜，望远镜的镜片上被爆炸的火光填满。
    中国人的阵地已经完全笼罩在了爆炸的火光中，只有那面血红色的军旗在火光和硝烟中若隐若现。
    炮兵观测员引导炮火不停向前延伸，避免炸到自己人。
    跃动的刺刀、奔腾的身影，整个天地似乎都在快速运转着。
    露水已经打湿了裤管，日军士兵对此浑然不觉，他们大口地喘着气，眼睛死死盯着中国人的阵地，防备着随时可能飞过来的子弹。
    在某一个瞬间，松田联队长和所有士兵的眼球上出现了一抹比朝阳更加明眼、更加血红的亮光。
    血红之色愈来愈烈，从一抹到铺天盖地只用了0.5秒钟的时间。
    “那……”
    北边好像出现了无数个太阳、又像无数支巨大无比的火箭，松田联队长缓缓放下望远镜，张口结舌。
    燃烧的箭矢铺天盖地，日本人眼球上的血红之色正在无限扩大。
    冲锋的日本士兵感觉自己的心跳好像停止了，他们昂着脑袋，目光震惊呆滞又茫然，脚下的双腿还在下意识地迈动着，只是迈动频率越来越慢。
    不知在什么时候，刺刀上的寒芒已经被苍穹上的血红之色淹没，刀尖深深的垂了下去，不再具有危险性。
    第1个日本士兵停下了脚步，随后是第2个……第3个……
    已经被炮火摧残过一遍的阵地近在咫尺，但没有人再去关注了。
    也没有人看到，在漫天的血红之中军旗的颜色变得越来越鲜艳，她在微风中静静的舒展着，好像在笑。
    在毁天灭地般袭击到来前的那一个瞬间，日本士兵在想什么？家乡亲人？樱花天皇？功勋罪恶？
    没有人知道！
    “轰轰轰……隆隆隆……”
    火箭弹从天坠落，带着陨石般的让一切生物都感到惊恐的力量砸入了日军队伍中。
    大地在沸腾、泥土像铁水一样燃烧飞溅，翻涌的烈焰好似十二级台风中的惊涛。
    肉眼可见的气浪在天地间翻滚扩散。
    这是一片血红与力量的漩涡，漩涡中的日军士兵卑微渺小如浮游，无所挣扎与抗拒，呆滞地迎接死亡。
    虽然火箭弹还没有炸到炮兵阵地的位置，但炮兵的炮击已经结束了。
    在这铺天盖地的血红中，山炮和野炮发射出去的炮弹实在是太过微不足道。
    跑……
    少有人升起这般念头。
    联队指挥所距离冲锋的士兵较远，因此在死亡到来之前松田联队长能够思索更多事情。
    作为大佐军官，他有幸参与过华中方面军举行的军情分析会！
    在军情分析会上，情报机关的人向军官们讲述过江东的两种秘密武器。
    其中一种武器名曰将军锤，一锤破城、破山。
    令一种武器不知唤何名，只知射时红光漫天！
    天上先是传来令人头皮发麻、汗毛倒竖的啸叫声，下一瞬间，无数炮弹如暴雨一般倾泻大地，爆炸声比雷声更响，让人神魂俱颤。
    炮弹的密度前所未有，面对这样的打击时，逃跑是不起作用的，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天照大神的保佑。
    松田联队长想到了情报机关的话，他苦涩地抬头看天。
    天上只有中国人的火箭弹，神明在哪里？
    ……
    萧县城墙上，第一战区的军官们感觉喉咙发干，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太阳已经冒出了脑袋，但它的光芒完全被钟馗爆炸的火光压过。
    遭受火箭弹打击的区域泥土和空气都在燃烧，简直是一个烈火的炼狱。
    这他娘的才叫强大，小鬼子的三扳斧战术在这样的打击面前算个屁！
    汤恩伯心中的怨气早已经被震惊取代，他吞咽了一口唾沫，哆嗦着嘴皮子问道：
    “武老弟，这……这是什么武器？”
    “钟馗！”
    “好……好名字……要是能给老哥匀一点就好了……”
    “会有的！”
    在钟馗的打击下，一个联队的鬼子只有300多人逃脱，他们大多数还是炮兵和辎重兵。
    这些逃兵将会把他们今日的所见所闻夸张地告诉华中方面军的同僚。
    钟馗，将成为鬼子心中永远挥之不去的噩梦。
    在知道了钟馗的本来寓意后，日本人肯定会更加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