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好好休养，剩下的事情日后再说。”男人脸上依旧是一贯的冷漠，看不出任何情绪变化，就连说话的语气都没有一点儿情绪波动。
    让人猜不透他心里的想法，也不敢去妄自揣测。
    大夫给柳嫣然扎完针，正准备离开的时候，柳嫣然突然眉头一皱，喉咙里再次涌上一股腥甜。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迅速在空气中蔓延。
    “小姐！”丫鬟玲儿见状，急忙冲上去扶住她。
    “小姐，您怎么样？”
    “大夫，我家小姐这是……”
    老大夫轻轻叹了一口气，面色凝重地说道：“这位姑娘旧疾郁结已久，气血两亏加上以前受的重伤，胸口之中郁结之气太重。加上这次受了刺激情绪攻心，才会导致吐血，切莫让她再受刺激了。”
    老大夫离开后，夜凌煜命管家多派两个丫鬟过来伺候。
    “有什么需要，吩咐下人去准备，这几日你先好好休息。”夜凌煜说完，转身便准备离开。
    “王爷……”柳嫣然急忙开口，脸色憔悴地说道：“王爷，可不可以……留下来陪陪我？”
    丫鬟玲儿偷偷看了看男人的脸色，赶紧附和说道：“王爷，求求您……您就留下来陪陪我家小姐吧。这几日，小姐夜里总是做噩梦睡不踏实，小姐一闭上眼睛就梦到从悬崖上摔下去的场景，夜里常常惊醒，这才导致旧疾复发如此……”
    “玲儿，别说了！”柳嫣然故作生气地皱了皱眉头，赶紧打断了玲儿的话。
    “小姐，您为什么不让奴婢告诉王爷？”玲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红着眼眶继续说道：“当年为了给王爷采药，小姐从悬崖上摔下去差点丧命，这件事您一直让奴婢保密不能告诉王爷，可是奴婢也不忍心看着您委屈自己啊。小姐，您那么在意王爷，为什么就不能……”
    “够了！”柳嫣然再次打断了玲儿的话，抬手按住胸口，脸上再次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小姐……”
    “行了，都出去。”夜凌煜冷冷开口。
    玲儿犹豫了片刻，缓缓站起身退了出去，边上几个丫鬟下人也都退了出去。
    屋内，只剩下两人。
    夜凌煜看着靠在床头，脸色苍白憔悴的柳嫣然，不由皱了皱眉头。
    僵持沉默了片刻之后，他才淡淡开口问道：“这些事情，为何不告诉我？”
    柳嫣然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
    屋内，再次陷入一阵安静……
    过了一会儿，柳嫣然才抬起头偷偷看了看男人的脸色，缓缓回答道：“王爷是明白我的心意的，当年救下王爷，我不奢求任何回报，只是想留在王爷身边，哪怕当一个婢女也好……”
    “那些事情之所以瞒着王爷，我不希望王爷因此对我有所愧疚。”说到这里，柳嫣然抬手拉住了男人的衣袖。“王爷，今晚可不可以留下来……”
    “留下来陪陪我好不好？”柳嫣然放软了语气，甚至带着几分哀求的口吻。
    再加上那楚楚可怜的神情，闪烁着泪光的眼睛，很难让人拒绝。
    就这样僵持了片刻，夜凌煜在床边坐了下来。“等你睡着我再离开。”
    闻言，柳嫣然眼眸中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不过很快便被她掩饰过去了。
    认识这个男人这么多年，她太了解这个男人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了，她不能纠缠不休。
    在这方面，柳嫣然一直都很懂分寸知进退，话已至此她也没有再强求这个男人留下来。
    只要他能多留一会儿，多陪陪她这就够了。
    柳嫣然一只手还抓着男人的衣袖，见男人没有推开她。柳嫣然犹豫了片刻，抬起头看着男人这张冷峻的脸，她缓缓抬起下巴大着胆子凑了上去……
    可是，却被他躲开了。
    看似无意地躲开了……
    柳嫣然还仰着头，脸色略微有些尴尬，可让她更难过的是心里的苦楚。
    不可否认，这个男人对她很好。她想要的东西，他都会给她，几乎是有求必应。
    可是，这些年来……这个男人从未碰过她，就连牵手都没有过。
    在旁人看来，夜凌煜对她偏护有加，就连夜王府上上下下的人都对她格外尊敬。可是，只有她自己心里才清楚，这个男人对她的好……
    只不过是因为那份恩情罢了！
    起初，她以为只要留在这个男人身边，迟早有一天这男人会对她动心的。
    一开始，她对自己也很有信心，没有任何顾虑，因为夜凌煜身边除了她没有出现过任何女人。
    就算是皇上赐了婚，他被迫娶了叶锦之，他对叶锦之也只有厌恶。
    可是……
    这段日子，她察觉到了这个男人的变化。
    叶锦之变了，他也变了。
    当她知道叶锦之搬到幽竹苑去住之后，不可否认，她心里有些慌了，但更多的是不甘心和恨意。
    “王爷，你……”柳嫣然抬眸看着面前的男人，张了张嘴，只觉喉咙有些发紧。
    僵持对峙了片刻，她才将堵在喉咙里的话说出来。“您是不是……喜欢上叶锦之了？”
    闻言，男人明显一怔。
    他既没有点头也没有否认，起身走到了窗边，显然没有要回答这个问题的打算。
    “你的身体受不住寒气，夜里就别开窗了。”夜凌煜将窗户关了起来，随后便离开了西苑。
    看着男人离开的方向，柳嫣然缓缓收紧了拳头，漂亮的眼眸之中逐渐凝聚起一团恨意。
    夜凌煜虽然没有回答，但她也不是傻子，自然察觉到了男人的变化。
    叶锦之……
    真的该除掉她了！
    “小姐。”玲儿端着刚熬好的汤药走了进来，见屋内已经没有了王爷的身影，再看看自家小姐那难看的脸色。
    玲儿这丫头倒也机灵，赶紧将汤药放了下来，安慰道：“小姐，您先养好身子。王爷本就是重情重义之人，王爷现在知道了您的旧疾是因为救他落下的，肯定不会弃您不顾的。”
    “小姐，您就放心吧，王爷日后肯定会加倍对您好的。”玲儿说完，将汤药端了过来。“小姐，您先把药喝了……”
    “啪――”一声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