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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设下圈套等人钻!

    御宠医妃 作者:姒锦
    洪泰二十七年三月初一。紫you阁.ziyouge.
    北狄关于和议事宜的草拟文拉和林递入大晏京师文华殿。这是几十年的血腥战争以来,两国第一次就和议进行磋商。在这封来往文书里,除了商谈议和的相关事宜,北狄皇帝还表示,待和议条文达成共识,北狄将会派太子哈萨尔和乌仁、乌兰两位公主到访大晏,以表诚意,便为姻亲之盟。
    对此,大晏亦是重视。
    三月初二,文华殿拟旨往北狄,除了就议和的细则商榷改动之外,赵绵泽亲自手书:望聚首,共创盛世之景,止乱,休战,为民生计,盼苍生少坎坷,再无疆场饮血。
    分分合合,合合分分。
    打打停停,停停打打。
    此乃原本千古不变之定律。
    但一片欢歌之下,看似风平浪静的朝堂,却暗流汹涌。
    二月底,赵绵泽就大张旗鼓的拟旨对第七次北伐之战的功臣们进行了封赏。特别引人注目的是晋王旧部。不论死活,全部予以追封,擢升,委以重任。仅被册封为将军的就有十人,诰命夫人有六七人。
    其中,原金卫军右将军元祐擢升为左将军,诰封卫国大将军;原金卫军左将军定安侯陈相,诰封为定国大将军,领五军都督府右都督事,兼东宫辅臣太保;晋王的亲随侍卫长、武状元陈景升授昭毅将军,职涉皇城禁卫军大统领,掌应天府防务;原征北先锋营佥事晏二鬼,诰封为三军营兵马指挥司指挥……
    如此不一而足。官禄,良田,美眷,人皆有封有赏。引得王公大臣纷纷大叹,皇太孙为人风光月霁,重贤重能,以仁厚治天下,无小肚鸡肠,实乃明君之选,大晏福祉可期。
    大肆封官加爵的同时,魏国公夏廷德的长子,原辎重营指挥使夏常亦是被赵绵泽委以都察院正二品右都御史一职。而夏廷德本人,一无封,二无赏,就连他下肢需要医治,请宫中的太医去就诊,都被赵绵泽以“于礼不合”为由拒绝了。
    这句“于礼不合”,是赵绵泽因东华门那事,给夏廷德的一记打脸,可偏偏此时打来,夏廷德哑口无言。他的儿子到底高升了,赵绵泽对他也不算薄待。
    一颗甜枣,一记巴掌,刚柔并济,赵绵泽的御臣之术,可谓深得洪泰帝的真传。
    与此同时,令人没有想到的是,就在找到魏国公府七小姐的消息传出的短短三五日内,皇太孙反其道而行,陆续纳了吏部尚书吕华铭之女吕绣、兵部尚书谢长晋之女谢静恬、大理寺卿丁克己之女丁琬柔,曹国公李富山的孙女李琴月为东宫皇太孙侧妃,各赐宫殿,以示恩宠。
    这是赵绵泽主政大晏以来,第一次纳侧妃。
    先前只与夏问秋为重的皇太孙,一连纳了数房侧妃,有人猜测是太孙妃身怀皇嗣,不便侍候,皇太孙有心怜惜,纷纷唏嘘。
    然而,有史以来,君王的枕边人,都与前朝政务息息相关,觉悟敏锐的人都看出来了,从此在东宫后院,夏问秋一家独大的局势将要彻底改写。这一次广纳侧妃之举,是赵绵泽向大晏权臣抛出来的美饵,笼络人心之用。魏国公势大,已令年轻的储君心生忌惮,一场没有烽烟的朝堂之争,将要来临。
    但亦有人传言,皇太孙从以前的独宠夏氏一女,到如今大肆纳妃的真正原因,只是为了堵住这些王公大臣的嘴,以便接下来顺利纳入前魏国公七女夏楚,毕竟那个女人的身份敏感,他怕这些人出来阻挠,这才先行示好。
    也有人言之凿凿,皇太孙虽纳侧妃无数,可那些夫人们无一不是独守空房,至今未承雨露,这便是明证。
    外界众说纷纭,版本不一。
    到底皇太孙的房帏秘事如何,除了东宫的人,外间并不知详。可东宫泽秋院,这个赵绵泽与夏问秋二人的爱巢,这几日里,都不见男主人的踪影。
    赵绵泽连纳数个侧妃,最生气最难过的人,莫过于夏问秋。为了此事,她怄气得果然吃不香睡不熟了,可赵绵泽就像是故意在躲开她,连续几日都没有过来。她让弄琴去请他,只推说政务繁忙,面都不露。
    “皇太孙真的没有去找那些狐狸子?”
    这时,夏问秋斜躺在床上,脸色苍白,说话时,几近咬牙切齿。在边上侍候的弄琴,微垂着头,不敢拿正眼看她,只低低回应。
    “回太孙妃,奴婢都打听了,皇太孙这几日晚间,都宿在书房里,哪里都没去。”
    “那个人的殿中……他也没去?”
    听她声音冷厉,弄琴肩膀僵硬了一下,自是知道她说的是谁,不由支吾。
    “太孙妃……”
    “说!”夏问秋瞪她。
    “是,皇太孙他,是,是有去楚茨殿,但好像都是看看七小姐的伤,并未留宿,待一会,就离开了……依奴婢看,皇太孙待她,未必有待太孙妃这般上心。”
    “你懂什么?”夏问秋气咻咻的哼了一声,腾地坐了身来,语气越地生了恨意,“他若是留宿了,那才叫未上心,这般拿她当祖宗一般供着,那才叫真真上心了。”
    轻“哦”一声,弄琴不敢答话。
    “太孙妃——”
    一道低喊,抱琴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
    “太孙妃,又有一封……您的信。”
    听到有信,夏问秋微微一震,“咯噔”一下,心脏霎时罩上一层不好的预感,惊惧不已。瞥了抱琴一地撕开缄口,抽出信纸。
    “太孙妃尊鉴:莱州和登州刺杀夏七小姐一事,虽未成功,但我等亦为此付出极大的代价。如今,锦衣卫满城搜查,逼得我等不得不暂离应天府避难。故而,太孙妃的一千两白银酬劳太薄,请加付一千两黄金,要现钱,不二价。给您三日筹备,三日后酉时,城西城隍庙,不见不散。若不然,为生存计,只好将此事公诸于世,或交由锦衣卫知晓。望太孙妃海涵,刀口舔血之人,活着不易,逼于无奈,拼个鱼死网破,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岂有此理!疯了,这些人疯了!”
    夏问秋握着信纸的手,微微颤。
    不仅为了被人敲诈勒索一千两黄金,而是因为锦宫的人,竟直接点名指出是她买凶刺杀夏楚的人。
    眼下,登州的案子是锦衣卫在查办,锦衣卫特立独行,素来无情寡义,若东窗事,绵泽会不会护她,她再不敢保证,说不定,最后连父亲也一并搭进去。
    恨到极点,她侧过脸来,冷冷地盯着垂手立于一侧的弄琴,甩起一个巴掌,就狠狠殴在她白皙的脸上。
    “好你个贱婢,胆敢陷害我?”
    弄琴顿时被打懵了,眼中有泪水在转,却不敢捂脸,也不敢哭出来,双软一软,“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她的床榻前面。
    “太孙妃,奴婢不知,到底何事?”
    “还装!”夏问秋面色煞白,恼羞成怒,指着她,手指头一阵颤,“若非你害我,锦宫的人,怎会知道是我?”
    弄琴仰起头来,委屈地摇了摇头。
    “奴婢,奴婢没有说过呀。他们也没有问过,奴婢也不知他们为何会知晓……”
    “蠢货!总归也是你留下了蛛丝马迹!”夏问秋焦虑不安地低吼一句,骂咧了几句,想想还是不解气,掀开被子,抬脚踹在弄琴单薄的肩膀上,见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掩面痛哭,这才撑着床沿,气苦不已地咬着牙,面目狰狞地看着她。
    “你说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我要你有何用?我还不如一刀结果了你,免留后患!”
    弄琴面色一白。
    想到她有可能灭口,忙不迭地叩头。
    “太孙妃,饶命,饶命……”
    “哼,这点出息。”
    夏问秋恶狠狠地瞪着她,又看了看在边上吓得抖却不敢吭声的抱琴,正想说话,突地肚中一阵绞痛,来势汹汹,比前几日更凶更烈。她沉了沉脸色,趴在榻边上,任由大滴大滴的汗水落下来,一阵喘气。
    “算了,念在你打小侍候我,这一回就算了,再有下次……”
    “谢太孙妃,谢太孙妃。”弄琴哽咽着叩了两个头,见她面色难看,赶紧过来扶着她的胳膊,急切地道,“太孙妃,你又不舒服了?奴婢这就去叫林太医来。”
    “不必了!”
    夏问秋白着脸,摆手阻止了她。
    恶狠狠地抹了一把汗,她突地看向吓傻的抱琴。
    “你出宫一趟,捎个信让我哥入宫来见。”
    “是。奴婢遵命……”
    抱琴松一口气,慌乱地跑了出去。弄琴则是抽泣着扶了夏问秋躺下来。
    “太孙妃,真不找林太医吗?”
    看着摇摆不停的帐顶流苏,夏问秋没有回答。脑子里这才从着急中反应过来,她先前忘了问抱琴,这封信是从哪里来的。
    锦宫的人,怎能把信送入东宫?
    眼睛一阵模糊,她满头是汗地按着绞痛的小腹,眉头狠皱着,突然冷冷一笑。
    “不能再等了,那小妖精不除,我夜不安枕。”
    ……
    ……
    泽秋院正被一阵愁云惨雾笼罩的时候,楚茨殿的人,却像过年一般欢天喜地。
    一刻钟前,皇太孙过来了。
    不仅他来了,何承安还领着几个小太监,笑逐颜开地送来了令人眼光缭乱的赏赐,比前几天新入东宫的侧妃还要来得多。布匹衣料、玛瑙果盘、器皿古玩、珍馐佳肴,极尽奢华,一路上过来,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也瞧得楚茨殿的宫人们眉飞色舞。
    这楚茨殿的夏七小姐,还未被正式册为皇太子的夫人,却比夫人们更得荣宠,那些下人们,自然也觉得有面子,跟着沾光。一时间,消息传开,不仅东宫人人称羡,就连后宫的皇帝妃嫔们,也是眼红不已。
    在东宫,知道她就是为先太子治病那个楚医官的人很多,但是知道她是原本要许给晋王赵樽那个景宜郡主的人却并不多。
    私下里,虽有传言,也无人敢当面对质,更不敢乱嚼舌根。宫娥侍婢们见了她,也只是一句恭恭敬敬的“七小姐”了事。即便听闻她曾与晋王有暧昧,也只能感叹她的命好。晋王没了,却能入了皇太孙的法眼,得此看重,好日子就要来了。
    外间众人在叽叽喳喳的清理赏赐之物。
    而里间,夏初七却还在蒙头昏睡。
    赵绵泽来了一刻钟有余,见她未醒,并未叫人打扰她,只是端坐在她床榻不远处的一张花梨子大椅上,聚精会神地看着她出神,似是害怕吵醒了她,他从坐下来开始,一动不动,也不一言。
    “父亲,不要,不要……”
    睡梦里的她,突地乱抓了一下,惊厥低喊。
    “娘……娘啊,父亲……”
    她唇瓣白,喃喃自语,脑门儿上全是冷汗,像是陷入了梦魇之中。赵绵泽眉梢微皱,看了她一眼,坐到床沿上,握住她的手,又塞入薄薄的锦被里,从怀里自行拿出一张绢帕来替她擦汗。
    “呜……娘……啊……”
    她面露惊恐,似是靥住了,又拿出手来,紧紧揪着被子,声音哽咽,似哭似诉,完全不像醒时云淡风轻的样子。赵绵泽仍是没有说话,拍了拍她,正准备把她的手再一次塞入被窝,她却突地低低饮泣出来。
    “赵十九…赵十九……”
    赵绵泽身子一僵,眯了眯眼。
    “爷,我要喝水…好热…这里好热…”
    她唇间呓语着,满头大汗,胡七八糟的说着胡话,一阵夹杂着呜咽的声音,含着压抑的悲切,不是太清晰,却足够赵绵泽听清楚赵樽的名字,还有不时穿插其间的爹娘称呼。一句又一句,她叫着他们,就像是她渴望了许久的呼唤,或是她企盼了多年的温暖。
    “夏楚,醒醒。”
    他低低喊她,碰了碰她的肩膀。
    “爷,你回来了?”
    她猛地抓住他的手,狠狠一掐。
    “爷…我渴了…热。”
    “是不是烧了?”感觉到她手心的热度,还有呼吸时声音里的破碎,赵绵泽心里一紧,呼吸微重地探了探她的额头,正要抽身去叫太医,她又抓住他,呓语一句。
    “赵十九,你不要死……好不好?我把我的寿命都给你?十年不够,就二十年,二十年不够,就三十年,三十年不够,就四十上……我要把你换回来……”
    赵绵泽心脏狠狠一揪。
    狂烈的跳动着,呼吸狠窒。
    他曾经也是她的心上之人。
    在被她狂热的喜爱着的时候,她也曾这般对他。那个时候他就知道,她是一个执著得让人生厌的人。而这样的话,曾经是她为了他许下的愿。
    在魏国公府还未出事之前,她是夏廷赣的掌上明珠,却诗书礼仪都不辨,就像一块令人厌恶的狗皮膏药,生生地贴上来。他不喜她,厌烦她,但那个时候她的父亲位高权重,又是开国辅臣,就连皇帝都忌他三分,即便他是皇长孙,也不得不给他脸面。
    至少那时他知道,早晚,他都得娶那个讨厌的女人回家。
    越是身不由己,他越是厌恶。
    他贵为皇孙,却连婚事都做不得主。
    所以每每看见她,他从来不给她好脸。
    可她却像是无所谓,仍然想尽了办法来找他。他从来就没有见过像她那般不知羞耻的大家闺秀。
    但如此想来,她是真的喜爱他,只有他。
    那一次,东方青玄带捎来一个灵符,说是她求了他一道去栖霞寺里化来的。还说她在菩萨面前许了愿,只要菩萨能帮他达成所愿,宁愿用十年寿命、二十年寿命、三十年寿命,四十年寿命去交换…
    他问东方青玄:你又骗她?我有何心愿?
    东方青玄那时是东宫的詹事丞,当时还笑着说:我告诉她说,你的愿望是可以胜过晋王,比晋王更优秀。她啊,都把晋王当敌人了。
    他只是笑,笑她的傻。
    也笑东方青玄这样的人,也会有同情心。
    是,东方青玄同情她。虽然他比自己更加恶劣,总是讽刺她,骂她,还骗她的东西。但他一直是同情她的。
    正如那一日东华门,他急匆匆赶到,说起曹志行的事,就是有意的。而他之所以要把刺杀一事交给东方青玄,也正是因为此。
    “爷……水……”
    她再次的低呼,唤回了赵绵泽的神智。瞥她一眼,他没有说话,摆了摆袖,起身过去,将案几上的温水倒来一盅,微微躬身,便想要伸手去扶她。可他的手贴上她的肩膀,刚刚一用力,她就像受到惊吓一般,激灵一下坐起,瞪大双眼,像看怪物一般看着他。
    “怎么是你?”
    “你以为呢?”他心里一蜇,轻描淡写地道,“他死了。”
    夏初七动了动嘴皮,略有恼意,却没有说话。
    他抿紧嘴角,将手中的水盅递过去。
    视线交集一瞬,夏初七便挪了开去,接过水,一口气灌了下去,舒服地叹息一声,唇角翘起,面色恢复了淡然。
    “你怎的这会来了?”
    “忙碌了几日,今天偷个懒。”见她不作声,他轻轻一笑,又坐回不远处的花梨木椅上,优雅地端过茶盏来,吹了吹水面,面色温暖,语气亦是柔和。
    “梦到你爹娘了?”
    目光微微闪烁一下,夏初七从容的笑了笑,就像什么也没有生过一样,很自然地笑问,“你都听见什么了?”
    “没什么。”
    “哦,那就好。”
    他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再无它言。
    捋了捋头,她却突地道,“皇太孙殿下,我有一事相求。”
    赵绵泽眉梢微跳,“什么?”
    夏初七抿了抿唇,微微垂目拉动着被子,在被子摩擦出的窸窣声音,撩眼看他。
    “实不相瞒,在锦城府的时候,我落过崖,忘了一些过去的事情。但入了东宫这几日,我频繁梦见爹娘,他们说……死得好冤。所以我想,可不可以请你帮个忙,借阅一下刑部‘魏国公案’的卷宗。我想看一看,了一个心愿。”
    赵绵泽一怔,眸中有淡淡波光。
    “事过多年,卷宗已封档。”
    “你也不能调阅?”
    “夏楚。”他不着痕迹地滑开了视线,语气微凝,却答非所问,“我知你的意思。但此事颇大,你再给我一些时间。”
    夏初七微微一怔,明白了。
    目前洪泰帝虽不管国事,但在位上。他未登基之前,还不敢去翻他皇爷爷的案子,更不敢让那件事情水落石出。
    如此一来,更加证实了一点。当年那案子,他也知魏国公冤枉,但幕后阴谋的策划者,应该正如李娇所说,正是老皇帝。而这也能说得通,赵樽为什么以前明知她在调查,也不肯帮衬一把,只是想把她带去北平了事。
    而她今日故意这样问,故意提起魏国公的案子,不过是为自己找一个借口,用来掩盖她为什么会愿意留在东宫的真正原因。赵绵泽不傻,不会相信她会死心塌地,将他的视线转到这个方面来,合情也合理,反而不会让他生疑。当然,可以顺便翻案更好,那样就能对得住表姐了。
    目前,她需要借他的刀。
    其实,她根本就没有睡着。
    更是从始至终,就没有做噩梦。
    除了喊爹娘,还喊赵十九,也是她故意为之,那句什么“十年,二十年寿命”的话,正是东方青玄在阴山告诉她的夏楚往事之一。
    这些日子,赵绵泽纳了几个侧妃,每天都会过楚茨殿来坐坐,但他却并非她先前想的那般,对她有什么意图不轨的举动,更没有她以为的强烈“占有欲”,除了问问她的身体恢复情况,没有旁的话,举止斯文有礼,这让她安下心来,至少短时间不用担心会**于他。
    先前她捅自己一刀,本就是为了避开这事。
    那个时候她想,赵绵泽再禽兽,也不可能对一个身体有伤的女人下手。不过如今看来,反倒是她多虑了,他也有他作为储君的男性自尊。
    她无心于他,他不好强求。
    就像她对赵樽。如果赵樽有喜欢的女人,她肯定也不屑使用卑劣的手段去得到她。她猜,赵绵泽如今恐怕也是这样想,反正赵樽已经不在了,他有的是时间来挽回,何不顺水推舟,做一个谦谦君子,反能得到她的好感?
    这般想着,她唇角勾出一抹凉笑。
    “那多谢殿下了,我等着。”
    “好。”
    赵绵泽一个字刚出口,原本在门外候着的梅子,挂着不太自然地笑容,交握着一双手慢吞吞地进来了。看了赵绵泽一眼,她低低一咳。
    “殿下,泽秋院的弄琴姑娘来了。”
    “何事?”
    “说是太孙妃腹痛难忍,想请您过去看看。”
    赵绵泽微微一愣,面色紧张的绷起,条件反射地直起身来,袍角一摆,就大步往外冲去。走了几步,大概他反应过来什么,皱了皱眉,又回头看她。
    “我去看看。”
    夏初七唇角微挑,似笑非笑。
    “我最喜欢与人方便,皇太孙不必介怀,自去便是。”
    在赵绵泽看来,这并非是需要与她交代的事情。随口这么一说,也只是为了尊重之意。结果被她一呛,想到原本她才是他的钦定正妻,稍稍有些尴尬,别开了脸。
    “行,你歇着,我明日再来。”
    赵绵泽是担心夏问秋的,离去时,脚步迈得极快极重。可夏初七不以为意,只是冷笑一声,又躺了回去,紧紧闭上了双眼。
    “老孙来了。”
    低沉的声音,从头上传来。
    她眼开眼,只见甲一不知何时已站到了床前。
    吁了一口气,她翻了个白眼。
    “甲老板你真是神出鬼没?”
    “是啊,神出鬼没。”
    他低低附合着,又补充了一句,“不如此,又怎看得见你装神弄鬼?”
    夏初七揉了揉额头。
    “好啊,你越毒舌了。”
    “毒蛇?”甲一反问。
    “什么毒蛇?”双鬓斑白的孙正业拎着药箱进来,听得此话,吓了一跳,也是忍不住问。
    夏初七瘪了瘪嘴,并未解释,而是看向甲一。
    “甲老板,门口待一会去?”
    知她是怕隔墙有耳,要说的话会被人听去,甲一点点头,并未多言,径直去了。
    “七小姐,你这伤口,已是大好。”孙正业小心翼翼的叹了一口气,也与旁人一样唤她“七小姐”,可言语间的落寞,却无法掩藏,“依你的医术,原本是不必要老朽来的。”
    夏初七回过神儿来,撩着他,浅浅一笑。
    “辛苦你了,怎么也得做做样子给人看嘛?”
    孙正业盯着她,满是褶皱的老脸上,一阵怅惘。
    “老巧不苦,只是苦了你了。若爷还在,怎舍得你这般委曲求全?”
    “老孙!”夏初七打断了他,弯了弯唇角,又是一阵轻笑,就像从来就没有半点难过,“昨日之事不可追,过去的还提它干啥?如今我到了东宫,你也到了东宫,你好好做事便成,依你的医术造诣,将来成为大晏首屈一指的名医是一定的。”
    前几日,孙正业已正式调职东宫。
    眼下,他任东宫典药局里的局丞,说起来也是升职了,这原本是喜事,就像她这样一个孤苦伶仃的女子,能得皇太孙的看重,也是喜事。但他就是笑不出来,看见她的笑,他咽了咽唾沫,压低嗓子。
    “七小姐,你腹中胎儿已足两月,再大一点,想瞒也是瞒不住的,此事一旦被人知晓,后果堪忧啊?你这是,到底做何打算?”
    看到老孙着急上火的样子,夏初七扬了扬唇,掌心轻柔地抚在小腹上,想到里面足有两月大的小十九是什么样子,心情很不错。
    “车到山前必有路,未到山前急个啥?”
    “哎!”孙正业只剩叹息。
    夏初七眉梢扬起,就像丝毫没有考虑到凶险一般,瞥了老孙一眼,声音飘飘荡荡的,似笑,又非笑。
    “我先前也是想躲,想逃,可他们不给我机会呀?我转念又一想啊,怕什么呢?胳膊肘儿拧不过大腿,好歹也得咬他几口肉。再不济,大不了我娘俩下去陪他,也算一家三口团聚了,你说呢?”
    看着她的笑脸,孙正业心窝直慌。
    “七小姐,你这是铤而走险呀!”
    鼻翼里若有似无的“哼”了一声,夏初七莞尔一笑,懒洋洋的摆了摆手,“老孙你无须担心,我都想好了,不会连累你的。”
    孙正业抬头,又摇头,眼眶温热,“说什么连不连累的?你肚子里是爷的血脉,即便老朽拼掉一家老小的性命不要了,也是要保全的。老朽只是担心,七小姐你身陷虎狼之穴,太过凶险,做好离开的打算才是?”
    夏初七受不住老孙一把年纪了还在抹眼泪儿,眼眶一热,唇角微抿,握在被子里的手,慢慢地攥紧,可脸上仍是带着笑,反过来安抚了他一阵,终是提到了正事。
    “泽秋院那位,肚子几个月了?”
    孙正业知道她问的是太孙妃,默了一下,道:“快四个月了,不过看她的身子骨,却未显怀。七小姐,她的脉案,还有这几日到典药局来拣药的方子,老朽都带来了。”
    老孙吸了吸鼻子,说着翻开了药箱。
    这件事,是夏初七吩咐他做的。
    接过脉案和方子,夏初七看了看,微微眯眼,微勾的唇角露出一抹不经意露出的冷笑,却眨眼即逝。
    “很好,老孙你最辛苦了。”
    孙正业刚出去,梅子就进来了。
    “七小姐,柔仪殿的虞姑姑来了。”
    看梅子目光闪躲,夏初七微微蹙眉。
    “说什么了?”
    “说贡妃娘娘有请。”
    梅子低低的说完,夏初七的手心已然攥紧。想到贡妃,夏初七便想到了赵十九在回光返照楼的那些话。可贡妃找她做什么?
    赵十九还在的时候,都不见她。如今他不在了,她却找她去?
    目光微凉,她道,“没有告诉她,我身子不适吗?”
    梅子点头,“我说了,可虞姑姑说,他们抬了辇轿来,无须你劳累。还说是贡妃这两日身子不大好,想请你去瞧瞧病。”
    这句话说得隐瞒,可透露的信息却多。
    一来让她没有称病的借口。
    二来是点明了她的身份,贡妃已知情。
    贡妃生病,她若是不去,未免凉薄。
    可去了,大抵也没什么好事……
    大家不要埋怨情节走得慢。好吧,我觉得很快……
    大家不要埋怨二锦更得慢。好吧,我觉得真不慢。
    我孩子烧了,39。5,医院挂着水,我都带了本子更文了,为毛还有人埋怨……而且,基本都是粉丝值几百的书童……让我情以为堪?写文是需要思考的,尤其涉及阴谋,要做到环环相扣,不是聊天打字那样简单的。敬请谅解。
    校园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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