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
    不可能的！
    在这个世界上，他最不能放弃的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凰尊——为了她，他可以不惜一切，包括牺牲自己！
    何况……
    死？
    她不过是太过于慌乱，实际情况远没那么悲观。
    事实上，前几天刚进来那会，看到一大堆凶兽，又被屠戮玄武追，他当时不也很慌乱？
    毕竟，像这样一个满地满天，到底充斥着凶兽的世界，短时间谁都很难接受，情绪肯定很不稳定。
    “别怕！”
    林羽身形电闪冲去，直接一把抓住她的手：“上来！”
    稍微用力一甩，直接把凰尊丢在背上，背着就跑：“这玩意我碰到过，也就是防御力很强，攻击力其实很一般，连我都打不过。”
    “可……打不死它！它能耗死我们！”凰尊大急。
    “我背你、你调息，然后你背我、我调息，谁先把谁耗死？”林羽嘿嘿笑了起来。
    对哦！
    凰尊立马明白过来。
    之所以它能耗死对方，是建立在双方都没时间休息，不断消耗能量的前提之下，一旦同时有两个人类武者，且都有低档它的战斗力，就不可能会被耗死了。
    “所以……我们没危险了？！”凰尊一脸喜色。
    能活着谁想死？
    她刚才都快绝望了，就像前几天的林羽。
    “谁让你来的？”
    林羽没回答，一边跑一边回手攻击，把屠戮玄武暂时挡住。
    “明知你在神农架，又联系不上你，肯定是出事了，没想到……这么多年来，在神农架失踪的人，都是陷入这法阵中。”凰尊一脸苦笑。
    “他们当中很多都没死。”
    “啊？！”
    “却是生不如死！”
    接着，林羽把知道的关于，法阵的所有情况，毫不保留说出来。
    凰尊彻底傻眼了。
    现在就不是出不出得去的问题。
    问题在于，还真找到了可能出去的办法，而且后天就要进入关键时刻，可是问题来了……
    他们能出去，凶兽也能出去。
    数以千计的凶兽！
    甚至，为了找到法阵阵基所在，那帮人愣是把那头蛟龙，豢养到玄道九重天巅峰，并进入最后蜕变关头——蜕变完成后，将超越玄道九重天。
    这世间，怕是再也没人降得住！
    生灵涂炭。
    血流成河。
    尸横遍野。
    偏偏那帮人都想出去，根本就不会管这些。
    “我们……怎么选？”凰尊脸蛋煞白。
    她的零组织领袖，万人之上、生杀予夺，她的话就是最高指令。
    这些年来，她向来行事果决从不犹豫，可是面对这样一道选择题……
    她，心境大乱。
    她肩负着守护华夏的重任。
    如果只有她一个，明知会导致生灵涂炭，别说是余生被困在这，哪怕是死她也不会选择，为了自己而放出凶兽，但现在不只是她一个人。
    还有他！
    她所深爱的男人！
    “不知道……”林羽抬手又是一剑，让再次抵近的巨龟，速度重新慢下来。
    他何尝不是如此呢？
    事实上在此之前，两个选项他更倾向于，阻止那帮人破坏法阵。
    但是！
    随着凰尊也陷入法阵，他同样多了一份顾虑。
    自己一个人，跟再加上自己深爱的人，选择结果肯定有区别。
    他可以孤独终老于此。
    却不能眼睁睁看着，凰尊也永生陷入此地！
    两人双双沉默。
    终于，利用掌握的‘地盘划分’，林羽绕过有危险的地方，最终进入蛟龙地盘。
    果然！
    跟前几天一样，屠戮玄武停在那，再不敢上前半步。
    两人一路朝里面走去。
    之前跟慕容恪一起，去给蛟龙喂过内丹，他知道蛟龙不可能伤人：那畜生聪明得很，知道从这些人类身上，只会得到各种好处，哪还会伤人？
    往里面走则为了，彻底摆脱屠戮玄武，那货肯定在外面等。
    他要先深入一段路之后，再绕个方向回地下城。
    两人并肩而行。
    一路上没有人再说话。
    或者说，如此艰难的抉择，两人都徘徊不定。
    在此之前，林羽更倾向于待在这，他没法承受为了自己离开，让数以亿计的人们死去——这会让他后半辈子，都生活在自责和噩梦中。
    可现在……
    凰尊的出现让他心里，原本有所倾斜的天平，彻彻底底进入平衡状态。
    两条路，他都接受不了。
    不知过了多久，地下城入口在望。
    “就在那边。”林羽指着远处。
    突然！
    就在这时，地下城入口打开，一群人钻了出来。
    每个24小时分两轮，两只队伍轮换前往，去守着蜕变的蛟龙，以防万一。
    现在正是换班的时候。
    连大先生也来了，应该是为了表示慎重，特地来送这支队伍。
    “林羽？”
    大先生一愣。
    旋即，他目光投向凰尊。
    “大先生。”林羽拱手。
    “林羽？”
    那支队伍领头的，同样是来自剑阁的高手，也是大先生的左膀右臂，他死死盯着林羽，沉声道：“你去哪了？两个队伍轮值，你凭什么不参加？”
    林羽斩杀寇峰，又当着大先生的面，把寇峰的脑袋丢地上，这让他心里很不忿。
    “去你妈的！”
    林羽心情本来就不好，被这瘪三当场责任，不由大怒。
    “你……你竟敢……”朱瀛怒喝。
    “敢什么？信不信一剑宰了你？”林羽脸色冰冷。
    处于平衡的两个抉择，让他心情恼火到极点，就像是一大堆干柴，不管谁碰一下都会点燃。
    “林羽，别太过分！”大先生脸色不好看。
    他通过分析意识到，林羽战力很可能比自己强，所以才不愿意跟他冲突。
    毕竟，相比起一时意气，他现在只想着离开。
    但是！
    这小子是不是太过分了？
    张嘴就是杀人。
    简直没把他放眼里！
    更何况，那天之所以没动手，是因为他看出来，当日围猎的两支队伍，分明都已经倒向林羽，一旦动手后果难料。
    输了，他得死！
    赢了。
    也就导致地下城，核心战力严重损失，甚至让离开法阵计划，功亏一篑。
    可现在不同！
    慕容恪带人在守着蛟龙，这支队伍不是林羽的人。
    单挑他确实没把握，甚至说特别心虚。
    但此刻……
    这么多人联手，林羽独木难支！
    “过分，又如何？”
    刷！
    凰尊脸色一寒，死死盯着大先生：“想动手？你可以试试！”
    锵！
    仙器出鞘。
    下一刻，五色光华喷薄而出。
    四种五行真罡！
    还有璀璨夺目的白光，如同正午的太阳一般——光之天罡！
    噗……
    大先生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这个女人……
    好吧！
    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林羽身上，根本没把凰尊当回事，可打破脑袋也没想到……这女人强到如此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