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事发突然，夜娘根本来不及解释那么多。而且在那个节骨眼上，鲛人不死，它就会来杀死你。
    阚施泽琢磨了一下，嘱咐道：“你们都在上面别动，我下去看看。等我找到了机关，且确认棺材里的东西不会出来时，我再来叫你们。”
    扔下这话，他便准备下去，这时夜娘忽然站了出来，开口道：“我下去帮你。”
    阚施泽想了想，点了点头。
    两人再次进入楼梯道时，心头均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走了一会儿，夜娘忽然开口道：“刚刚，谢谢了。”
    “谢我？”阚施泽有些懵，不知道对方要谢他什么。
    “对，你其实知道我下来并不是因为……”
    夜娘话还没说完，阚施泽立马打断道：“但是你的确替换了茶白，把她留在将军府对我来说是好事。”
    听到这话，夜娘心一颤，愣了一下后眼角露出了笑意，“你应该很爱她吧？”
    阚施泽没吱声，他不知道“爱”代表着什么，但他知道自己要保护茶白，对方开心他就开心。
    “算了，你不回答我也知道。”夜娘兀自说了一句。
    九层妖楼就在旁边，黑色的棺木悄无声息地挂在楼中。
    阚施泽大致数了一下，每一层里大概得有七八十个棺材，那样九层数下来少说也有大几百。
    “这些人是陪葬的么？”
    夜娘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半晌，才艰难开口道：“算，算是吧。”
    阚施泽听到这话后转头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如果不想说的话你可以不说，但不要对我撒谎。”
    夜娘抬起头，怔怔地看着对方，点了下头。
    走到一半时，阚施泽停了下来，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刚好能看到九层妖楼中间的部分，第五层那边好像跟其他层不太一样。
    因为视线有限，他决定过去看一眼。
    等到了底下后，眼前对应是九层妖楼的第九层，阚施泽围绕着转了一圈，没有看到可以上去的楼梯。
    这也就意味着他想上去的话，只能借助那些悬挂在上面的棺材和尸体。
    “你在这等我一下，我上去看看。”说着阚施泽抓住旁边的一根柱子，正准备爬上去时，夜娘猝不及防地说了句“等一下”！
    阚施泽：“？”
    她做了个深呼吸，叮嘱道：“记得千万不要碰到旁边的那些尸体，棺材你可以碰，但是尸体一定不要碰！”
    “如果碰了会怎么样？”
    “陪葬的人，怨念会很重，要是不小心诈尸的话，对付起来很麻烦。”
    “好，我知道了。”阚施泽应了一声便开始动手，他尽量避开那些尸体，等稳稳落到了第五层，才松了口气。
    九层妖楼虽是倒立在地底的，但与寺院里的塔楼并不是完全一样，它只是外观上呈现出倒梯形，以地面为对称轴。进去后，并没有所谓的屋顶和地面是反过来之说。因为上下都是平坦的，与其说是塔楼，更像是巨型棺材。
    刚在远处看的时候，阚施泽只是发现这一层的地面颜色略有些不同，等到了上面，却惊奇地发现大厅的地面上画了一些奇怪的图形。
    整个图形很大，像是用红色的颜料画的，之所以用“像”，是因为不排除是“血”，图案绵延了一整个地面。
    阚施泽认真地看了一圈，这种图型他从来没见过，更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想了一下，有些房子的装修风格，是会铺上带图案的地板，但几千年前，是不是还没有这种地板？为了求证，他又去第四层和第六层看了一下，最后发现只有第五层有。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忽地想到了刚刚夜娘和他说过的话，这里的尸体都是陪葬的，怨念极大。那这些图案会不会是一个“阵”，用来镇压这些怨灵的。
    想到这里，阚施泽便立马回到了下面，夜娘正在底下等他，看到他后开口问道：“怎么样？有什么发现么？”
    阚施泽将自己看到的景象描述了一下，顺带说了自己的猜测。最后，跟夜娘确认道：“那会是镇压怨灵的阵吗？”
    “听你这么说，很像！据我所知，有些人死了后怨气过重，都会找道士来画阵，否则，这些怨灵会出来作祟，伤害一些无辜之人的性命。”夜娘解释道。
    “我还有一点不明白，这里既然有棺材，那为何不将这些尸体放置棺材里，而要裹起来放在旁边？”阚施泽追问了一句。
    夜娘蹙了蹙眉头，这个问题她也想了很久，从未听说过有这种下葬的习俗。随即摇了摇头，“死后不放在棺材里，而是挂在一边，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我听将军说过，他找来的这个术士很是厉害，会很多别人不知道的法术。兴许这也是那个术士专门设计的也不一定，许是种失传已久的秘术。”
    听到这话，阚施泽投过来一记怀疑的目光，他咂了一下嘴，冷哼了一声，“那个术士不是你介绍给将军的吗？”
    “我？”夜娘难以置信地指了指自己，随即摇了摇头，“我哪里认识什么术士，那是将军自己找的，你是听谁说是我找的？”
    “一个店老板，不过他不是你们那个时代的人，过了这么多年，以讹传讹，消息有误很正常。”阚施泽佯装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回道。
    夜娘听到这话舒了一口气，“你别听他瞎说，他们不是还传我是妖怪不是？”
    阚施泽：“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知道棺材里装的是什么吗？”
    夜娘：“不知道，不过铁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行，我知道了。”说完阚施泽去了鲛人那边，他想看看还有没有苟延残喘没死的。
    石门的机关靠找估计很难，如果能从鲛人的嘴里直接问出来，希望还大点。
    但查看了一圈后，最后还是叫他失望了。刚刚打斗的过程中，大家下手很重，每一只都死得透透的。
    “机关到底会在哪呢？”这话阚施泽似是在问夜娘，又像是在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