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丽的嗓音里夹杂着一抹低落，连那紧蹙的眉也裹着沮丧的气息，仿若是伤心到了极致。
    江衍从未见过哪个女子会像她一般，在男子的面前展露这副模样。
    也是因此，他的心间仿佛被塞进了一团棉花似的，变得软绵绵的。
    “没有厌烦。”江衍垂下眉眼。
    他攥着衣衫的手，放松了许多，对她死皮赖脸的拥抱，也不像先前那般抗拒：“我只是未想好。”
    她的情意，来得太猛烈了。
    于他而言就像是一场捉不住、握不紧的梦境，亦如同泡影一般的存在。
    若是等到他深陷那日，这场梦却突然破碎的话，他怕是......承受不起。
    “没关系，我可以等。”始终未曾将视线从他脸上移开的九梨，从他的神情中读懂了他的顾虑。
    她环抱着他腰身的那双手，逐渐收紧了些许，似是想让他去感受，她永远都不会离他远去。
    “嗯。”江衍侧眸看了她一眼。
    在对上那双溢满数不尽情意的凤眸时，又慌乱的移开了视线。
    他抛开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思绪，透过一片帘缝去欣赏那沿途的风景。
    **
    凤溪湖临靠郁郁葱葱的山林。
    湖岸边的垂柳依依，随着习习微风，在如同翡翠一般的湖面上，荡漾起了无数耀眼的光斑。
    一只木船迎着浅浅柔柔的风，徐徐泛入了林影深处，于湖面上拂过了一层潋滟的粼粼波光。
    坐在船尾的俊美男子，看向清澈见底的湖水，那双桃花眼里，除了碧水蓝天以外，还有一道女子的身影。
    “阿衍，往里头坐些。”九梨揽着他的瘦弱的腰，往身旁拢了几分。
    她将早已备好的衣裳披在他身上，又从桌面执起了一杯茶，递了过去：“若是饿了，便告诉我。”
    “嗯。”江衍捧着那杯暖暖的茶杯，不禁被她的细心打动了些许。
    他轻勾着唇角，近日来所有的不愉快，仿佛都被悉数挥散了：“登徒子，你之前来过此地吗？”
    一听这道送命题，九梨替他整理衣裳的手顿了顿，立马来了精神。
    她思索了一番，快速回答：“来过，但与心悦之人游湖，还是第一次。”
    本就是随口一问的江衍，被那心悦二字羞得脸都开始发烫了。
    他不自在的握紧了茶杯，将眸光从湖泊上的倒影收回，转移话题：“我上回来此地，都是幼时了。”
    “那般久吗？”
    “爹爹管得严，不愿让我抛头露面。”
    大多数时间，他都是在府中习字抚琴，亦或者练练绣工之类的。
    很少会有闲暇时光，来供他玩乐。
    “无妨。”九梨轻抚着那头细软的墨发，轻笑一声：“待你我成亲之后，我便带你游遍整个凤国。”
    江衍的脸，唰的一下便红了个彻底。
    他胡乱扑闪着睫羽，将重点放在了她的后半句上，低声道：“出嫁的男儿，更不能随意出府了。”
    “为何？”
    “会被旁人说闲话的。”
    “......”九梨有些一言难尽。
    她啧了一声，语气中掺杂着揶揄：“什么闲话？难不成是不守夫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