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
    锵！
    锵！
    一柄柄长剑从不同方向，直指林羽和黎君瑶二人，四面八方已水泄不通。
    跑不掉了。
    先不说，逐月身份已然曝光，即便以二人的伤势，也无力逃出生天！
    “君瑶？！”太上长老大惊。
    尽管脸上覆有黑巾，那张娇俏的小脸被遮住，但黎君瑶跟林羽对话中，依然被老太太听出来——那声音，她听了这么多年，怎会认不出？
    少女心知瞒不住，冷冷盯着老太太。
    还带着青涩的双眸中，透着无以复加的恨意。
    为了活下来。
    为了复仇。
    她一直在隐忍。
    直到此刻，当生命已步入尽头，何须再掩饰分毫？
    “别叫我！”
    她死死盯着老太太，一字一顿嘶吼道：“这世界还真是可笑！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黎凤鸣，你不得好死！”
    “住手！”
    老太太似乎没听到谩骂。
    嗖！
    她一个闪身，挡在黎君瑶身前，对剑阁众人喝道：“你们怎么对付林羽我不管，我也不需要再拿他逼问什么——任何人，都不准动君瑶！”
    “此人袭击本门弟子，太上长老还想包庇？”一名剑阁弟子冷然。
    “她是我苗疆蛊王，谁要是动她……”
    “管她是谁！”
    突然！
    那个在剑阁此行弟子中，仅次于樊峥嵘的二代弟子，一字一顿道：“袭击剑阁，就是死罪，照杀不误！”
    樊峥嵘皱了皱眉，但最终却没说什么。
    他有心帮苗疆，可是……
    剑阁是他说了算吗？
    国有国法，门有门规。
    黎君瑶袭击剑阁，单凭这一点就是剑阁之敌，如果他今天强行制止，那么……等于置门规于不顾，师门肯定拿他问罪，后果不堪设想。
    “事到如今，情况已经很明显。”
    男人看向樊峥嵘，沉声道：“小师弟，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就是这个所谓苗疆蛊王，跟林羽沆瀣一气！”
    没错！
    当黎君瑶出手袭击剑阁，之前的谜团已彻底解开。
    为什么林羽跟余琅起冲突时，苗疆高手莫名其妙突然袭击？
    借刀杀人！
    栽赃嫁祸！
    既能杀了余琅，又能把罪名推给苗疆，再让剑阁跟苗疆冲突：关键从刚才，黎君瑶对太上长老说的话，可以听出……这位苗疆蛊王，恨透了太上长老。
    因此，她完全有理由栽赃，以达到借刀杀人目的。
    “四师兄……”樊峥嵘暗暗叹息。
    他对苗疆太上长老，多年前曾有过亏欠。
    这也是为什么，他身为剑阁核心弟子，却对老太太很客气的原因，可如今……
    由于天赋出众、修为绝伦，他是二代弟子中的佼佼者，甚至有资格进入师门高层，甚至大多数一代弟子，都不是他的对手，这才成为此行之首。
    尽管李轲是个师兄，地位却明显没他高。
    但是！
    作为此行之首就能为所欲为？
    当然不行。
    如今真相浮出水面，哪能帮太上长老说话？
    “杀了他们！”李轲下令。
    嗖！
    嗖！
    嗖！
    关键时刻，大量破空声此起彼伏。
    不远处的霸刀宗驻地，一条条身影电射而来，快逾闪电。
    嘎！
    林羽神情剧变。
    按照他预定的计划，并不需要其他人出手，因此他让门中弟子提前，都躲在地下密室里面——他和黎君瑶联手设计，就能解决所有问题。
    没想到……
    樊峥嵘的出现，让剧情瞬间逆转。
    他的计划是，让剑阁和苗疆对抗，可如果双方没开打……
    师门能救得了他吗？
    不能！
    剑阁太强大了！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数量是没有意义的。
    “走！”林羽大吼。
    “……”
    那些人仿佛没听到他的吼声。
    瞬间，苗疆和剑阁的四五十人，被多达数百人团团包围。
    这数百人当中，玄道就不下两百。
    “找死。”李轲眼睛眯起。
    数量多有用吗？
    这些人里面，大都是玄道一二重天，还有极少数玄道三重天，反观剑阁这边……玄道六重天、七重天都有不少，而且天赋上也完全碾压。
    根本不在一个层次好吧？
    “快走啊！”林羽大声咆哮。
    “大长老要是不在了，霸刀宗也早就不在了。”柳荃一字一顿道。
    “岂曰无衣！”
    “与子同袍！”
    雄壮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
    锵！
    李柯杀气暴涨，举剑朝黎君瑶斩去，准备先杀她再杀这些，不知死活的蝼蚁。
    “不可！”
    太上长老大惊失色，急声吼道：“樊峥嵘，她……她是你女儿！是你跟彩英的女儿！”
    什么？！
    樊峥嵘神情剧变。
    不假思索的，他一剑挡下李柯攻击，死死盯着太上长老：“前辈……说什么？！”
    什么鬼？
    林羽同样呆若木鸡。
    突然，他想起早先发现的问题：刚见到樊峥嵘时，就觉得对方有点面熟，但又不知在哪见过，现在仔细想来……黎君瑶跟他，至少有五分神似。
    再往深处想……
    樊峥嵘战力碾压太上长老，为什么对她却异常尊敬？
    甚至老太太咄咄逼人，他都从来没有生气。
    为什么？
    要么，因为歉疚。
    要么，有把柄在对方手里。
    无论是哪一种……
    剑阁不履俗世，他作为剑阁核心弟子，怎会跟苗疆有瓜葛？
    现在想来，一切都有了合理解释。
    “你……你说什么？”黎君瑶呆呆看向太上长老。
    “他是你父亲。”
    太上长老整个人，好像都没了力气。
    父亲？
    黎君瑶整个人都傻了。
    她从来没见过父亲和母亲，只是有一次无意中得知，是太上长老杀了母亲，因此她一直怀恨在心。
    至于父亲……
    从小到大都听说过，跟父亲有关的消息。
    “前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你骗我的，对不对？！”樊峥嵘咬牙喝道。
    “你自己做过的事，难道都忘了？！”老太太暴怒。
    “……”
    樊峥嵘嘴唇动了动，最终却说不出一个字。
    “你是我父亲？”
    突然！
    身受重伤的少女，双眼带着甜甜笑意，看向樊峥嵘。
    “……”
    樊峥嵘不吭声。
    “她杀了我妈，杀了她！”
    屈指指向太上长老，少女近乎疯狂咆哮：“杀了她！现在就给我杀了她！杀！”
    尼玛！
    林羽头都大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他布局失利，本就超出意料之外，而现在的事态发展，已完全超乎预计。
    黎君瑶是樊峥嵘的女儿？
    见鬼了！
    “你骗我，她不是我女儿。”
    这一刻，樊峥嵘无比沉重，甚至绝望的心情，突然活络起来了。
    他指着黎君瑶，逼视着太上长老，冷笑道：“如果她是我女儿，又怎么会让我杀你？外孙女让父亲，杀死自己的姥姥？前辈，这样的谎言，你不觉得可笑？”
    噗！
    林羽差点没当场吐血。
    姥姥？
    怎么又冒出来一个姥姥？
    太上长老是黎君瑶的姥姥？