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大早,洪济风就收拾好大大小小的行礼,并且自己背上了药篓,仿佛是要离开去往某地。
而百里玉笙这时候才从梦中醒来,望着洪济风一身整理的行头,不禁朦胧问道:“前辈,您……这是要去哪儿?”
“你醒了……”洪济风转头望着百里玉笙,平静一句说道,“老身在这里的任务完成了,也是时候该离开了……”
听到洪济风要离开,百里玉笙不禁神情一愣,嗔声问道:“离开……到哪里去?”
洪济风笑着答道:“和以前一样,游历世间各地,履行神医之职……”
“那我呢?”百里玉笙继续问道。
“我在你体内埋下的寒毒,算些日子,也应该消退得差不多了,再过不到两日,你就会变回和以前一样……”洪济风平和笑道,“和百里姑娘你相处的这段日子,老身觉得非常充实,不管你是否答应,老身已经认定你是我唯一的门下弟子,这段短暂的师徒缘分,也让老身念念不忘……”
“既然认我为弟子,前辈不带我一起走吗?”百里玉笙疑惑问道。
洪济风摇了摇头,表情从容道:“就像你自己说的,你的人生要由你自己决定,别人左右不了……老身的出现,只是给原来身为杀手的你,指明了一条人生新的方向——至于你是选择从医,还是像原来一样做回杀手,那都是你的自由,我无法替你做出选择……”
“难道,前辈不怕我变回和从前一样,杀人见血吗?”百里玉笙继续问道。
“那是你的意愿,和我并无关系……”洪济风继续平静道,“你的路,终归是你自己去走,只要你做出不会后悔的决定就好……”
“我自己……选择人生的路途……”百里玉笙听到这里,不禁低头望着自己的右手——曾几何时,自己被族人抛弃,被段天衍培养为江湖一流的杀手,沾染鲜血无数,却是无有自由,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而今遇上了洪济风前辈,为自己指明了另一条路,却并没有强迫自己选择,而是让自己决定自己的人生,这样的感觉自己从未有过……
“老身走了,之前那本医书,就送给百里姑娘你了……”洪济风说完后,背好药篓临别道,“学会医书上的内容,足以应对寻常百病,无论你最后会不会选择从医,就当是备用技能好了……”
百里玉笙听完,从包裹里拿出医书,沉默许久之后,遂缓缓低声道:“谢谢前辈……”
洪济风听见,不禁回头一笑:“不错嘛,开始学会感谢别人了……”
“是古墓派那些姐姐们教我的……”想起之前在古墓派替人疗伤的回忆,百里玉笙感叹一句。
“既然慢慢开始改变,说明你已经不是从前的自己了……”洪济风呢喃一声,最后耐人寻味道,“好好过下去吧,人不能一辈子只活在自己禁锢的痛苦之中……”
说完,洪济风便离开了山洞。徒留百里玉笙一个人在这里,望着洞外升起的太阳,百里玉笙明白,自己的人生,或许在这一刻将开始改变……
午时时分,峰泠镇路口……
按照计划,赵成安今日会陪萧苏夫妇一起,前往“镶子楼”一趟,与众武林人士碰面,就之前为强夺神功而发生的一系列“骚乱”,说明一些事情,并澄清误会。不过赵成安一路上表情无眼,仿佛心思并没有全放在上面,另行似有自己的打算,为此还特意没有带上林霜儿一起……
“咕……”大中午的,赵成安走在路上,肚子叫个不停,镇口离“镶子楼”距离还不近,这对身为吃货的赵成安来说,简直就是煎熬。
“这么快就肚子饿了?”萧天听见后面的声音,不禁回头笑道。
“什么叫这么快啊?今天一大早,我就啃了一个馒头好吗……”赵成安不禁抱怨道,“昨天古墓派那么大骚动,一大早起来所有门下弟子都在打扫山头,根本就没有人做饭,唯一那个馒头,还是从田栩大叔手里捞过来的……”
“别急哈,等到了‘镶子楼’,绝对有你吃不完的好东西……”萧天继续笑道,“这次我们特意约好与轩辕家在楼里碰头,可以算得上饭局,等谈好了有关神功秘籍的事,你就不必再担心被那些武林弟子刁难了……”
“鬼哟,之前在开封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呢?来到终南这里,简直死里逃生了几回……”赵成安想起自己这一个月在终南的经历,继续调侃道,“而且等到了‘镶子楼’,萧伯伯你们肯定和那些武林前辈嚷嚷半天,要吃上饭恐怕得等好久……”
“有那个功夫,路上少动点嘴皮子,省点力气,独自还能好受点……”苏佳走在最前面,冷不丁说上一句,语气尽显不屑。
然而赵成安听出来了,故意凑到萧天耳边,轻声问道:“萧伯伯,苏阿姨平时说话,都这个调调吗?感觉好冷淡啊……”
“哎呀,她平时就这样,十几年了,我耳朵都起茧了……”萧天也趁机小声调侃,其随性的性格,完全看不出是个三十多岁的人。
“亏萧伯伯您娶了个这么冷的老婆,真是让你遭罪了……”赵成安继续嘀咕道。
“喂,你小声点,别让佳儿听到了……”萧天听到这里,连忙伸手捂住赵成安的嘴。
“咳咳,我听见了啊——”然而,苏佳耳朵尖得很,马上转头投来一个怨妇的眼神,“嘴巴子那么贱,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佳儿,小孩子说的话,你别当真啊……”萧天望见苏佳的表情,连忙上前哄道。
“他是小孩子,你也是?——”谁想苏佳继续板脸,冷声训道,“我估计忆瑶的性格,就是被你这个做父亲的带坏的,说话见人一点规矩没有,跟年轻时的菁妹有得一拼,早跟你说过,少带孩子去跟菁妹鬼混……”
“哎呀,你别生气嘛……”萧天知道老婆的脾气,不停地在一旁劝慰,任谁也不会想到,堂堂举世无双的苍龙大侠,居然也是个怕老婆的男人。
“呵呵……呵呵……”赵成安看到这一幕,不由自嗨几声,眼前萧苏夫妇的情态,跟自己想象中的盖世大侠完全不同……
一边嬉笑一边闹腾,三人总算来到了“镶子楼”,此时轩辕世家的人和其他武林弟子早就到了,看来为了今天的“谈判”,所有人都十分重视。
“不好意思诸位,我们来晚了……”来到正式场合,萧天收回了之前的“亵渎”,表情正经道,“因为古墓派昨天发生了大事,今天一早帮忙收拾,花了不少的功夫……”
轩辕家的家主轩辕剑南见了,亲自上前迎接道:“不然不然,有关古墓派恩怨的事,我们也从其弟子那里听闻过了,萧苏夫妇亲自救场,可谓是武林之大义啊……”
“哪里哪里,轩辕前辈说笑了……”苏佳帮忙应和一声,随后直入正题道,“倒是有关‘沧神诀’秘遗的事,近些时日峰泠镇这边,好像闹了不小的风波,我们夫妻二人,也正是为了这件事,特意来此与轩辕前辈等人相谈……”
一边说着,夫妇二人一边招呼着其他到场的武林众门,坐在大堂正厅之前,准备就此事相与一谈。
赵成安可不喜欢掺和进去,再次见到这些曾经刁难自己的武林弟子,事前恨如敌,事后笑嘻嘻,赵成安心里就很不痛快。而且说好的饭局,结果一点动静没有,赵成安只是简单跟萧天前辈吱应了几句,遂自己一个人先跑到后院安静的地方,找位置清静清静……
赵成安来到后院,眼前终于“干净”了不少,站在空旷的庭院中央,不禁喃喃自语道:“豁,搞得跟谈判会议一样,我最招架不住那样的场面了……而且说是吃饭,桌上连个鸡腿都看不到,那我还吃个毛啊?”
“咕……”一边说着,肚子一边叫个不停,赵成安摸了摸口袋里的银两,想要自己去找厨房,拿钱换点吃的。
谁知还没走几步,头上一个身影掠过,赵成安抬头一看,神情顿时惊愣——来到后院这里的人,竟然是萧忆瑶……
“哟,我们的大英雄来了……”萧忆瑶坐在旁边的房檐上,低头笑望着赵成安道,“我都听传信过来的古墓派弟子说了,你和霜儿妹妹昨天联手打败了莫秋兰那个老太婆,可以的啊……”
“少在那里说风凉话,你为什么会来这里?”赵成安一见到萧忆瑶的脸,立马不好气道。
“我这段时间一直住在峰泠镇啊,在哪里不正常啊……”萧忆瑶无题一句,随后答道,“而且听说我爹娘今天要来这里谈事,索性顺便过来看看……”
“看看?那你干嘛不跟你爹娘一起……”赵成安继续问道。
萧忆瑶不屑道:“我还不是跟你一样,不屑跟那些大人们谈天论地……我可不是轩辕少主,从小跟着名人前辈论古通今见世面,我最烦江湖上那些所谓‘群英聚会’的场面了……”
“呵呵,看来你跟我一个性子,不过我猜,你是不敢去见你爹娘吧……”谁知,赵成安忽而露出坏坏的表情,冲萧忆瑶嘲笑道。
“怕……怕?我有什么好怕的……”萧忆瑶不经意紧张一句,仿佛被人抓到了自己怕爹娘的弱点。
“是吗?我昨天可是听苏阿姨说了……”赵成安继续嘲讽道,“苏阿姨说,这次来终南这里,要和你爹好好管教管教你这个疯女儿,被武功天下第一的父母双打教育,这种滋味儿可不好受哦……”
“你……你少唬我,再敢乱说,小心我一巴掌呼死你——”萧忆瑶听了,不禁“威胁”道。
“咕……”然而说着说着,赵成安的肚子又开始叫起来了。
“怎么,你还没吃饭啊?”萧忆瑶听到叫声,不禁反问道。
“早上就啃了一个冷馒头,你说呢?”赵成安抱怨回道,“古墓派昨天闹了这么大的事儿,根本就没人做饭好吗……”
“那……你想吃这个吗?”谁知,萧忆瑶仿佛找到了折磨赵成安的办法,故意在其面前摇起几串烤肉道。
老远就闻到肉香味了,却没想到是萧忆瑶手里的食物,赵成安见了马上哈喇子直流,急着问道:“哇,你哪里找来的烤肉,快给我分点——”
“当然是我自己掏钱买的喽……”萧忆瑶故意摇了摇,仿佛在训一条狗一般,故意卖关子道,“怎么样,你想吃吗?如果答应我一件事,我就请你吃……”
“喂,我警告你,你别拿这种东西……嘶……诱惑我……”赵成安一边吸着口水,一边忿忿道。
“放心啦,也不是什么刁难你的事情,那么紧张干嘛……”萧忆瑶笑着道,“今天你是陪我爹娘一起来的,但自己一个人单独离开跑到这里,我想不应该只是找吃的这么简单吧……”
“你想知道什么?”赵成安反声问道。
“说,你今天来峰泠镇的目的到底是啥?——”萧忆瑶仿佛一眼就看穿了赵成安的心思,定声问道。
“我的事情,为什么要告诉你?……”然而,赵成安好像不想让人知道的样子,故意撇嘴一句。
“不告诉我……”萧忆瑶听了,马上表情耷拉道,“行,那你就继续饿肚子吧,我懒得管你……”
说完,萧忆瑶还做出一副准备离开的样子。
“诶,等等等等……”然而,赵成安实在是饿得受不了了,连忙伸手叫回道,“告诉你是可以,但是你不能跟其他人讲,尤其是你爹你娘……”
萧忆瑶听到这里,表情顿时眯笑,乐呵一句道:“哎呀放心了,我这个人嘴巴很严的,更不可能去跟我那老头老娘交代,我巴不得离他们远点呢……”
“切,鬼信喽……”赵成安故意瞥视一句。
“好像挺秘密的样子……”萧忆瑶继续说道,“对哦,你今天好像也没有带霜儿妹妹一起来,是故意瞒着她吗?”
“我只是不想让她担心,毕竟这件事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赵成安定了定神,随后表情认真道,“我这次,其实是想趁着这回武林众门齐聚的机会,找峨眉派的人谈事……”
“峨眉派?”然而,萧忆瑶听到这里,表情顿时一愣……
第五百三十二章 单独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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