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爱恨情仇。”九梨懒得把那破事儿讲一遍，索性掠过。
    她转过头，意味不明的挑着那双清秀的眉：“好戏不怕晚，再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成。”郑苗苗乐着应下。
    这队里的生活，难免有些无聊，如果能多看几场好戏，倒也能打发一下漫长的时间。
    她两手撑在泥地里，望着头顶那能晒掉一层皮的太阳，恨不得找块阴凉地儿瘫着了。
    正当她准备感叹两句，那道清丽的嗓音，就传入了耳畔：“苗苗，你处对象了吗？”
    “啥玩意儿？我没啊。”
    “你左前方的那块地里，有个露膀子的男同志，看了你好久了。”
    九梨给她扇着风，语气里夹杂的那抹暧昧，藏都藏不住：“他应该是对你有想法呢。”
    郑苗苗连忙坐直。
    她往田里看了眼，在瞧见那死男人冲她笑的时候，一张脸以肉眼可见的变得通红。
    “他呆的很，能有啥想法？”
    “那你喜欢吗？”
    “......谁要喜欢他啊？他除了干活儿啥都不知道，又呆又笨，还容易被人家骗！”
    “你很了解他嘛。”九梨轻笑。
    她好似看透一切的眼神儿，让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的郑苗苗，心跳都快到嗓子眼儿了。
    “那啥，我先去干活儿了。”
    “镢头不要了？”
    “......”
    郑苗苗走了没两步，又倒回来。
    她扛着铁镢头，把头垂得低低的，再不去看那死男人一眼，认真地刨着面前的坑。
    **
    下工的哨子一吹响。
    谢川就坐着驴车，去公社了。
    他先是在供销社里买了些家里的必需品，才顺着外头的路，七拐八绕到了一间院子。
    “叩，叩叩──”
    “谁啊？”
    “钱叔，是我。”
    听见那道熟悉的声音，拿着一个烟斗的中年男人，这才放心的把人领进了正屋里。
    “谢川啊，你今天咋过来了？”钱世忠招呼着人坐下，一脸乐呵的倒了杯茶过去。
    谢川紧了紧拳头，神情认真道：“钱叔，你还收东西不？”
    “你遇到啥事儿了？”
    “没啥事，就想弄点钱花。”
    钱世忠可不信有那么简单。
    毕竟这娃除了家里有人走了，要张罗着办白事儿的时候，就没主动来让他收过东西。
    见他不说话，谢川也摸不准他到底是个啥意思，只好又问一遍：“叔，你还收不？”
    “收是收，但你要先跟我说明白，你要那钱到底是做啥的。”
    “娶媳妇。”
    “......你处对象了？！”钱世忠瞪大了眼睛，手里的烟斗都差点儿被这话给惊掉啰。
    “嗯，她是城里下乡的知青。”谢川一提到她，嘴角就扬起来了。
    明眼人一瞧，都晓得他很喜欢。
    钱世忠在惊讶之余，也替他爹感到欣慰和高兴：“这对象处的不错，你娃终于出息了！”
    谢川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他喝了口水，把话题拉了回去：“我明天一早就进山，等打着东西了就送过来。”
    “成。”钱世忠吐了口烟雾。
    他知道这娃不爱欠人情，倒也没说给他贴点的话：“你打算攒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